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一通嘴炮把三日月宗近给安抚下来后,老唐不得不去安慰疑似身处白学现场的加州清光,后者端着碗筷站在门口,眼睛里有着湿漉漉的水光。
只见老唐这样动情的安慰他:“放心吧孩子,爸爸以后一定会更加宠爱你的。”
“没人想要你宠爱啊笨蛋!”有心理阴影的清光果不其然的炸毛了,“还有别随便以他人父亲的身份自居啊!”
叛逆儿子小清光,愤愤然地和老人家一起走掉。三日月走之前还回头朝老唐打眼神暗号,类似菩提祖师敲打大圣脑袋三下的那种意思。
老唐神情耿直地坐在原位不动,强行假装自己没看到那撩人的秋波暗示——这一天已经够累了好吗,谁还想跟臭不要脸的老流氓在夜半三更约会啊?
直男唐先生表示,他只想跟可爱的小姐姐或者小阿妹夜半约会。
天下五剑的最美一振什么的,关他屁事。
老唐把今天的事情做完,掏出备忘录小本本,开始在上面记载明天准备要做的事情。
晒被子,毕竟地牢里还关着一头冻成狗的不明生物……还得让清光把维修报告交给自己。
刚才他也跟三日月谈过了,对方对于他想要重修本丸的想法表示支持,并承诺回去后会尽快说服大家在这段时间里配合维修队施工。
哼,真不知道这群智障同类是怎么在下水管坏了的情况下生活那么长时间。
他们就没考虑过上厕所的痛苦吗!还是说要去野外解决……?
细思恐极。
说好的形象高贵优雅的刀剑付丧神呢?想解决生理卫生就提着裤子跑野外吗……传出去得让多少迷妹跌破眼镜啊!真是不知羞耻!
对于这群奔放的同类,同样在生活中不知羞耻的老唐捧着个笔记本神情恍惚,过了片刻,才勉强把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
嗯……还要跟狐之助那个政府走狐讨价还价一番,实在说不通的话,就把它拿去煮来吃吧。
最后还得去一趟万屋,争取一次性买完目前本丸里暂缺的各种生活用品。
在一二三四五条记下来之后,老唐再度看了一遍备忘录,将它放回衣襟里,吹灭了正在燃烧的情♂趣蜡烛,方才放心地睡觉。
他躺在这间前主曾经居住过的卧室里,由于不想与人渣共用床上用品,所以老唐不得不掏出了一张折叠行军床和被子枕头等物,这粗暴简单的画风与和风浓重的卧室形成了极其违和的对比。
但他并不介意这些艰苦朴素的环境,选择继续闭着眼睛,在心里数绵羊。
然而数到第468812633只绵羊时,那只头上扎着金色穗子的绵羊,突然用头顶弯角狠狠地捅了老唐的屁股一下!逼得此人当即睁开眼,死死地瞪向黑暗中那只并不存在流氓老绵羊。
一时间,纵然坚强如铁打汉子的老唐!也不禁虎目含泪!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一件可悲的事情!
……失眠了。
哦呼,真可悲。
这就是中午睡太久的下场,哈哈哈。
不过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嗨。
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嘛。
老唐抱着这样轻松地心态,披着外衣坐起来。由于折叠床是离地有一段高度的,正巧能让他的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清冷的月光沿着窗帘缝隙洒进来,碰巧照到老唐的脚边,他低头凝视着地面,心里不知为何想起李太白的千古名作《静夜思》。
文艺了一会儿后,他忽然觉得自己不久前刚修剪完指甲的爪子真帅气。
情到深处,唐大爷忍不住开始自言自语:
“看,多么帅气的脚形,多么健康的肤色,多么整齐而圆润的指甲……啊,唐尊明啊唐尊明,你为何如此生来就是这般完美迷人?”
…………
还好此时屋内没有第二人,不然非得被他恶心到呕吐。
不愧是老唐,自恋起来连读者们都害怕。
文艺结束,自恋完成,老唐拉起被子准备再躺一会儿,却听见外面的细微的脚步声,像是踏在砖瓦之上的猫咪那样小心翼翼。
他有些疑惑,三日月阁下原本已经保证这几天大家都不会随便搞事情来烦他,那么谁还会半夜爬墙来找自己玩?
一个惊骇的想法如同闪电划过脑海,令老唐大惊失色。
莫非……莫非是!
三日月宗近那个老流氓觊觎他唐尊明的美色,刚才眼见暗示不成,所以夜探闺房,妄图成就一段你侬我侬的千古佳话???
Holy shit!!!
老唐一把推门而出!气势如虹!只见他气沉丹田,义正言辞地朗声道:“放弃你不该有的念想吧!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唐某人只喜欢女孩子!”
“……”
但是来者站在不远处的墙头上,没有下来,还用下午那种与看智障如出一辙的眼神,默默地看着这个半夜突然冲出门大吼的脑残。
骨喰藤四郎:妈的智障。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五分钟,谁都没有率先眨眼,问题是那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再度弥漫在这座不大的庭院中。
日常尴尬(10/10)√
忽然,外表清冷的银发少年像是眼睛里进了点风沙,顿时眨了一下……
老唐大喜过望!他发现自己找到摆脱尴尬的好方法了!
于是他用手指着墙上的外表未成年付丧神,哈哈大笑:“你眨眼了,已经输了!”
骨喰:“……”
这孩子什么都不想说。
——太累了,跟白痴主君相处真是太累了。
不过在(自认为)扫清尴尬气氛之后,老唐看起来也正常了许多,向他招手,“过来过来,过来说话。不要站在那里,摔下去怎么办?”
以骨喰藤四郎的机动性,当然不可能会犯下这种可笑的蠢事。
可既然是新来的主君这么说……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跳下来。
当他走过来时,老唐已经笑眯眯的坐在了屋廊下。单手撑着下巴,用看儿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骨喰。
“你叫什么名字呀?”
“……骨喰。”少年人藤紫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老唐的笑脸,“骨喰藤四郎。”
老唐想了想,根据那本日记,这孩子应该是……粟田口家的。
“鲶尾藤四郎是你的什么人?”
他习惯性地眯着眼睛,冷不丁地将言语化作刀,一刀贯穿对方冷漠的外壳。
果然,哪怕镇定如骨喰,在猝不及防地听见往日兄弟的名字后,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也浮现出一丝挣扎与怀念之色。
“……是兄弟。”
他轻声回答,像是怕惊动了这沉睡的夜色。
老唐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眼神变得略微温和了一点,所以他拍拍身边的长廊,“坐吧。”
少年人依言照做。
“你今天为什么要引我去那个地牢?”老唐发问。
骨喰扭头看向身边的审神者,发现他正好也在微微侧脸来看着自己。
“……你生气了。”
任何疑问句在骨喰藤四郎口中都可以变成波澜不惊的陈述句,他语气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似乎完全不畏惧那些即将可能到来的怒火。
但是老唐出乎意料地摇摇头,“没有,我没有那么小气。”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长谷部君很痛苦。”
骨喰说话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一字一句的说,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变化。但是不知为何,老唐却觉得这孩子眼睛里透出的悲悯与同情令人诧异。
“哦?为什么那么说呢。”
原来那家伙叫长谷部啊。老唐心想,回去查查日记上有没有他的故事。
“他其实很信赖我们的……”骨喰停顿了一下,看似冷酷的他实际上仍然会因为礼节而纠结用词,“前任主君。”
“嗯,你们的前主。”
“其实长谷部君也知道那样做不好,也曾劝过那个人不要做那些事。”银发的付丧神这样说着,回想起黑暗的记忆,他不自觉地低头,“我知道,本丸里有些同伴很生他的气,觉得他站在了前任主君的那一边。但是直到鹤丸殿……试图弑主的那一晚,我们才知道他……选择两不相帮的长谷部君其实比谁都痛苦。”
等等等一下!鹤丸殿又是谁!是突然那么多人名跳出来,老唐那可怜的脑容量根本记不住啊喂!
可他还是要装模作样,唉声叹气,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自那以后,长谷部君把自己关起来,说谁也别去打扰他,让他在那里自生自灭。不过哪能那样呢?所以我们也按照三日月殿的吩咐,轮流几个之前关系不算太差的人,定时去看望他。”
说完了,骨喰藤四郎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若有所思的老唐。
“请您帮帮长谷部君吧。既然您是新来的主君,也许对他来说……”
“不,骨喰,我帮不了你这个忙。”老唐温柔而不失强硬的打断了这孩子充满期待的话,“那是他的选择——他选择愚忠,他选择中立,他选择自囚——都是他的选择。”
“我们谁也救不了他。除非他自己想要走出内心的牢笼。”
老唐这话似乎很冷酷,里面却掺杂着只有骨喰明白的温柔。少年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微微叹了一口气。
“抱歉,是我逾越了。”
“没关系的。”老唐微微笑起来,“因为你也很痛苦,对吧。”
“……我其实还好。”
骨喰藤四郎正在辩解,忽然被人和善的摸了摸脑袋,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大手摁在自己头上,顺势还揪了揪自己那根银白色的呆毛。
他呆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挣脱对方的摸头,只是不太自在地将视线挪开到庭院地面上的月光。
老唐又笑了起来,这次显得真心许多。
“好孩子。”他说。
然后老唐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皱巴巴的土烟,塞了一根给面容精致的清冷少年。
“苦恼的时候,偶尔可以抽一根。”
骨喰懵逼了。他沉默片刻,方才劝说道:“抽烟有害健……”
“偶尔抽一根而已。”老烟民唐先生反驳道,“又不是经常。”
“……我不会。”
少年说着,便又低下头去。这一次,他看着手中那根皱巴巴的土烟,不禁有些犯愁。
“没事没事,我教你。男人嘛,在外面混的时候,可以不抽烟,但不能不会抽。”
就这样,老唐微笑的开始手把手的教导骨喰藤四郎……应该如何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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