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只小恶魔呀

    一把锋利的刀能做许多事情。

    比如它能把油腻的猪肉剁的粉碎,也能轻易的将披着人皮魔鬼的肚子划开一个大洞。

    在我眼里,第二种用途才是我想要的。

    除了一把锋利的刀外,我还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当他喝的烂醉,宛如一具会呼吸的死尸躺在地上时,我会手里攥着这把锋利的刀,悄无声息的靠近他,

    他定会浑身散发着酒的恶臭味。

    他定会微张着恶心的嘴唇。

    他定会紧闭着浑浊的眼球。

    而我定会手里拿着那把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着这个酒鬼,看着这个被老婆抛弃的可怜老公,看着这位只有通过家暴获得满足的懦弱男人,看着这位名叫江清风的人,看着我名义上的父亲。

    我会认真的看着他。

    我会认真的记住他。

    认真记住他此刻还呼吸的样子,认真记住他带着微红酒气显现生气的脸庞,认真记住他惬意平静的气息。

    然后我会高举着那把锋利的刀,对着他的肚子。

    我会举三十秒。

    如果他在这三十秒内醒了,我可能会不想要生日礼物了。三十秒,三十秒,三十秒其实我是给多了。

    但是无所谓。

    精/子从他生理器物顶端射出的时间怕是连十秒不到。另外的二十秒,就让我尽孝心吧。

    三十秒后,他要是依旧没醒,我便不客气了。不过我不会直接将他的肚子捅个大洞,在睡梦中疼痛系统会暂时处于麻痹状态,我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松的死去。

    我要看到我想看的。

    我会先把刀被在后背,然后狠狠的踩压他的手腕,狠狠的。当他因为疼痛慢慢睁开眼,看到是我,骂骂咧咧时——

    “啊痛!!……找死啊!狗/娘养的玩意反了天不曾,我今天要打死你——”

    我会露出一抹灿烂,灿烂,灿烂的,笑容。温柔,温柔,温柔跟他说话。

    “爸,今天是我生日。”

    “我想问你个生日礼物。”

    他会说什么呢?会怎么回答我呢?让我想想啊,他肯定会一愣,然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生日礼物?哈哈哈还问我要生日礼物?兔崽子你真是翻天了。对你好几天,你就上房揭瓦了是吧?行!”

    他会露出狰狞的笑,晃晃悠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手腕:“不是要生日礼物吗……我给你。狗/娘养的,老子告诉你,只有我今天不把你打死,就算给你生日了!”

    “我不要这个。”我会摇头,保持着灿烂的笑容:“算了,我自己拿吧。”

    “哈哈哈自己拿,我今天要打死——”

    此刻,我便会拿出背在身后的手臂。

    将锋利的刀锋面向我自己。

    他定会愣愣的看着我那刀锋在自己脸上划出一到血痕。

    “你疯了吗?!”他开始害怕了。

    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在地上,我尝到鲜血的滋味,从来没有笑的这样灿烂过。

    “好了。”我笑道:“现在可以了。”

    “可以什么……?!你这个疯子我要把你送到精神病医院……!”

    我将带血的刀锋对向他。

    快速,狠戾,用上我曾经遭受的那些痛苦。

    “啊啊啊啊………”

    血,都是血。

    我早就想好了。

    他打过我几次,我就捅几次。

    当他的神情变的惊恐,害怕的发抖、当他的呼吸慢慢变的微弱、当他的脸庞染上死气、当他的慢慢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时,我拿出电话报警。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的声音因为兴奋变得颤抖。

    “我、我、我杀人了。”

    后来——

    【你这么恨你父亲吗?恨到捅了数百刀?】

    【我、我不知道……他划我脸……说要杀了我……要…还说要强/奸我……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我微笑。

    最多不过是十年牢狱。

    我付的起。】

    这篇日记是江斯年生日前一天晚上坐在案桌上一笔一划写的。他看着这些黑暗的字从他的笔下涌出,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用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去面对心中的恶念。

    只要生而为人,便会产生恶意。每个人都会产生恶念,这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产生恶意的人,并不代表他们就恶人了。

    但是有一个方法却能区分恶人与普通人。

    ——那些准备把心中的恶念付诸于行动的人,便是恶人。如果按照这样区分,江斯年毫无疑问的是个恶人。

    他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当他在笔记中写下如何在生日那天谋杀江清风的计划,第二天他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按照这个计划行事。

    江斯年恨江父恨到已经疯狂。他决定丢弃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双手沾满鲜血去索取他的性命。可他又非常冷静,没有直接去杀死江父,而是制造了一场“错失杀人”。

    本来明天会发生一场震惊全市的杀父案,可因为那计划外的百分之一,江斯年最终没有那样做。

    江父不知道他曾经与死神擦身而过,他依旧喝的烂醉,用尽各种他能想的污秽语言辱骂江斯年。江斯年的模样长的很像那个抛弃江清风跑路的贱女人,所以每次辱骂儿子,江清风总有一种辱骂那个贱\人的错觉,他渐渐对这种感觉上了瘾,对儿子非打即骂已经深深的印在他脑海里,戒不掉了。

    江父逃过一命,没有死。

    而江斯年呢,他的双手仍是干净的。

    百分之一既是江斯年写完日记后突然出现在他梦里的梦中人。

    梦中人道:“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向你父亲索要你的生日礼物?他那条命有什么好稀罕的,你想拿随时就拿了,不急于明天一时。你不如那天去拿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那是一件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只属于你的特殊专属礼物。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

    他鬼使神差的听了梦中人的话,但是却没把那天写的日记给销毁。如果说是忘记了那全是欺骗人的,江斯年真正不想销毁这篇日记的原因,是他潜意识里认定了,日记上的计划他总有一天会实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

    【如果你带着小恶魔走上邪路,那我只能把小恶魔给带走了。】

    梦中人说过的话在安静的深夜无限放大声响循环在江斯年的耳边,他低垂眼眸,维持着抚摸日记的动作许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江斯年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那片页黑暗日记,轻轻的往下一拉,便把这页日记从日记本上给撕了下来。

    他把这页日记一点一点的撕成了碎纸片,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做完这些之后,江斯年忽然有种直觉,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发生了改变,所有的事情全部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只是这个直觉来的莫名其妙,江斯年没有多想,他把少了一页的日记本放回原位后,轻声轻脚的重新躺回小恶魔身侧。看了一眼小恶魔的萌萌哒的睡颜,江斯年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睡得很快,一小会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一夜好梦。

    林婉婷抱着一袋薯片,吊儿郎当的躺在沙发上刷b站。她点开一个关注的吐槽雷剧的up主发的新视频看了一会,笑的嘴都合不拢。

    【哈哈哈,这个男主这逼装的也太尬了吧!】

    【哈哈哈哈我头都要笑掉。】

    她发完两个弹幕,没过瘾,还想发的第三个弹幕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了两声。

    “来了,来了!”林婉婷只能暂时把视频暂停,拿着手机跑过来开门,边跑嘴里还嘟囔着不停:“爸,你怎么又忘带钥匙了。每次让你出门带钥匙你老是忘,我告诉你,下次我可不会给你开门了——”

    门被打开,男人的面容一露出来,林婉婷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忘的干干净净,她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林平安目光带着三分笑意四分流意,他微微挑眉,看着自己的妹妹,打趣道:“婷婷下次不会给哥哥开门了吗?哇,哥哥好伤心呢。”

    “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婉婷反应过来,一个健步扑上给了个胸抱,她开心死了,声音的语调都是愉悦的:“我好想你啊!”

    “真的?不知道刚才是谁说不给我开门呢。”林安平熟练的把妹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他妹妹有个坏习惯,一激动就喜欢扑人胸抱,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

    “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咱爸回来了呢!”

    林婉婷视频也不看了,她兴高采烈的围着林安平转圈圈,嘴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林安平在外地读大学,林婉婷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哥哥了,她与哥哥自幼关系就好,这么长时间没见面,真的很思念。

    林平安哭笑不得,他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脸蛋:“什么叫做好久没见面?我们不是前几天刚通过视频电话吗?”

    “隔着个手机屏幕,那不算啦。”

    林婉婷说着说着突然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林安平,有些困惑的喃喃自语:“唉,哥我怎么哪里觉得你不太对劲啊……”

    “哦?”林安平笑意依旧。

    “等等!”林婉婷的视线落在她哥哥的头上,她感到难以置信,后知后觉的尖叫道:“啊,我刚发现!哥,你怎么染了个白头发啊!”

    “发现了啊。”林安平用手轻轻拨动了白色的发丝,眼睛笑弯成了月牙:“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只是她觉得有些突然,她疑惑的问:“哥你怎么想着要染白发?我记得你不是喜欢黑色讨厌白色吗?”

    “之前是讨厌,但上大学后,突然觉得其实白色也听好看的,便染了一个。”林安平随口道,语气慢不尽兴,好像再说什么无关要紧的事情。

    “男人果真是善变的!”林婉婷听完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她又仔细欣赏了一下,觉得还别说,她哥留白发好像比留黑发好看一些。

    她看着看着不由的也起了染头发的心思:“我突然也想染了。哥,我喜欢粉色,你看我染粉色头发会好看吗?”

    “染粉红头发?林婉婷你敢!”林父推门而入就听到他闺女说要染粉红头发,瞬间就炸了。染粉红头发?那不是妖怪嘛!

    等等这个白发人是——

    林父的脚步一顿,他试探喊一声:“安平?”

    林安平眼神平静:“爸。”

    “咦,爸你这次居然带钥匙了诶!”林婉婷惊奇的插嘴。

    林父没回答林婉婷,他看着林安平的白发,脸色变的阴沉。

    “跟我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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