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淮打断了侃侃而谈的李安，似笑非笑的指着一处，声音不大，含着一丝嘲讽，“这就是你口中初期的丧尸？”
所指的位置一片狼藉，是之前丧尸扑错位置，锋利的指甲擦到了工厂的水泥墙上，完美分裂成两块，切口之整齐可以让人猜出搞破坏的东西有多厉害。
李安：“……”
刘文谦的女朋友胆子很大，居然还蹲在地上看着已经死去的丧尸，指着下面：“可是这里是密封的，我们进来之前已经把周围全部检查过了，他们是倚靠什么进化？”
言浩忍住堆积在嗓子眼的恶心感，低下头让自己直视惨不忍睹的丧尸，体内又是一阵燥热，嘴唇一阵干。
眼睛上突然多了一只大手，他的世界一片漆黑，男人略带苦恼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
“既然害怕还硬逼着自己看，什么破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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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的步伐是不会停止，言浩作为这里最弱的一个家伙非常有自知之明，一声不吭地跟紧队伍，在心里祈祷不要再遇到丧尸了。
工厂里的丧尸莫名强化，这个疑点让采集物资的小组产生了警惕，在末世，稍有不慎，就会丢掉小命。
有了开头那一幕，李安原本分开行动的计划化作泡沫消失在空气中，走完整个厂房，也再没有看到其他丧尸。
破坏掉最后一扇门时卷起了不少的灰尘，呛的人难受，好在看到外面的大太阳以后，一直萦绕在自己周身的阴寒褪散了。
老张用的是一把铁镰，他轻松地将镰刀插在土地上，仰起头环绕四周。
“不对劲啊，我们就这样出来了？”
宋佳的力气极大，帮着他们把物资扔进车里，皱着眉看着工厂，“谁知道呢，没遇到危险还不好吗？赶紧走吧。”
小楠看了看跟着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帮忙去里面搬送东西，言浩心里尴尬，自己起码比女孩子力气大，结果还呆站在这里，刚向前迈了一步，一只大手拦在他的眼前。
葛淮不知道何时叼了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过来，他很注意地没有直接碰到言浩，下巴微抬，余光看到了什么，反手拍在了言浩的肩膀上：“小心点。”
他的眼眸暗沉下去，无意识地咬着烟嘴，视线在工厂边转了一圈回来。
葛淮动作连贯自然，言浩却警醒起来，“嗯。”
工厂里的存活意外的多，除了一些生产工具，还有靠近食堂后边居然还有二十几袋米。
小楠正费力地扛着一袋米，颤颤巍巍地从言浩眼前走过，言浩的手按在米袋上，“我来吧。”
小楠感激地冲着他笑了笑，把米袋从肩膀上取下来，言浩刚刚摸到米袋边缘，结果米袋突然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随即她的脸色变得渗白。
旁边几个人的脸色也倏然间难看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
小楠低着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用手指比划对不起，言浩原本也是心脏一紧，他轻摇头，从地上拎起米袋走向外面。
葛淮从他手上接过米袋，轻轻松松地扔在了后面，“刚刚什么声音。”
“刚不小心把米袋弄掉了。”
这次采集结束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早一些，他们途中也没遇到其他危险，和之前几次相比简直太过于平静了。
这平静底下似乎又藏着骇人的怪物。
几个人直接开车回基地，路上也是意外的平静。
刘文谦看着窗外，微微皱眉：“居然没有一只丧尸。”
言浩同样是看着窗户外，前些天从关北嘴里了解到了不少关于榕城的消息，榕城比周边城市要危险，这块地聚集了很多丧尸，平时在路上遇到一两只是常见的事情。
虽然今天是他第一次参加进采集物资的活动，但也能发现不对劲。
哪怕有那么一两只丧尸也说得过去。
一个拐弯，葛淮突然踩住了刹车，两块‘人’还是被撞飞了出去，胳膊和腿都撞飞了，身体还在执拗地向前爬行。
说曹操曹操到。
刹车时发出的噪音让葛淮微皱眉头，宋佳打开车窗，竟然将脑袋探出去，“没有其他丧尸了。”
他们一伙安然无恙地回到基地，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来迎接他们的伍戎在看到他们时眼神一黯，“还好你们没事。”
他皮笑肉不笑，脸上的肉还跟着他的动作微微颤了两下，狭小的眼睛意味不明地扫视了一眼队伍：“辛苦你们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葛淮宋佳他俩和言浩顺路，宋佳心情颇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准备和言浩并肩而行，被敬爱的队长领着后颈，拉到后边，用非常嫌弃的眼神看着她：“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别在哼歌了。”
宋佳：“……”
她人美心说不上善但绝对不恶，浑身上下没差哪，天生在五音方面缺了一点儿天赋，老天甚至不小心将黑墨水泼在了上面，糟糕的不得了。
老老实实把乱哼的心思压在箱底，她又恢复活力站在言浩旁边。
葛淮从鼻子处冷哼一声，却也没拦着宋佳，在末世，言浩这种的确是没有任何威慑力。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宋佳飞快地点头，欣赏言浩的侧脸，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她以前在队里可没见过这种美人。
队里的人更多的是充满阳刚的帅气，言浩则长得清俊，眼神柔和又没有一丝杀伤力，侧脸更是美的令人心神荡漾。
宋佳眼底却异常清明，与表现出的痴迷反差极大。
言浩掂量了一路，他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你们也感觉到了吧，今天去的工厂不对劲。”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越过这句无意义的话，大脑里的思绪更加清晰，将整个过程连贯起来：“全封闭的工厂里有进化过的丧尸，它们究竟是怎么进化的？而且存储粮食的地方非常显眼，像是陷阱一样。”
言浩其实并不知道丧尸进化的依据是什么，两句话略过这一点，继续向下说：“而且末世来临的很突然，这一家工厂怎么会动作如此迅速地做到全封闭，尤其是在里面还有‘人’的时候。”
最大的可能是，那里出现的丧尸是人为。
葛淮眼里闪烁着趣味，打量着之前在他眼里有些弱的青年，唇角微微上扬，“你想多了，整个榕城的活人都在伍戎这里，谁会冒着危险圈养丧尸？”
言浩刚生出反驳的火苗，想到了庄天和小女孩，瞬间冷静下来，他若无其事地点头：“可能的确是我想多了。”
宋佳全程没说话，眨着眼睛，笑眯眯送走了言浩，脸上的笑容淡下去，“队长，我们今晚还要去吗？”
葛淮嗤笑一声，眼里的轻蔑一览无遗，却又很快的消失，“当然要去啊，这可是他专门布置给我们的陷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右手插在裤兜里，左手把玩着从树上掰下来的小树枝，漫不经心地看着夕阳映照出的红霞，“言浩不简单，找人盯着他。”
宋佳迟疑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葛淮，那天敲晕言浩的时候，她已经从对方毫无反应的动作中看出他的确是一个普通人。
“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葛淮的视线从美不胜收的晚霞中收回，“一个普通人究竟是怎么来到榕城的？而且他刚刚的话只说了一半。”
“他早就猜出来捣乱的那人是谁了，也知道今天出行的目的是什么。”
“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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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浩合住自己的房门，心脏跳动的速度异常，他淡定地走进洗手间，对着有好几道裂痕的镜子观察自己，确定没有露出什么可疑。
飘着躺在了床上，眯着眼回想今天的事情。
他前些天从关北的话语里听出伍戎与葛淮之间似乎并不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尤其是关北还若有若无地刺探他消息。
今天安排他出去多半是为了进一步验证他的想法，今天的路线是按照之前勘测过的路继续前走一条街，恰好安排了葛淮他们去。
工厂里最开始遇到的丧尸看似是初级实则不然，是偶然的可能性太小了，言浩更倾向于这是特意为葛淮他们准备的惊喜。
结果安然无恙地出了工厂，他以为自己猜的有错，直到小楠故意将沉甸甸的米袋扔在地上，发出闷响，甚至故意将锅摔在他的身上。
结果却没有惊来其他丧尸，言浩的起疑是在看到小楠转了一圈，空着手回到车里时生出来的，她去工厂的目的根本不是运输物资。
言浩不确定里面是否还有其他帮伙，他的心自然而然地偏向葛淮，一边是觉得他毫无用途随意利用的伍戎他们，一边是坑他来了基地但也尽责护了他一次性命的葛淮他们，言浩心里算计得清清楚楚。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既没有保命的异能，又没有强大的靠山。
也许他应该先去找韩峥。
想起他的发小，言浩苦笑一声，老实说他觉得有些丢脸，自己当初潇洒的离开何尝不是一种不敢面对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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