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意坐在床上,手里反复揉搓着那朵可怜的妖娆花玩偶,气的随时会爆炸一样。
厉爵风,该死的厉爵风。那天她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傻就扑了上去,可男人和女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最后还是被他压在身下,亲的迷迷糊糊的。
怎么都感觉好像自己并没有占到便宜?所以她就更生气了。
瞪着那个玩偶,随手一扔,站了起来,她要报仇!
或许要办坏事的时候,人总会心虚,单意蹑手蹑脚地从楼上下来。
"意意,你在干嘛?"
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单意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原来是童妈。
尴尬又掩饰的微笑,"童妈,你怎么在这?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童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疑惑,才六点钟,怎么就晚了?不过手上端着东西,她也没说什么。
单意倒是有些好奇,凑了过去,看童妈把一大碗东西放到桌子上,原来是一碗面。"童妈,这是给谁的?"她们不是刚刚已经吃过晚饭了吗?而且她的夜宵好像也不是这个时间。
童妈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啊,这个啊,是给厉先生的。"
单意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面,疑惑道,"他平常不是不回来吗?"
自从她住过来这一个月,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回来吃晚饭。从来都是十一点之后有时甚至是凌晨,带着一身烟酒和女士香水的味回来,有一次她还看见了他衬衫领子上的口红印。
单意撇了撇嘴,果然是不负传言,又流氓,又滥情的很。
童妈笑了笑,"今天他回不回来都不要紧。"
忽然想起灶上的汤要好了,"意意,我去看看厨房的汤。"
单意点点头,"嗯嗯。"
支着肘看着眼前这碗面,清汤寡水,只有几根青菜,她真的怀疑,厉爵风会吃吗?明明是身价不凡的总裁,偏偏总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做什么都只认贵的,这么简单的一碗面,呵呵。她真想不到厉爵风坐在这里默默吃面的样子。
吃面?
单意猛地坐直,万一他要是吃呢?
看着那碗,再看看桌子边上摆着的调料,露出邪恶的一笑。
童妈忙完了,从厨房出来,看见坐着笔直的单意,惊讶地问道,"意意,怎么了?怎么还坐在这?"平常她不是早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偶像剧了吗?
单意崩了崩嘴角,稳住,把表情稳住,不能暴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童妈也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面,再看看笑的可爱的单意,忽然就想说一说,"这碗面是给厉先生的。今天是厉先生的生日。"
"嗯?"今天是厉爵风的生日?
"厉先生其实并不是从小在他父亲身边长大的。是高中的时候才被认回去的。"童妈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不知道怎么的,厉先生就忽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就一个劲的想要回到他父亲那边。可她母亲不愿意啊,就在他走那天从楼上……从那天,厉先生就在也没过过生日。"
"童妈。"单意把手附在童妈放在桌上的手上。
童妈将单意的手放在手心里,清拍了拍,她知道她在安慰她,她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是个疼人的孩子,"我就每年这个时候给他做一碗面,可能不是他妈妈做的味道,他可能也不回来,可总是份心意。"她心疼他啊。
"童妈,厉爵风会知道你的心意的。"可她心里现在满是愧疚。
她刚才可是撒了一整瓶的醋,还有大半瓶的芥末啊。
童妈抹了抹眼泪,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看了看墙上的钟,原来已经到七点了,她得去忙乎别的事情了,笑着对单意说,"意意啊,我得去忙了。"
单意连忙扶童妈起来,看着童妈慢慢走远的背影。将椅子推回去,就看着那碗面唉声叹气。
果然,人不能做坏事。
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厉爵风看到了桌上的面。
将早已经歪掉的领带拽下,修长的手指卷起袖子,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是他的生日,可他从来不过生日,他会想起过去的一切。厉爵风,这么多年来,他拥有了太多的东西,车,房子,女人,包括他一手创立的es,他好像该有的都有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在街头被人甩下硬币的可怜虫,不用再忍受别人那可笑的怜悯和高傲。
他不敢想,要是他没有……,会不会现在他正在和妈妈,吃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好像拥有一切。
抽出筷子,夹起面条的一端,塞进嘴里。眉头一皱,又放下了筷子。
忽然,厨房附近发出一丝声音。
"出来。"厉爵风一声厉喝。大半夜的,谁不想活了,在今天触他眉头。
然而那人却没有反应。
椅子被厉爵风一脚踹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别让我说第二遍。"想死也不挑个时候。
终于磨磨蹭蹭的走出了一个人,是单意。低垂着头,手里紧紧绞着睡衣的边缘,"是我。"
厉爵风讽刺一笑,"大小姐又是闹得哪一出?"
又想起什么,慢步走到单意面前,低下头诱惑,"还是说长夜漫漫,欲求不满,想我了?"
单意低着头,没说什么,难得这次没呛回去。
厉爵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到沙发边上坐下,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倚在后面,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
忽然手上传来细腻温热,厉爵风猛的睁开眼睛,迅速地抓住了耳边的手。看着单意,齿关之间蹦出几个字,"你干什么?"他妈的,他今天没心情应付她。
"我之前学过按摩,我可以帮你。"单意说道。看在那碗面的份上,她告诉自己。
"哦?大小姐今天吃错药了,亲自伺候我?我可不敢。"甩了她的手,继续躺回去。
可片刻以后,太阳穴的位置还是传来了一股温热。一切怒气,却好像忽然被指间的温柔旋转化解,女人和男人总是不一样的,柔软细腻,不敌男人的坚硬刚强,有时却能使百炼钢化绕指柔。
这一按,就是半个小时。
"那面是你做的?"厉爵风忽然开口。每次童妈做的面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又冷又坨,可这次分明还是热的,而且,味道不一样,童妈毕竟跟在他母亲身边那么多年,做饭也是得了她的真传,可这次,那碗面里没有他妈妈的味道。
"嗯。"单意点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嗯了一声。晚上她又做了一碗,可是看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好吃吗?"
冷冷地开口,"煮面竟然放泡面的调料包,你也真有出息。"给他吃这么廉价的东西,要是别人,他早把他砍死了八百回了。
单意呵呵傻笑,略有些羞愧,"我也就会这个。不好意思啊,下次我一定继续努力,绝不辜负厉大总裁的厚望。"忽然想起什么,停了手下的动作。
厉爵风皱起眉头,果然,大小姐向来高高在上,怎么会有愿意伺候他厉爵风,才几分钟不到,就原形毕露。
要是单意知道他的心里话,绝对跳起来反驳,哪有几分钟,明明已经半个小时多了,她的芊芊玉手都酸了。
单意跳下沙发,踩着拖鞋,颠颠就跑到了厨房。
厉爵风刚要发火,就又听到了单意跑回来的脚步声。哼,算这个女人还识时务。
还在像大爷一样的等待按摩服务,忽然就被粗鲁的拉了起来,衬衫的袖子差点没被扯烂。"单意,你疯了?"最好给他一个理由。
单意兴冲冲地从背后拿出什么—生日蛋糕,"厉爵风,面条不好吃,试试这个?"
眼前的女孩,双手捧着蛋糕,头发乱糟糟的,素面朝天,一点都没有什么名门淑女的样子,就连今天陪他的明星都比不上,可是忽然觉得她脸颊上的小酒窝配上这白色的奶油有点可爱,喉咙都有些发紧,"你干什么?"有什么预谋?
"我就不小心把童妈给你的面……嗯……不小心碰到了地上,虽然又给你重新做了一碗,但毕竟水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就想着再赔你一个蛋糕呗。"拿着旁边的叉子,叉了一大块奶油,强硬地塞进了他嘴里,"你快尝尝,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蛋糕。"
甜,甜腻腻的。
单意笑眯眯地凑上去,"怎么样?"
"还行。"
说着还行,可分明都快吃完了。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厉爵风忽然开口,"单意。"他难得这么郑重地叫了她的名字,"你觉得钱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没有钱,那可是万万不能的。"坐到厉爵风旁边,搭在他肩膀上,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只是少年啊,钱呢,还不是纸造的,它虽然重要,可却不是衡量人的标准,你这个买什么东西都要买贵的习惯,得改改。"
厉爵风冷笑,"怎么就不是衡量人的标准了?你单大小姐还不是凭着你们家的钱,才这么无忧无虑、肆意妄为做着上流社会的名媛?"
就像他一样。厉爵风没有钱,就还是那个可以被扔硬币的、永远不会被看得起的地痞流氓。
"那可不一定。我这个人可是有内在价值的。"她没有钱,她也还是单意,是爷爷疼爱的单意,是爸爸妈妈宝贝的单意。
厉爵风看着手中的蛋糕,低声说道,"是吗?"
"怎么不是,你手里这块蛋糕,就才25块,可你还不是吃的很开心。"
厉爵风看着单意的表情瞬间危险,咬牙切齿,"多少钱?"这么便宜的东西,他刚才是在吃什么垃圾?
求生欲下线的单意,"25啊,我和你说,他家的蛋糕性价比超高,又好吃,重点是还便宜。"
厉爵风站起身来,怒吼,"单意,你给我滚楼上去。"
他怕他真的忍不住,把她砍死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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