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
除非,是真的亲身经历过...
蒋文旭醒来时发懵了会儿,这是他和贺知书在北京生活了几年的家,摆设还是重生前的样子,但是重生后贺知书痊愈了他就把房子卖了两人在杭州定居了,怎么会在这呢?
他掀开被子下床,一阵眩晕袭来,这才感觉自己浑身酸痛,掀开衣服一看,整个身体瘦骨嶙峋,肋骨清晰可见,蒋文旭的鼻头一阵发酸,这不是他是身体,但能在家里来去自如的,那就只能是他的小书了。
身体突然自己走动起来,蒋文旭疑惑,顺着步子走到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人,果然是小书。
贺知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灰暗,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摸着镜中瘦得不成人样的自己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怪物,像是不想看到变丑的自己,刷牙洗脸时没再抬过头来,
尽管不再言语,可蒋文旭还是感受到了他厌恶的情绪,灰扑扑的心泛起酸水,更加苦涩,他想抱着他,告诉他不丑,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魂魄,能做到的也只是感同他的身受。
贺知书吃了一点粥又到厕所吐了出来,便不再勉强自己,拖着虚弱的身子强打起精神穿上外套就出了门,蒋文旭不知道他去哪,但是看他熟练的拐弯等车就知道是他常去的地方,
等公交车的时候天气有些冷,车站的人却很多,大部分都是早起上学的学生,贺知书也不和他们挤,让了两辆车才上车坐到最后,蒋文旭感觉到在看到学生的时候心情有些愉快,随即又很快落寞起来,安安静静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车上的人都在低头玩手机,贺知书却只是看着窗外发呆,蒋文旭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看手机的习惯了,以前两人一起奋斗的时候,贺知书的手机从不离片刻,关心经济趋势,实时政事,和各个老板虚与委蛇,可是后来自己罢了他的权以后他的手机就成了摆设,也没有了可联系的人,
车子有些堵,走走停停的看了一段时间才到站,蒋文旭这才知道贺知书是来医院看病的,雪白的墙,冰冷的空间,医院是蒋文旭特别讨厌的地方,每次来都揣着忐忑不安,不管多久多久,在这里总是会被贺知书死亡的恐惧支配着,
“今天又是自己一个人吗?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你家人怎么这么忙,每次都不来陪你”
护士准备器材的时候为贺知书愤愤不平,每次看到贺知书做完化疗后虚弱又乖乖的样子让见惯了生死的她都不忍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人这么狠心,不管不顾的,如果是自己的弟弟,肯定是要被家里当成少爷一样宠着疼着的,
“谢谢,只是家人比较忙,而且我也不想他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贺知书感激的看着她,说来好笑,他不怕冷漠,却怕受到关怀,冷漠让人坚强,关怀却只能让人软弱,如今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如果再软弱的话他怕自己真的会撑不下去。
蒋文旭的心被反复煎烤,这个时候他在干嘛,他想想,好像是在沈醉的床上,自嘲的想,怪不得贺知书到死都不想再看到你,
化疗比蒋文旭想象的还要疼,像是被野兽啃噬着身体,一口一口被凌迟处死,贺知书咬紧牙关,全身已经湿透,眼角不断淌下泪水,蒋文旭感觉自己的意识和贺知书昏迷起来,却在下一波更汹涌的疼痛袭来又清醒起来,
无意识的溢出求饶的话:蒋哥,我好疼,蒋哥...
蒋文旭不知道灵魂有没有心,莫大的悲伤把他覆盖,身体的疼痛远没有心里的疼痛来的强烈,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年现在在病房里绝望的挣扎,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无为,胸腔里的悔恨快要把他撑扎,他只能大声叫着小书别怕,我在这,宝贝,我在这...
一时分不清在人间还是在地狱。
贺知书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钟才有力气起身下床,晕眩让他蹲下身子,缓了很长一会才发现艾子瑜站在自己面前,蒋文旭现在看到艾子瑜已经没有当时的愤怒了,在这个冷冰冰的医院里,他甚至希望艾子瑜能帮一下贺知书,艾子瑜不顾贺知书的阻拦把他抱到床上,两人相对沉默,
蒋文旭到死也不知道原来贺知书早已知道骨髓的事,他还像个傻子一样对贺知书炫耀太子爷的情人找到骨髓了心情好,那个项目公司搞定了,现在的他在贺知书的身上没有感受到失望,有的只是羡慕,解脱,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爱人,想起曾经也有过的甜蜜,只是那人让他心灰意冷,生死也就不那么计较了,
艾子瑜的表白让贺知书不知所措,更是震惊于突然的强吻,但是蒋文旭知道,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并不是艾子瑜的鲁莽,是贺知书的自卑,
他已时日无多,怎敢任由艾子瑜感情错付,误人前途,而且,他这辈子的感情早就付给了那十几年,他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招惹另一个人了。
蒋文旭看着这样的艾子瑜,竟不知该气愤还是怜悯。
贺知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疼痛和冰冷让他的行动有些缓慢,开门的时候没料到蒋文旭也在家里,
‘蒋文旭’看到蒋文旭面无表情的脸就想狠狠把这个人揍几顿,到一沓文件砸来‘蒋文旭’终于想起来今天发生了什么,
他无法争取到身体的主导权,只能焦急的叫着小书快走,快远离那个疯子,但贺知书无知无觉,仍然半蹲在地上捡文件,
情绪在蒋文旭揣在贺知书的肩上到达了顶峰,‘蒋文旭’气爆了,他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在燃烧,满腔的怒火和无法抵抗的无力折磨的他快要崩溃:
反抗啊小书,快反抗啊,贺知书你怎么这么傻,这个男人不值得啊!
蒋文旭像个魔鬼一样阴阳怪气的吐出嫌弃的话,贺知书冷冷的看着他,内心一片荒芜,这样的爱情就是他放弃了所有得来的报应,
‘蒋文旭’被蒋文旭扔在床上的时候没有反抗,他感受着贺知书的内心,两人同时想到了刚刚还在医院惶恐小心的医生,‘蒋文旭’只觉得自己是被绞肉机绞碎了五脏六腑,连灵魂都没有落下,
贺知书疼的蜷缩起来却没有流泪,‘蒋文旭’却心疼的快要死掉,他不断的挣扎但身体还是任由蒋文旭揉搓,他恨自己懦弱无能,他绝望的大哭,恨不得把蒋文旭千刀万剐,
蒋文旭进来的时候贺知书忍不住痛吟起来,‘蒋文旭’一次次往外跑一次次被拉回来,痛苦,愤怒,心疼...各种情绪交杂着,他已经意识不清,却无比坚定着:他要杀了蒋文旭,
不爱贺知书的蒋文旭,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终于,‘蒋文旭’在贺知书昏迷的时候冲开束缚,却忽然脑袋发空,他一时也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映入一双清澈的黑眸中,“醒啦”贺知书乖乖的在他怀里看着他问道,“你刚刚怎么了,抱着我哭着叫我的名字”,
“我”蒋文旭才起了腔就忍不住落在泪来,吻上贺知书的眼睛说:“宝贝,我爱你,突然发现我好爱你,我怎么会这么爱你”
贺知书抬起手擦下他的泪笑道,“许是你上辈子欠我的吧”。
蒋文旭怔怔发摸着怀中人的脸,“对”声音低低的带着深切的自责“刚刚我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不信任你,又骂你,又打你,还强上你,我真的,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贺知书任由他轻轻的抚摸叹息道:“都过去了”。
蒋文旭紧紧的箍着贺知书:“对不起,但是你不要原谅我好不好,让我用这辈子来补偿,我有时真想把你锁在我身边哪也不让你去”。
“嗯”贺知书早就习惯了蒋文旭的占有欲,闭上眼睛应着“我好困,再睡会”说着打了个哈欠,头在蒋文旭的怀里磨蹭几下,
是的,过去了,他们曾爱过,恨过,互相伤害过,也许那根刺永远拔不掉,也许真的不在意了,可不管怎样,这人现在还是在自己的怀里,
蒋文旭的心中满是温柔,一下一下的啄着贺知书的嘴唇,
“你干嘛” 贺知书被他弄的睡不着,嗔了他一眼,脸却泛起了红,蒋文旭爱死他这番烟视媚行的模样,更加来劲了“宝贝,我们运动一下吧”,
“不要”贺知书无情的拒绝,
蒋文旭不依不饶:“宝贝,小书,老婆,好不好,让我亲亲”
“好好好”贺知书被他折腾的没了睡意“你轻点”
蒋文旭眼中的眸光大盛,所有的深情厚谊付诸在行动上。。。
可能,你还不知道自己对我的意思,是温暖,是勇气,在我的暗无天日里熠熠生辉,是我穷途末路的见光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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