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轻盯着着床上的人把稀饭吃完,又把熬好的药递过去,“这是与外敷的药相配的,快喝了吧,这样你的伤才容易好。”
燕君义接过药碗,低头看着黑乎乎的药顿了下,抬眸又见床前的书生注视着自己,便没有犹豫一鼓作气灌了下去,可是觉得太苦涩,不由敛起了眉头。
然后,那书生又伸手过来,手心是一颗冰糖,说道,“来,大夫说了这药特别苦,所以我特意还买了糖。”
“……”燕君义默默地拿过塞入口中含着,果然很甜。
贺云轻终于心满意足地道,“好了,你休息吧,我就在你房中写文章,你有什么事就喊一声。”
“……”燕君义表情一僵,“我已没事了。”
“不行不行!”贺云轻罢着手道,“什么叫无事?你今日必须躺在床上休息!我就守在房间里,你别想着出去!”
“……你无需如此。”燕君义有些许无语。
“道长!”贺云轻扶着他的肩膀,正色地直视着他的眸子,“你知不知不爱惜自个的身体,是要天打雷劈的!”
燕君义一愣,“不知道……”
“那现在知道了?所以好好睡一觉!嗯?”贺云轻把床上的枕头摆好,将他扶下去。
燕君义有点无从适应地看他,却见对方又从他的书箱中掏出檀香,点上后放入一个玉色的鼎炉中,随之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出来。
然后,那书生轻声细语地道,“道长,你快睡吧。”
也许是檀香催人眠,燕君义的思绪也渐渐飘得很远很远。
看着他再次睡去,贺云轻方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坐到桌子旁奋笔疾书。
此时外头,阳光灿烂,把屋中照得亮堂,檀香袅袅,而院子里,两只鸡在悠闲地刨土抓着虫……
一直写到晚上,贺云轻看不清字,方回神已是这个时辰。
鼎炉里的檀香早就燃尽,他回头见床上的人依然在沉睡,而姿势都未曾动过半分,就没有去惊扰。
走出外面看鸡自己回了笼,突然忆起今夜与子非约好了在木屋见面,就返回燕君义的房间,偷偷在他旁边轻轻地道,“道长,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说罢便悄悄出去掩上门,跑向后院的小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木屋前。
此时,聂子非亦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下的木桥上等着自己。
“子非!”贺云轻心中欢喜地奔过去。
“云轻。”聂子非转过身看见他,勾起了唇角。
“子非,实在对不起。”贺云轻抱歉地拱手道,“明明难得与你见面,但是我今夜无法与你相谈甚欢了。”
聂子非问道,“怎么了?”
贺云轻说道,“你有所不知,现在妖怪多了起来,我前日还在风停镇遇上了一只兔子精,若不是我跑得快已被吃了!如今的妖怪真是越发猖狂,连燕道长都受了重伤,发起烧来,真是虚弱得必须有人在旁照顾。”
“原来如此。”聂子非明白过来,柔柔地说道,“既然道长需要你照顾,你便回去吧,何况今夜你若不来的话,我也会去找你的。”
贺云轻不好意思地道,“其实……虽然道长让人照顾,但我也想来提醒子非要万万小心一些,莫要遇到了妖怪。”
聂子非心中一动,“难道你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跑来,那你不怕路上遇见吗?”
“嘿嘿嘿……”贺云轻抓了抓耳朵,“不满子非说,我的确害怕。可也想要来与你见面,更希望提醒下子非,免得遇上吃人的妖怪。”
聂子非凝视他半响,垂下眼帘,“谢谢你。”
贺云轻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想到燕君义又会做噩梦,若又梦呓不见他在旁怎么办,赶忙说道,“……那我回去,因为我实在不放心道长。”
聂子非颔首,“好。”
“那我走了。”贺云轻回去前,再次吩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见到妖怪就跑。”
“嗯,你也是。”聂子非浅笑,然后看着他跑回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散去。
“聂子非,你好像又错过一次机会了。”身后传来胡灵儿的声音。
聂子非没有理会她,直接往前走。
胡灵儿一恼,飞了过去挡住他的面前,道,“我看你还是趁早吸了这蠢书生的阳气。”
“这无需你关心。”聂子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谁关心你了,少做梦了!”胡灵儿恨声道,“我不过是想你赶快离开大王!”
聂子非没有理会,绕过她继续往前走,“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我也一定能离开鬼王。”
见他心意坚决,胡灵儿眼眸一转,又凑上去道,“我帮你怎么样?说来你也是男人,知道最男人喜欢什么的呀。”
聂子非斜眸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回道,“我不是你。”
“呸,装什么冰清玉洁。”胡灵儿不满道。
只是聂子非已不想与她多说,飞跃到空中消失在夜色里。
“切。”胡灵儿翻了个白眼,身形一闪,已是回到地宫中。
宫殿之上,鬼王敞着衣襟,懒洋洋地半躺在塌上,目光却望向一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胡灵儿猜到他必定想的是聂子非那个贱人,心里一阵不爽,面上却露出娇.媚的笑容,“大王,灵儿这两日已经吸得几人的阳气。”
鬼王才转向她,“过来。”
胡灵儿如得了恩宠,马上上前跪在他身前,仰头从丹田中吐出一缕缕白烟渡了过去。
鬼王全部吸入腹腔,幽幽地闭上眸子,而胡灵儿大着胆子,痴迷地仰视他邪俊的面容,心想着只要聂子非赶快离开,大王就能看到她了!
就在这会,孔雀妖与鸡妖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一脸心惊胆战地跪下,“拜见大王。”
胡灵儿一脸不悦,恼怒她俩打扰到自己难得与大王共存的机会,“你们有何事?”
“那个大王。”鸡妖抖着声音禀告,“佘儿她……死在了清云观。”
胡灵儿立刻猜出原由,冷笑道,“谁让她一个人行动,活该丢了性命。”
鬼王却扯了唇,悠哉悠哉地道,“那燕君义还算有些道法,就算你们联合起来,都伤不得他一根毫毛。”
胡灵儿马上建议道,“大王,自从燕君义来了后,闹得乱葬岗上鸡犬不宁,不如由您出马除掉他不是更好吗?”
“此次只需牵绊住他便可,不必做多余的事。”鬼王冷声道,“他可不是个普通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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