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妖女

    颜清青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加入日月神教，她的理想是了无牵挂地浪迹江湖，再结交几个爱慕值两千以下的朋友就再好不过。

    东方不败以后变成啥样她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颜清青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改变一个人的性向，她跟东方不败非亲非故的，走太近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但是眼下，大话已经放出去了，人家又如此诚恳地考虑这个问题，如果她拒绝了，更容易引起东方副教主的猜忌，所以颜清青只能答应不能拒绝。

    她撩了撩头发，刚要开口，忽然想起来脸上带着面纱。

    颜清青瞅了一眼，今日时常还有两个多小时，稍稍放下心来。

    “颜姑娘？”

    颜清青眯了眯眼，如果东方不败找她来，真的是为了问有关葵花宝典的事，那就说明任我行已经不信任他了。

    她道：“东方教主的意思是，小女凭本事入教，不与教主有牵扯？”

    【东方不败厌恶值+15，主线任务一（74/10000），倒计时364天。】

    “姑娘冰雪聪明，实在让人叹服。”东方不败道，他拿出来一颗药丸，“吃下它，可保姑娘平安无事。”

    ·

    颜清青从东方不败的院子里出来，整个人都有点懵。

    她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只要想办法离开日月神教的视线，再换张脸就行了，但是东方不败提议的计划实在令人心动。

    反正她也没别的事，换脸后还是要搞事情，不如将计就计，留在日月神教玩几天？

    现在的任我行应该挺暴躁的，这时候的他还没经历过湖底的小黑屋，用不着求人，不可能像对令狐冲那样和蔼可亲。日月神教里出现过名字的角色就那么几个，向问天、童百熊，算上曲洋平一指等人，任盈盈和勉勉强强称得上日月神教属下的五毒教教主，这时候不过还是小孩子。

    颜清青没有站阵营，目前的身份清清白白，也没惹过事，加入日月神教似乎不算很危险。

    她被东方不败府上的小厮送出黑木崖，小厮又拿出一些钱来交给她，让颜清青自己找地方住。

    颜清青把东西收好，在山脚下逛了一圈，任我行当任教主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作为，不过看着他们教里的口号就知道，无论哪一任教主都以“一统江湖”为己任，没这个野心的，想来也不会争夺教主之位。

    传说中日月神教行事诡谲无恶不作，颜清青顶着这样一张脸，在魔教的地盘上大摇大摆的出现，心里压力也挺大的。不过一直到她走出镇子也只是收获了一堆爱慕值和厌恶值，没有一个人上来搭讪。

    难不成这里的人已经见惯了白头发？

    东方不败告诉她，任我行将要出一趟门，前往江南分坛那边巡视工作，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一系列偶遇，引起霸道教主的主意。出门时间就在这两天，出门前还有一个送行仪式，现在他正在准备仪式。

    教主走了之后，教内事务肯定都留给副教主来做，这是东方不败上位的好机会，但是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很厉害，光是把握住教内的琐事还不行，他得打过任我行才能成为教主。

    这个事东方不败没有和颜清青说，是颜清青自己猜的。

    现在的东方不败年纪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原著里没有明确说明出场时的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离着剧情开始还有些年头。

    其实古代人结婚都挺早的，但是武侠小说里普遍晚婚晚育，主角配角没个二十几岁一般不会娶媳妇，标准跟现代差不多。

    从河北到江南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出来之前东方不败已经说明白了任我行的路线，不过也有中途变道的可能。

    颜清青没走出去太远，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找了家最豪华的客栈住进去守株待兔。

    从穿越到现在，算算也有三个多月了。刚来的时候她还穿着破洞牛仔裤在小河里洗澡，现在穿着豪华六件套也没觉得多热。颜清青习惯了孤身一人，呆了这么久，再看古代这些建筑也习以为常。

    颜清青像个土著居民一样走在街上，逛着小摊时面纱突然消失。

    她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对，在摊位上扫了一眼，忽然见到角落里唯一的形状精致的瓷器。她捧起瓷猪崽，问摊主，“这东西怎么卖？”

    摊主愣愣的看着她。

    “大哥？回神了。”颜清青喊了一声。从用这个发型开始，她就预料到会得到许多人的瞩目，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周围寂静无声。

    突然迸发了一声尖叫，“妖女！”

    “啊？”这什么情况啊？

    小摊的摊主忽然回神手忙脚乱地后退，“您大人有大量，想要什么就拿去吧……”

    颜清青把东西放下，表情冷下来，她转头，身后聚起的一堆人纷纷后退。

    她打开系统，看到回到仓库里面的面纱，心中了然。

    不就是当着大伙的面变了个魔术吗？这里武林高手这么多，怎么平头百姓还是这样大惊小怪？

    本来她的心情挺好的，可是被人像怪物一般对待，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你们怕我？”颜清青问道，“刚刚，是谁喊的妖女？”

    没有人回答。

    颜清青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一个小伙子被踢了出来，同时还有一声“是他喊的！”在他身后响起。

    这一瞬间颜清青的厌恶值暴涨，一下子彪到了四百多。

    不过大多数都是围观群众的厌恶值，颜清青眼皮子底下踢人的和被踢的两个人涨的不多。

    她定睛一看，踢人的那个叫周伯通，被踢的那个叫司空摘星。

    “……你可知我是谁？”颜清青慢悠悠地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袖子，没能把人提起来，放弃了这个动作，干脆一撩衣服半蹲下来，笑吟吟看着他。

    厌恶值再次暴涨，不过依旧不是来自司空摘星，相反，这家伙还涨了几个爱慕值。

    “你……你是无颜……无颜娘娘……别杀我、别杀我啊！”如果不是系统一下子戳破了他的身份，颜清青也不会把眼前的人与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联系到一起。

    她目露厉色，眉头微挑，“想要我不杀你，容易得很。”

    司空摘星是见过颜清青的，对颜清青的性格心里有数。颜清青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愣了一下，眼中的恐慌更加真实，唯唯诺诺地点头，”娘娘请说，请说。小的听着。”

    颜清青颔首，倨傲道：“你跟我来。”

    她有点明白面纱遮挡的是什么天机了。

    无论她有多明显的特征，有面纱在，别人就会下意识地无视，并且没有办法在第一眼把她认出来。但是这一点本身就是一种辨认方式，除了颜清青之外，没有人有这种特异功能。所以面纱代表的就是无颜，白衣白发代表的也是无颜。她有点后悔，没能好好利用，两个身份被她玩成了一个。

    颜清青走了很远，她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身后远远的跟着司空摘星，又远远的跟着周伯通。

    司空摘星畏畏缩缩地走上前，“娘娘……”

    颜清青直直的看着他，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她突然伸出手，摸了一把青年汉子的脸。

    司空摘星脸颊爆红，后退两步，就算这张脸并不好看还胡子拉碴，也能看得出他的娇羞。

    “原来您、您是这个意思啊……”

    颜清青看到远处的周伯通仿佛在捂嘴偷笑。

    她板着脸，凉凉道：“是啊，易容做的不错。不知你这易容的手艺，可否外传？”

    司空摘星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回想起颜清青刚才的反应，可不就是逗他玩嘛！

    他跟陆小凤很熟，就算是陆小凤都没有办法第一眼把他认出来，可是眼前的姑娘却做到了。

    不行，他不能这么快上套。

    丑陋的脸上扯起尴尬的笑容，司空摘星摸了摸头，继续做娇羞状，低头小声道，“娘娘说的，小的听不懂……手艺倒是有，不过都是些割皮剔骨的活儿，您这样的姑娘，不太合适……”

    他假扮的是个卖猪肉的，只卖猪肉不杀猪的那种。

    “一定要我点名你的身份吗？”颜清青对他做了个口型：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一下子萎靡了，“无颜娘娘是怎么认出我的？就算先前遇到过你，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颜清青不语，只是微笑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司空摘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要这样看我。”

    他对后面远远跟着的周伯通摆手，把他喊了过来，“我输了，但这不代表我的易容不好，只是这位无颜娘娘太过神通广大，在她面前谁也藏不住秘密。”

    周伯通是个白头发有点邋遢的老头，他眼睛转的很快，比被陆小凤称为猴精的司空摘星还像个猴精。

    “你想赖皮不成？不行不行，答应好的事就得做到，不能反悔！”

    “我司空摘星愿赌服输，什么时候赖皮过！”

    周伯通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你得让我好好想想，此事先欠着，你要是反悔，我就告诉陆小凤，看你怎么抬得起头来！”

    “一口一个反悔，我看你巴不得我反悔呢！”

    两人插科打诨后，颜清青也没了跟司空摘星聊易容术的心思。

    她就是想想，虽然很想学，可人家未必肯教。司空摘星的态度挺清楚的，颜清青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得罪人。

    “对了，无颜娘娘怎么在这里？”司空摘星有时候会插手陆小凤查案，一般涉及到陆小凤的事，他都不会拒绝。

    两个人虽然嘴上总是互怼，做了这么多年朋友，谁还不了解谁？司空摘星很少主动向陆小凤询问具体的经过，他只在必要的时候出现，看似无意的帮上一把。

    大金鹏王的案子也是这样，司空摘星离开之后，还是会关注那边的进展。

    颜清青跟陆小凤走的近，案子也破了，霍休也死了，这么大的事，处于风口浪尖的人收到的关注不小。尘埃落定之后，神秘的女子忽然失踪，悄无声息地从大家视线中离去，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关于颜清青的传说不会少，再遇到颜清青，司空摘星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又怎么在这里呢？”颜清青知道这两人的性子，虽然周伯通和司空摘星的年纪都比她大，她却莫名有了种幼儿园园长的错觉。

    “我嘛，我与陆小鸡差不多，四海为家，哪儿都会有我司空摘星的身影。”司空摘星。

    周伯通凑到颜清青跟前，打量她的白发，“你就是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无颜娘娘？”

    “是我。”颜清青心中一动，看着这俩现成的保镖，有了新的主意。

    既然想把名声搞大，就不该畏畏缩缩犹豫不决。

    ·

    自从东方不败担任日月神教光明右使之后，教中事物分摊到他身上的就多了，任我行赏识他的能力，又见他任劳任怨，谨小慎微，便提拔他为副教主，光明正大地做起了管家婆，自己则是醉心武学，完善吸星大法。

    这个江湖也有正邪之分，只是反面教派不是日月神教一家独大，五岳剑派跟其他门派结盟，他们这些不受人待见的门派，也得抱起团来，才能不让人欺负。

    任我行这次去江南分舵，名义上是巡查产业，也有跟其他教派交好的意思。

    这次出行，他带了张乘云和张乘风两位长老，还有供人享乐的财宝和美人儿，马车两辆，马匹十匹，手下教众二十余人，都换上常服，从外表上看，看不出是魔教弟子。

    这排场说不上小，却也不大，走在路上只会被人以为是哪户富裕人家出行，不会太引人注目。

    刚出河北才到河南，后边马车里便少了五分之一的财物。

    任我行听到汇报后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大发雷霆，差遣张乘云去查。

    马车后面破了个洞，那洞的位置是在隐蔽，行走在路上很难发现，那么沉的东西，也没人敢藏在身上。如果真的是小贼偷了东西，早该跑掉了吧。

    正在张乘云和张乘风一筹莫展时，后面一架车急匆匆过来，停在了他们教主尊贵的銮驾跟前。

    赶车的人青年模样，五官不正，留着大胡子，一眼看上去就很丑。

    教众们暗自警觉。

    车帘掀开，一位老者从里面走出来，笑眯眯道：“阁下实在太过马虎，掉了东西都不知道。阁下行走匆忙，想来是有要事要做，若不是我家小姐心善，一路追来归还，岂不是要误了事？”

    这实在太过巧合了，但是巧合中，又有那么点理所应当。

    任我行听到后，从马车中下来，“老丈的意思是？”

    “猴儿，把东西搬下来，归还失主吧。”周伯通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司空摘星借着胡子的遮掩抽了抽嘴角。

    他这个身份好歹是卖猪肉的，怎么也说不上瘦弱吧？还猴儿，真叫得出口！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司空摘星任劳任怨把辛苦偷来的东西搬出车厢，一脸憨厚耿直地站在旁边，“就是这些。”

    任我行摆手，跟在身侧的教众过去清点，确定是自家带出来的，朝他点了下头，“确实不错。”

    任我行神色莫名，半晌才轻轻笑了一声，“几位好意，任某在次谢过。”

    颜清青在里面动了一下，周伯通会意，掀开车帘摆了个样子，对任我行拱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不知可否借个道，先行一步？”

    官道比小路宽阔，但也没宽到哪里去。任我行的马车走在路中间，想要过去必须往旁边侧一侧才能超车。

    接着周伯通撩开帘子，任我行清楚看到了端坐在里面的颜清青。

    她一身白衣低眉善目，神态柔和至极，一袭白发整齐束起，留下一缕搭在身前。

    车帘很快放下，匆匆一眼转瞬即逝，只有淡雅的香气幽幽传出，清冷、又带着若隐若无的暧昧。

    颜清青目不斜视，根本没看到传说中的任我行长什么模样。

    任我行的人设不是很带感，穿越之前，她没有对这位如同背景板一样的教主投入太多精力。

    但是刚才，她的爱慕值忽然暴涨。

    【任我行爱慕值+1245，主线任务一（1534/10000),倒计时361天。】

    哇，只差几百点就到心生情愫了。这时候的任我行还很年轻，就算他有过老婆和孩子，作为一个成熟男人，当然会对美好的事物赞叹。

    这么一看，这个任务还是很好完成的吼。

    所以她之前在害怕什么呢？

    任我行当然不会不同意借道，他吩咐手下将马匹驱赶到一旁，让出道来。

    到了任我行这种地位，他足够自信，武功又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不怕颜清青使什么阴谋诡计。

    颜清青的马车从面前行过，任我行将内功运到手上，悄悄一挥，一缕清风从窗前吹过，吹起了遮挡视线的蓝色帘子，正好露出颜清青纤细的脖颈，还有后颈处一点点鲜艳欲滴的小梅花。

    【任我行爱慕值+300，主线任务一（1834/10000），倒计时36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