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汀愣着没动,身形仿佛定住,脑里却炸开了烟花。
男人这是在向他求婚吗?
他灼灼地盯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再缓缓看向打开的盒子。
红色丝绒上躺着一枚钻戒,上面刻着花纹,看起来有些繁复,很是漂亮。
贺景温柔地望着他:“叶汀,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的眼神深邃又专注,那么好看。
叶汀不觉沉溺其中,控制不住地点头。
贺景莞尔,握住他的手,将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俯身亲了亲。
叶汀只感觉整颗心酥酥麻麻的,心跳好似停止了一般。
贺景并没有立刻起身,依旧单膝跪地,握着他的指尖,深眸望他:“如果你愿意,等你回海城,我们就去领证。”
叶汀想也未想:“愿意呀!当然愿意!”
他巴不得立刻和男人结婚,怎么可能不愿意。
贺景微微地笑,起身将人抱在怀里:“那我们就先领证。”
叶汀双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脖子,笑眯眯应好。
贺景提着他的腋下,将他抱到自己腿上,环着他细细的腰:“我和叔叔阿姨商量了下,咱们领证后还是先办订婚宴。叔叔阿姨的意思是,先订婚再结婚,中间隔半年最好,等年底咱们再办一次婚宴。”他指尖轻轻扫过少年白嫩的脸,“如果你想直接办结婚酒也行,我们都听你的。”
他之所以求婚,提出和小孩领证,是因为小孩没有安全感。
小孩给他的微信里,偶尔会带着一种不安,总怕他突然不要他。
他想只有结了婚,才能让小孩彻底相信他的心意。
所以他精心选取了戒指,向小孩求婚。
他也考虑过,以小孩的年纪,这样早结婚,会不会是一个束缚。
因而他把选择权交给小孩,如果小孩不愿意,他也不勉强,按照原计划订婚便是。
但小孩果然如他所料,只问了一句便点头如捣蒜。
叶汀还小,不懂结婚流程,小声问道:“我爸妈为什么说要隔半年……这有什么说法吗?”
贺景的眸光落在他那双又大又圆的黑眼睛上,温声解释:“古时候都是先订婚再结婚,表明对伴侣的尊重。”
“哦……”叶汀叹气,“古代人怎么那么麻烦呢,我就想快点办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你结婚呀。”
少年纯真又可爱的抱怨,惹得周勋失笑。
他刮了刮少年的鼻尖:“半年而已。”
少年哼哼两声。
他是记挂着男人之前说过的话,只有结了婚才能煮熟饭……
不过想想,之前男人的计划是等他大四毕业再结婚,如今足足提前了三年多,还是挺划算的。
于是他又高兴起来,正要表示自己接受半年后再结婚的提议。
哪知男人又低低开口:“那咱们就直接办婚礼。”
叶汀惊喜地抬头:“可以吗?”
贺景亲亲他的发顶:“嗯,我刚刚说了,都听你的。”
他自然会给与少年足够的尊重和爱护,古老的形式又有什么重要。
叶汀鼻头酸酸的,他发现男人真的很宠他,连这么大的事都顺着他。
他吻着男人的下巴,瓮声瓮气地道:“我爱你呀,景哥哥。”
贺景眉眼温柔,珍而重之地亲在他眉心。
少年总是毫不掩饰地自己的爱意,叫他喜欢得紧。
他又何尝不是被这样浓烈的爱所感染,从而更加坚定呢。
事实上他心底的担忧不比小孩少,怕小孩长大了后悔,怕小孩的爱只是一刹那的烟火,虽炙热却短暂。
可他在少年一往无前的爱意里,渐渐变得坚定,不再迟疑。
哪怕往后分开,他也愿意给小孩这一段美好回忆。
当然,以他的性子,他定然也不会让小孩有后悔的一天。
他会努力让小孩一直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一直爱他。
叶汀给贺景也戴上戒指,喜滋滋地把两人的无名指叠在一起。
可真好看啊。
他默默瞅了一会儿,发觉戒指的花纹竟然是玫瑰花瓣,难怪看起来那么繁复。
戒指内侧还刻着字母,他的是HJ,男人的是YT,简单直白,却叫人感动。
贺景搂着他,轻声道:“买得急,只来得及刻字,以后定做,你来挑款式。”
叶汀其实已经很满意,闻言笑眯眯道:“这个就很好。”
玫瑰代表爱情,他对男人的爱也是汹涌而热烈的,他也希望男人给与他同样的热情和爱意。
他觉得寓意很好。
贺景笑着亲亲他的唇,嗯一声,道:“都听你的。”
叶汀感觉自己像掉进了蜜罐里,抱着男人的脖子撒娇:“那你以后都听我的吗?”
贺景没有犹豫地点头:“听。”
叶汀笑眯眯地去亲男人,暗暗地想,以后他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一定得让男人经常跟他煮饭,他可想可想被吃。
贺景只看一眼便知晓小孩在想什么,无奈地摇摇头,又有些好笑。
这小孩每天都在胡想些什么?
他将人放在床上,拿了自己的行李,抽出一个文件袋,走回床沿,道:“我这些年的资产都在这份资料里,有专人打理,但你也得熟悉我的财务状况,我已经叫律师变更文件,等我们结婚,这些都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
叶汀瞪大眼睛,盯着资料袋,顿时有些无措。
他从未想过贺景连全部身家都交付与他。
身为叶家最小的孩子,每年家里有分红,父母和堂哥堂姐们也会给他零用钱,他不缺钱,和贺景在一起也仅出于爱意,并未想过要贺景的任何东西。
可这是男人的心意,也让他意识到男人是真想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
他眼眶渐渐发红。
难怪男人觉得他还小,因为他只有一腔爱,男人却是样样都考虑到,安排见双方父母,定婚期,向他求婚,身家交与他……
一步步,男人的爱远比他更深重,也更长远。
贺景把资料袋递到他手里,吻了吻他额头:“你可以慢慢看。”
叶汀只觉得这份文件有千斤重,好半晌,他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脖子,哽咽道:“那我也把我的东西都写上你的名字,我的钱可多了,到时候都给你用……”
小孩絮絮叨叨,说几句还要抽一下鼻子,又可爱又真诚。
贺景低笑,将小孩的脑袋按在心口,亲吻小孩的发顶。
这个傻小子啊,怎么就这么招人。
……
接下来两天,除了拍戏,叶汀都和贺景腻在一起。
但他拍戏并不轻松,因为是仙侠剧,自然有打戏,还得吊威亚。
剧组是有替身的,叶汀不想叫人把他当娇气包,不太难的动作他都是真人上阵。
一天下来,他身上的小伤口不少。
贺景心疼极了,他虽听叶汀说过艰苦,却并不知道拍戏还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好在叶汀情绪很高,觉得吊威亚和打戏十分新奇,虽疲惫,却也高兴。
凌晨结束拍摄,贺景给叶汀上药,瞧着少年白皙皮肤上的青紫痕迹,他眼神变暗,上床将少年搂在怀中,柔声问:“你喜欢拍戏吗?”
叶汀点头:“很有趣。”
贺景亲亲他的额头:“想一直演吗?”
叶汀思索起来。
做这行是很辛苦的,虽然比普通人挣得更多,却也得付出更多。
就像他们剧组,很多戏都在夜里拍,所有工作人员得一起熬夜,演员更是一身伤。
他虽也听过有些演员嫌演戏辛苦,整部剧都叫人替,最后抠图。
但其实大部分演员是敬业的,好比这次的男女主,许多打戏也是真身上阵。
他靠在男人怀里,玩着男人的手指,道:“拍完这部我就不拍啦,我还是想回去上学。”
倒不是吃不了这份苦,只是演戏就得和男人分开,他受不了。
他也不缺钱,不想忍受离别之苦。
贺景摸摸他的脸。
他不想小孩这样辛苦,可若是小孩喜欢,他也会支持,如今小孩自己选择放弃,他除了放心外,也不会过问太多。
隔日下午,贺景离开剧组,叶汀抱着他的腰,和他吻别,约好下周见。
只可惜等到下个周末,碰上国外公司有事,贺景得亲自去一趟,出差半月。
如此一来,两人又隔了二十多日才见。
好在这样的离别随着男二的戏份到尾声而结束。
那是八月底的时候,叶汀最后一场戏杀青,跟路导和剧组朋友约好回海城聚,便提着行李直奔机场。
他事先没有通知贺景,带着保镖坐上飞机。
待飞机落地,已是下午,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周氏总部。
他是叶家小少爷,周念远的表弟,从前没人敢拦他,如今员工们都知道他和贺景的关系,自然更不敢阻拦,前台小姐姐非常殷勤地送他到电梯口。
贺景办公室是单独一层,除了他的助理和秘书室便没有其他员工。
叶汀抵达时,助理和秘书都在。
杨选阳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道:“小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叶汀竖起食指放到嘴边:“嘘,晚点聊,我先去见景哥哥。”
他是为了给贺景惊喜才跑来,可不想被贺景听到动静。
目送他蹦蹦跳跳地跑去贺景的办公室,杨选阳好笑地摇摇头,便继续做事,几个女秘书却面面相觑,都带着一些八卦的意思。
肖衣仪被悄无声息地开除,她们后来才得知肖衣仪被送去了监狱,据说肖衣仪是偷了前公司文件,被前公司告了。
可若是没有贺景推波助澜,几年前的事又怎么会被翻出来。
贺总这是亲手替叶小少爷解·决·情·敌,可见有多爱小少爷。
叶汀推开门,贺景正在看文件。
男人的办公桌上摆满了花瓶,都是他送来的花,一些已经变成干花,落地窗上还挂着干掉的红玫瑰。
叶汀原本想吓一吓男人,见状愣在原地,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男人竟是如此珍而重之地对待他的心意。
贺景察觉到门口站了人,抬眸看过去,发现是少年,微讶过后,唇角轻轻勾起一个笑。
叶汀:“……”
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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