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学手续办得很快,却好像也太快。
因为走读,所以学校里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一个大箱子就足够装下所有。
看着空空荡荡的位置,原来可以这么简单,一个人的痕迹就消失地干干净净。
总是不舍得······
王海走到郭奇林旁边,抱起了箱子,“走吧,大林,哥们送送你。”
因为是间操课,同学们都在操场上,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了。
就是去说相声了,也不是生离死别。
走出教室,“王海,我把我的笔记都放在你桌上了,你也把心收一收,还有一年多就中考了。”
"哎,你就别操心我了。倒是你,德云社都是你爸的,也别太拼了,最不济,咱就继承德云社呗。呵呵。"
"那还说了,咱也是有靠山的人。"
"大林,话说回来了,你就真的不和那个那个谁当面道个别啊。"
好兄弟,自然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看着不远的校门口,"没必要,万一大家再舍不得我,不让我走,那可怎么办。"
接过王海手中的箱子,说是那么说,可还是向来时的方向看了看。
转过身,向门口的大爷交了单子,走出了校门。实验中学的学生禁止在上课期间出入,而他终于走出来了,却再也不是实验中学的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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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从来被占据地满满当当的地方,忽然空了出来,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初二二班还是初二二班,然而一个人就这样突然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就像那被收拾地干干净净的课桌,不留一点痕迹。
唐晰又成了那个磨磨蹭蹭的唐晰,最后一个走出校园,伴着天边的最后一点光亮回家。
看来郭奇林还真是一个说相声的材料,这一走,唐晰身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柳甜说,一个熟悉的人离开,都会这样,孤独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唐晰在努力地适应这门必修课……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过着,初三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又来了。
北风呼呼,将地上的积雪吹起,打在脸上,灌进衣服里。
顶着疾风,躬身前行,一瘸一拐,如同美人鱼一般,每一步,踩在刀尖上。
而在这样的疾风之中,唐晰看见了郭奇林。
温暖的咖啡厅里。两人相对而坐。
"唐晰,你的右腿怎么了?"
"没什么,这两天太冷了,凉着了。"
"可我看你都不敢走路了,去医院看过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看过了,就是受了凉。过段时间就好了。"
"好端端地,怎么就受凉了?身体虚,平时就得多注意点。"将唐晰杯中的茶满上,天太冷了,得喝点暖和的。
"郭奇林,老班他走了。"
很突然。
郭奇林看着她,"我知道了,王海和我说了。"
唐晰看着窗外的雪,忽然就很想说一说,将这段时间的事情都说一说,"他妻子出轨了,所以他说他要离开了。他说他不想要在待在这个伤心的地方。"
"这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可能是真的很难过吧。"
"是啊。可是教导主任要我们几个人去他家里,再谈一谈。其实我不愿意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去了,那天的风好大,雪也好大。"
"班主任还是坚持要离开?"
"是。他哭了。"
"唐晰,你也别太难过了。"
"柳甜和苏兰和另外八个同学被分到了一班,而我和余下的二十多名同学就被分到了三班。"
"你们三个那么要好,没有和年级主任说吗?"
郭奇林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来到这条路上,也很多次想要来。可是就像近乡情怯,没闯出什么名堂的学生不敢见老师一样,郭奇林也不敢见唐晰。可王海忽然打电话告诉他,她最近过得不好,所以他来了。
可没想到她这么不好。
三个人,剩下一个,还能怎么好?
"他们和我说,不能把学习成绩好的全部分到一个班级里。"
"很难受吧。"
唐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答他的话,问道,"你这一年怎么样?学相声苦吗?我看你都瘦了。"
"累啊。一个动嘴的,谁寻思着还把我这一身肉都累掉了。"掐了掐自己的脸,"我这婴儿肥都没了。"
唐晰终于是笑了。
郭奇林这一年来,很累,身体累,心更累。之前一直是半只脚跨在门槛上,所以无所谓,纯粹兴趣。可真进了相声的门,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唐晰虽然在单纯的象牙塔,却因为种种,再不能一心只读圣贤书。班主任的离开,朋友的离去,孤身一人,担着整个初三二班的希望,个中滋味,也是难言。
郭奇林说,"不过倒是减肥了,瘦点好。"
唐晰说,"怎么就瘦点好了?你刚才不该惦记你那婴儿肥吗?"
"舞台形象肯定就好看多了吧。我往那儿一站,大褂料子都省下不少。再说以后女朋友是不是也好找了啊。"
唐晰点了点头,"嗯。"
窗外的风雪还在继续,一层窗户,就阻隔了所有。你我年少,可不减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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