第5章 第5章

    很明显,陆念生是偏心知书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知书瞧见陛下的眼神是直勾勾望着自己的,刚想说点什么,额头上传来的丝丝阵痛给了他一个提醒,他现在不值钱了,知琴哥哥和清墨哥哥是姨娘用来替换自己,给客人赔罪的,如果他说了真话坏了姨娘的生意,姨娘肯定不止掐死自己那么简单了。

    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知书没敢回话。

    风姨娘教过他,在这里没有了脸蛋,就没了一切说话的根本,知书不懂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的半生都是活在姨娘的教导里,他相信着姨娘说的话。

    “朕的耐心可不是很好。”陆念生看着知书将头一点点的垂落下去,出声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件事可以说跟他陆念生毫无关系,不过是为了借知书的手,告诫心存他念的人而已。

    清墨见陛下再次开口,才思量到,宫内御医医术高超,当年淮西王妃面容受损,也能得愈,知书脸上的伤在民间或是难事,对皇家来说,不过是一句令的事,清墨思量再三开口道:“请陛下恕罪,知书子自幼年起,就被姨娘呵护在掌间万般疼宠,这才失了规矩,奴斗胆请陛下,容我同知书说上两句。”

    陆念生望了眼知书颈上的掐痕,对清墨口中的这份“疼宠”有了个定义,不过他还是准了。

    清墨叩首谢恩后,转过身子朝着知书开口道:“知书,谁绊的你跟陛下说,陛下会帮你做主,姨娘也不敢说你半个字的,更不会对你用蛇刑。”

    清墨很懂得何时进何时退,他给客人呈现的是他如何照顾知书,而知书也在听到蛇刑二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发颤,看向清墨,见清墨对着自己点点头,还告诉自己知道真相不说也是欺君的大罪,是要砍头的,怕死的本能让他抬了手,指了指前头的知琴,又看向陆念生,“陛下,知琴哥哥绊我的。”

    知书说的很认真,他老实巴交的模样落在达官贵族眼里十分有趣,不止陆念生,随陆念生来的两位也被他的这份怂又不失真的模样给逗笑,陆念生笑过了后,吓唬道:“知不知道藐视君威也是要砍头的?”

    知书听后摇了摇头,但很机灵地把目光迅速收回,将怕死两个字用行动描绘的淋漓极致。

    陆念生见后笑意不减,直至将目光转落到知琴身上,才将唇角边的笑意转化为不屑,“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当朕无能,辨不了对错?”

    言下之意说的是他知琴觉得当今陛下是个无能的昏君,这罪要是认下,凌迟处死都不为过,知琴摇着头求饶道:“陛下,奴......”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足以让想求饶的知琴把所有的话往肚子里咽。

    同知琴说话的时候,陆念生的目光是望着陆子年的,见陆子年镇定自若,陆念生忽得生了个主意,对着知琴开口道:“若非淮西世子对你上心,朕定斩不饶。”

    “陛下?”被陛下提及,陆子年脸上写满了诧异,方才已同陛下认了错,可陛下现在却借着青楼妓子的手打他一个世子的脸,陆子年不解陛下要做什么,他对一个青楼妓子根本不会上心,若是将妓子带回,就是给淮西王府丢脸!

    陆念生扬眉,却不做理会,而是伸手给了一旁的赢家——清墨。

    清墨低眉顺眼地将手搭在陛下的掌间,轻唤了声,“陛下。”

    一声陛下中,带着三分不属于男儿的妩媚,这样明着的勾引,陆念生也没拒绝,扶着美人坐在自己身上,再而伸手覆在美人的脸上。

    不得不说清墨生得好看,也懂得如何向上攀爬,只是这份小聪明不懂得多加利用,自己伸了手进去,成了败笔,眼里的锋芒不懂遮掩,可惜了。

    陆念生出声道:“清墨?”

    “回陛下,是。”清墨任由陛下如同观赏一件精致的玩物般观赏着。

    “确实美艳,”陆念生毫不掩饰的赞美着,他不是什么圣人,不用装模作样,欣赏够了这张精致的脸,陆念生带着玩味向单璞玉问道,“璞玉你说说,父帝若是知道朕得如此美人,会如何?”

    单璞玉真照着陛下说的去想了想帝后陛下知道这事后会如何......可能不止这个清墨,他和子年都会被扔到大牢里关个三年五载的,上皇还会因为帝后生怒降罪淮西王府和单府,总之,哪一条都不是好结果。

    单璞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清墨很聪明,可以从单璞玉的言行举止中看出,若自己入宫,会惹得帝后陛下不快,整个宣楚,帝后的令比陆氏皇族更有威慑,陛下又是出了名的孝子,清墨想了想出声道:“陛下乃天下之主,奴只是个卑贱之人,万不敢高攀,奴......”

    “好一个善解人意的美人儿,”陆念生打断了清墨的话,这个人用以退为进,告诉他,他陆念生才是天下的主人,想要什么只是他一句话而已,陆念生收敛了笑容,盯着清墨的眼神越来越尖锐,“发配边疆,充军。”

    陆念生说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胭粉气,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在。

    清墨睁大了眼睛看着陛下的背影,他不敢置信前一刻对自己温柔备至的陛下,会如此心狠的送他去充军,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一旦充军就是......清墨跪倒在陛下身后,一手紧抓着陛下的衣摆,“陛下开恩啊,奴.......”

    陆念生相信,凭借清墨的头脑能清楚他为何这么做,也不多解释,只是俯视了清墨一眼,就将清墨震慑住,主动地松了手。

    陆念生玩够了,也得到了九曲冰莲,算是了了一桩心愿,瞧着外头渐黑的天,看向陆子年道:“这美人恩还是子年消受为好,朕心领了,今日的事,谁都不准泄露半句,为令者,杀无赦。”

    “陛下,那这知书......”

    陆念生刚走至知书身旁,听到陆子年的话,垂眸看了眼牢记着低头的知书,想了想,抬了知书的下颚,陆念生眼中笑意不减,“尤其是你,小白痴。”

    ......

    因为陛下的最后一句话,知书的命保下了,陆子年没有杀他,而是将他还给了风姨娘。

    风姨娘也没有给知书动蛇刑,只是知琴和清墨离去给忘忧楼带来的损失,风姨娘一股脑全推到了知书身上,知书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享受着独自一人的书院,只能和一群低等的娼妓住在一间二十人住的屋子里。

    屋子里充斥着低廉的脂粉味,多了夹杂在一块就会变得十分刺鼻,知书打量着这个屋子,没有嫌弃它破,而是庆幸不用被关在地牢里。

    他没有行李,身上穿着的九曲冰莲华裳也被剥去抵他的债,他身上只有单薄的亵衣亵裤。

    知书找到了房间中唯一的一个没有放着被子的小格子,那就是他以后住的地方了,床边是个破旧的漏风窗户,知书连鞋也没脱爬上了床,他被姨娘训了一个晚上,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吃过一口饭,很累很累就想睡一觉。

    可惜总会被人打断,被吵醒好几次后,知书才明白他们是故意的,他们见知书醒后不再入睡,一个一个的跟着奚落嘲笑着这位楼里最珍贵的清倌一夜跌落成最下等的妓。

    有人带着好奇和鄙夷朝着知书问道:“听后院的哥哥说,你连什么是接客都不知道?”

    知书看着问自己话的人,没有说话,因为那人的笑,知书很不喜欢。

    那人见知书不说话,一手突然抓住知书的腿,笑得很猥琐,“接客就是,把你扒的干干净净,客人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欺凌你就怎么欺凌你,听你乱叫乱喊。”

    住在这里的人,和前面那些倌儿没有办法比,前头都是为有钱有势的客人准备的,他们这些,轿夫、屠夫之流的,只要出得起五十铜板,就可以,自然没有读过书习过琴棋书画,除了用皮肉换钱之外,碰在一起能做的就是说这些龌龊肮脏的话。

    应了那句,该是什么人,接触的就是什么阶层的人。

    知书听着他们说的话,才明白接客不是什么好事,是最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他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个客人的泄欲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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