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底底亚,意为耶和华宠爱的孩子。
集王权、神权、万千权利于一身的,没有情感的王。
耶底底亚,所罗门王,都是我。
困倦到意识模糊的时候,冥冥之中有个声音这么询问:“是否愿意以牺牲换取他人快乐,他人幸福。”
“当然愿意啦!世界上那么多痛苦,如果能牺牲我一个换来幸福快乐的话为什么不呢!”
理所当然的话在脑袋里划过去,然后那声音继续道:“天父爱你,耶底底亚。”
在黑暗中沉沉睡去后,再睁开眼就是诚惶诚恐的仆人们和穿着华丽丰腴貌美的女性。她们表现的如此恐惧,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吗?
细白的纱帘被风吹过,室内安静的连针落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我坐在石凳上看着她们,开口说出来到这后的第一句话。
“我醒来了。”
这句话像是按下了什么播放键,仆人们安静无声的退了下去,留下那位丰腴的美丽女性,我的母后——拔示巴。
“耶底底亚,我的孩子。”她的表情殷切中又带了恐惧,细白的双手想要拥抱我却又不敢上前,乌黑的瞳孔里倒影着我的倒影。
我在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孩童的表情冷淡,蓬松的白发被编织成辫子柔顺的垂在肩头,那是我吗?
“母亲,为何不拥抱我呢?”我张口询问,想要满足她的愿望。
她却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
眼泪在她的指缝中滑落,落在地板上成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她哭的狼狈极了,连精心涂抹的绿色眼影都被她揉掉许多。
她呜咽着向我道歉,毫不介怀的跪在我的面前吐露心声,告诉我一切。
神惩罚了她和大卫王,他们的孩子连接夭折,大卫王向神悔改,于是有了我的出生。神赐我一切,智慧、权利、财富以此换我作为他在人间的传教者,唯独没有赐予我‘情感’。
我想到之前的那个声音说的话,一切明了起来。
“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从石凳上走下,上前握住拔示巴湿漉漉的手平静道,“请不要为您的孩子哭泣。”
“请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再次露出笑容呢?”
拔示巴呆滞的看着我,她的手臂颤抖起来,怒火从她琥珀色的眼中燃起又迅速熄灭,挣脱我的手后她逃一样的离开了我的宫殿。
在这之后,她很少来我的面前,只是隔着种满莲花的水池远远的看着我。
我父大卫对女子喜好各有不同,他今日可以喜欢雅门的纯粹,也会在明日为图莎的艳丽神魂颠倒,他爱这女子的与众不同,也爱在她们的眼中映射出的自己。
我拥有很多兄弟。
遗憾的是,我父的孩子们并不与我亲近。他们的敌意近乎实质,即使隔着数座宫殿我也能感受到针刺皮肤般的冷意。
他们的坏主意一个比一个多,淋湿地面的水只让我滑倒过一次后被换成了更滑腻的油,从天而降的泥巴和难以清洗果汁的野果让人难以招架。
渐渐的,魔术相关的书籍常出现在我的手边。
直到繁星闪亮于天际,希伯来历翻过新的篇章,仆人们引领我去见了大卫王。
他与女子在宴会上嬉笑作乐,女郎在铺着红毯的地面起雾,见我来后他赶紧挥开那些人好叫我到他的身边去。
那夜兄弟们引起纷争,大卫王命我去基遍献祭。
神在夜晚来我梦中,如一开始那样问我:“你愿我赐你什么?你可以求。”
我说:“神即要我统治万民,那就请赐我统治万民的智慧吧。”
神说:“我应允你所求的,赐你聪明智慧,甚至在你以前没有像你的,在你以后也没有像你的。你所没有求的我也赐给你,就是富足、尊荣,使你在世的日子,列王中没有一个能比你的。”
“感谢您。”
梦醒来后,我的身体出现了些奇妙的变化。
魔术潜藏在我的血肉中,化成阴影攀爬在手臂上,那是神赐的魔术,只一眼我就理解了其中包涵的内容,这就是神赐的智慧,我可以看到未来又可以看到过去,若是有人求我,我便可以看他的过往满足他的心愿。
朴素的戒指在我的手中,柔软的黄金内圈刻着无法以语言读出的音节,那是耶和华的神名。
头一次,对于‘被神宠爱’有了实感。
他赐下的,远超凡人能理解的。
我父对此欢喜,兄弟对此憎恨。我的母亲,拔示巴,在听到我的改变后又一次来到我的身边,这一次她笑着走来朝我张开双臂:“耶底底亚。”
她的眼里燃着名为欲望的火焰,我拥抱她,满足她,询问她:“母亲,你要向我索求什么呢?”
她向我述说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需要,她恳求我帮助她。我又道:“我父还在王座上,母亲啊,为什么把这重任交给我呢?”
拔示巴愤然离去。
大卫王对一切都不予理睬,他的心中早有打算。透过千里眼,我看到一切的终点,结果如神的意愿。
快成年的时候,押沙龙发难暗杀了暗嫩,把他的头颅当做球一般踢到了泥潭里。大卫王对此十分愤怒,他不由分说的惩治了押沙龙,造成了押沙龙的反叛。
押沙龙背弃神旨,在王宫各处彰显自己的力量与大卫王的妃嫔们欢好,拔示巴也在此列。
神对我耳语:“耶底底亚,你的时代即将来临。”
我回答他:“感谢您。”
一切都像随着水流行动的船只,叛乱,礼拜,建造圣殿,如神所说,我做到了最好。
我的名在人民口中传颂,扩散在远方国土的大地上,听闻我名的敌人因恐惧退避三舍,仰慕我智慧的人为国家带来财富。
神不愿我老去,时间却还是带走了我的生命。
月亮挂在天际的一个早晨,我对身边的侍女说我将完成我的使命,进入长久的睡眠。
“死后只要一匹白布即可。”
我已经完成神的使命,这一切也马上归还给神。
等到太阳升起,月亮遥遥相对时,我闭上眼,满心欢喜准备回归原本的人生。
再睁眼已身处英灵座。
耶和华可没和我说这是终身制当王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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