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说媒

    不过这才腊月,离过年还有些时候,不知此时来信是为了什么。

    猜想着,景云殊打开信,是时下流行的网红款飘着香气的云岫笺,他写字不行,好歹繁体字是认全了,内容并不多,先是关心了他的身体,问安好,又说了下自己并无大事,最后说了来信的缘由,便是想让他提前回去过年。

    其实安氏的性子实在不讨景云殊的喜欢,有点心机又太过柔弱,此时想让他回去,定是谋划什么事情呢。

    按他的性子实不喜被人利用,不过他欠了安氏的恩,也承诺照顾她,索性左右无事,早些回去便早些回去吧。

    景云殊也不拖拉,他沉思片刻,踢了踢钟义,道“你去告诉管家,今年我们去扬州过年。”

    今年景云殊未提及扬州过年的事情,钟义以为便不回去了,看来那封信提到了,他道“陈良呢?”。

    “去岁咱们在这儿过的年,前年让他在宅子陪老父,扬州院子没有个管事的到底是诸多不便,今年要带他走。”

    钟义想起前年因他和景云殊不熟悉宅子事物,闹出那许多乌龙,觉得能带着陈良最好,“那带多少仆从。”

    景云殊懒懒的靠在榻上,道“这些你自己决定,我懒得想。”

    无奈,钟义思索了一下道“那,一等卫抽调十人,二等抽调二十人?桑谢要跟随吗?大丫鬟跟几个?昆仑奴,新罗婢呢?”。

    钟义虽然管着宅子的安全问题,但他到底要时时保护着景云殊,所以提了桑谢,张启作为副手帮忙。

    景云殊踹了钟义一脚,气笑道“我带着那新罗婢做什么!你倒会打趣我。”

    大曌国原是武瞾帝建立的,有贞观之治永徽之治的积淀,国力昌盛,四方来朝,长安城里,有金发碧眼的波斯姬,也有皮黑齿白的昆仑奴,还有来自朝鲜半岛的新罗婢。

    尤其是这昆仑奴,新罗婢,若大户人家缺一都不成体统,是时下风气。

    景云殊原不怎么关注这些,更不会觉得新奇,但茅咏早年行商,走南闯北眼界开阔,听闻他最远还到过波斯,去过大食(阿拉伯),亦乘船到过日本,最善于行乐之术,常常是金缕美人琉璃盏,醉倚歌筵玳瑁红。

    那三个昆仑奴,两名新罗婢,便是茅咏送过来讨景云殊喜欢的。

    景云殊与茅咏相识,也属缘分。

    当年景云殊在扬州开了一家青楼,名为倚香楼,抢了茅咏的生意,景云殊一开始并无察觉,后来不是饭菜吃坏了人,或是酒里有怪味,便是谁家娘子上门闹事,他才明白,有人使坏。

    源头,便是那茅咏的青楼。

    按说,行有行规,这等雕虫小技实在是入不了眼落了下乘,旁人知道便会斜眼瞧你,说话间也只会尽是鄙夷。况且你今儿给别人下套,别人明儿给你下套,防不胜防,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正当竞争,但茅咏是被景云殊逼得没了法子。

    他不知道景云殊从哪里学得那些手段,乐谱,舞蹈,食物,酒水,就连服装,服务都与惯常青楼大不相同,他走南闯北这许多年,有些东西竟然也是闻所未闻,以前,他的歌姬可都是他亲手调1教,他的楚馆在这扬州城里,还真敢自居第一。

    但是景云殊的倚香楼,在短短三个月,竟然排在了他的前头,他也想过办法,但歌舞食物美人这些硬件他竟然都比不上,可把他气坏了,对这倚香楼背后的老板是又恨又爱,他从小便胸无大志,只喜欢捣鼓点好玩的东西,结交谈得来的朋友,总是感慨红袖添香,吟诗作画,风月无边是人生快事,现在,景云殊比他会玩儿,这让他竟生出些想要学艺的心思。

    不得已出此下策,用些专恶心人的小计引得景云殊出面,但到底是他在等景云殊,还是景云殊在吊他,很难说清楚。

    但到底还是被他收服了,因为景云殊的条件很诱人。

    股份合同制,景云殊若是董事长,他便是那被聘任的总裁还可以身兼董事之一。

    所以,他愿意给景云殊干,景云殊也很少干预,但到底,景云殊那些新奇玩意儿,还是让他佩服的,那苏园是景云殊提出个框架,茅咏一手办起来的,自己的孩子,茅咏自然是尽心。

    回到新罗婢的话题,那新罗婢,也不是随便一个朝鲜女子便可以做的,首先要讲究样貌,至少都是肤白貌美,古称高丽白女,被商人带到中原,便要学习汉文,说汉语,培训礼仪、女工厨艺,性格也温柔乖巧,深受贵族喜爱,商人费了这么大力气,自然也是要博得高价。

    景云殊当初听茅咏送过来两个新罗婢,到底还是有些好奇,忙唤来瞧瞧,但对他来说,也没看出和中原女子有何不同,看了一眼,说了几句话便让知礼安排了住处,当普通奴婢一般了。

    只是这新罗婢有着那样的样貌,自然也不是像景云殊这般暴殄天物的,时下有句话:新罗婢,新罗婢,白日为奴,夜里为婢,春宵千金日高起。

    如此,新罗婢这名字伴着暧昧,所以被钟义那么一说,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景云殊总觉得他是在打趣自己。

    景云殊接着道“昆仑奴新罗婢太显眼了,扬州的事情,人越少越好,你安排十个一等侍卫跟着便是,按老规矩安排在扬州苏园便是了”景云殊玩儿着手里的手炉的兽耳,他做事情不喜欢颠三倒四每个章法,而去留的事情只有他和钟义商量自然是办不成的,想了想道“你去叫人,把管家找来。”

    不多时,管家陈伯便到了,进了内室立于一旁,低眉顺目,很是恭谨“郎君,您唤我?”

    景云殊语气清幽,惯常的淡然“今年,我需要早些回扬州,便在那里过年了,我想着让陈良,桑谢跟着,张启便留在宅子照应吧,丫鬟就带上……知礼,知画吧,往年知画便怨我没带她去过扬州,宅子留下知言,知墨照看”他说着顿了顿。

    “我们走了,宅子便空闲了,宅子里的人有亲属的可以拿双倍月钱回家,回不去的领三倍守宅子,老规矩先满足去年没回去的,宅子侍卫最少留三十人,以备不时之需,随我去扬州的,领四倍月钱,要厨娘跟着,珍娘留下陪你吧,其他的按规矩来吧,开仓发粮,所有人加发两斗粮食,所有佃农每户每人一斗,让大家都过个好年吧”。

    谈及此,景云殊想起了知画羞红的脸,打趣道“说起来,我这里还有件事情要问过你的意思,便是那知画和陈良的事情。”

    陈伯一愣,原听嘱咐的严肃面孔也缓和了起来。

    景云殊自然是看得出来,他道“我瞧着二人也是颇有情意,实属难得,陈良将来我也是要委以重任的,我那大丫鬟知画也是知根知底的良家女子,性子爽利,虽说我是主子,但你到底是家长,二人成不成,还要你拿主意。”

    陈伯忙点头“成的,成的,知画是好姑娘,配给我家小子,是大朗的福分,仆没有什么可说的。”

    景云殊瞧他同意了,也是喜上眉梢,“你同意了便好,知画没了家里人,我瞧着她倒是和厨娘关系好,不若认了厨娘为干娘,出嫁也让别人没说头,我景云殊的大丫鬟,总得风风光光出嫁的,这样,她跟陈良也好名正言顺,也算四角俱全。”

    陈伯更是打心眼里欢实,他忙道“郎君想的周到。”

    难得的喜事儿,钟义眉梢也染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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