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愣住了，久久无法回神，总是微笑的青年茫然得看起来就像是迷途羔羊，浑身散发着可怜的气息。
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克里斯蒂亚诺挑眉：“太惊喜了？”
“的确……”伊凡有些恍惚，他第一次有做梦的感觉，这些天脱离他掌控了解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就算是西班牙人也觉得这世界是不是在搞他，“你不是在度假吗？”
“刚回来没多久。”克里斯蒂亚诺轻描淡写回答，随即不满地冲他伸出了手，“那么久没见，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太多了，不知该从何说起。”伊凡老实回答，握住了他的手。
的确不知该从何说起，西班牙人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尤其是面前的男人如此自然地站在这里，丝毫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就像他们过去的四五年只是过眼云烟，而他们从未和对方分开过。
——当然，这只是一个空间上的比喻，他俩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好。
伊凡被他牵引着拉进大厅，环顾四周，伊凡眨了眨眼，又看向葡萄牙人。
“我问了豪尔赫，他说你的生活习惯没什么变化。”克里斯蒂亚诺环顾四周，显然非常满意，“怎么样，布置得不错吧？”
的确，不说其他地方，光是大厅就布置得非常符合伊凡的习惯，他还以为自己到了新家之后得再适应新环境，还要自己重新布置，但显然，已经有人帮他做好了前面的一切准备。
当视线扫过沙发时，伊凡突然笑了起来。
“你前些天和我视频的时候说junior睡了，就是躺在这里说的？”他指了指那边。
“那个时间点，junior的确睡了。”葡萄牙人理直气壮回答，松开手整个人直接往沙发里一倒。
“他人呢？”伊凡站在沙发边上低头看他，葡萄牙人看他那瞬间的表情让西班牙人也跟着眯起眼。
“还在外面玩，妈妈哥哥姐姐都带着他呢，不用担心。”克里斯蒂亚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再度冲着小伙子伸出手，“好久不见，你非要说这些题外话？”
“我的错。”伊凡再度握住他的手，自然地顺着他的力道弯腰。
一个深吻。
许久没有触碰过的唇瓣依旧如记忆中那般美好，这半个赛季的郁结、冬季转会期的复杂情感在这一瞬间全都消散不见，西班牙人终于觉得离开曼联也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至少此时此刻，他能在沙发里和眼前这人负距离、深刻且陶醉地亲吻。
葡萄牙人松开了手拍拍他的背示意，伊凡有些不舍地起身，摩挲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唇。
有点痛，但至少这让他知道，不是他一个人对对方有着深切的思念。
毕竟就连圣诞节——伊凡的生日，他们都没能一起过。
这该死的英超联赛，摆脱它真的是太好了。
“就这样？”沙发上的男人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庆幸和满足，相反的，他直接狠狠皱眉。
伊凡低头。
男人依旧意气风发，他现在的舞台比那个潮湿的英伦三岛要广阔得多，众多的争议嘲讽让他举世皆敌，而更多的死忠球迷让将他奉为信仰。
而此时此刻，伯纳乌的王躺在为他置办的沙发上不满地瞪着他，衬衫下摆掀开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小麦色精壮腰肢。
伊凡轻咳一声：“你好像比上次见面要结实得多了。”
“你也是啊，也比上次见面高点了。”克里斯蒂亚诺冷笑，“然后呢？”
显然，他的脾气已经快到临界点了，要是西班牙人再这么不知情趣的话，他可能真的要……！
深吸一口气，伊凡笑了笑。“……我也结实了不少，你要试用看看吗？”
葡萄牙人的表情当即缓和了下来，笑得开怀。
“废话真多，早说这个不就行了！”
说着，他再度将青年拉回了眼前。
这次伊凡没把握好平衡，直接扑了下来，将刚些微起身的葡萄牙人给直接压回了沙发里。
“就在这儿？这不太好吧？”
葡萄牙人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青年，嘴上虽然客客气气的不好意思，那双金色的眸子亮闪闪的，写满了期待和开心，他前些年时还未成熟时看着像极了天使，此时即使二十出头的年纪轮廓没那么柔和，依旧还是让人心悸到无法拒绝。
葡萄牙人心想看来暂时是不能给小伙子介绍了，只能咬牙切齿地笑：“你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禽兽。”
禽兽？
西班牙人眨眨眼，凑上前去讨好地啄了啄他的嘴角：“你不喜欢吗？”
熟悉的场面，熟悉的话语，连心情都熟悉得很。
葡萄牙人直接将人拉了下来：“喜欢死了！”
第二天豪尔赫和威廉来的时候，都对沙发上坐着的克里斯蒂亚诺没什么意外。显然，昨天豪尔赫已经和威廉通过气了，他甚至还笑着和人打了声招呼：“克里斯蒂亚诺，感觉怎么样？”
葡萄牙人不动声色瞥了眼威廉，点头：“很好，倒是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好得很，就是皇马那边有点事儿。”豪尔赫轻咳一声，“他们说伊凡来得太低调了，没有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克里斯蒂亚诺了然。
他也是经过当年那一套的，关于皇马的欢迎仪式他了解得很，尤其是当年他刚来皇马的时候，八万多人一起来看他，规模之大、人数之多、星光之璀璨，一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怀。
很显然，皇马喜欢这种巨星驾临的感觉，从千禧年银河战舰计划开始，皇马就一直贯彻着这一点，就连主教练都要选最有争议、最带星味儿的那个，丝毫没考虑过这些人在一起会给皇马造成怎样的影响。
“我不需要那些。”伊凡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当即威廉的表情就变了。
西班牙人这个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人在厨房里干嘛？！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是自己多心了，伊凡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完好无损，两手空空，整个人神清气爽得很，就像是一回到伊比利亚半岛，他身上那阴郁的忧郁也瞬间烟消云散了一般。
他们其实都知道，具体原因是沙发上端坐着的男人。
“皇马觉得需要。”豪尔赫依旧有些愁眉不展，“不然趁着现在还在假期，你们去外面玩一圈再回来？”
“不了吧，没几天了，我还要先训练，适应一下巴尔德贝巴斯的草地。”伊凡摇摇头。
“你确定？”豪尔赫看了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伊凡，皇马不像是其他球队，实力和态度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在皇马，这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我知道，话题度嘛。”伊凡轻声回答，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皇马过去已经有许多例子摆在眼前，有时候皇马的否定事实上毫无实际意义可言，有一些特定的特点，在关键人物的眼里就是原罪，而在皇马能成为原罪的东西太多，有时候甚至不过是喜好的偏向。
这就是皇马和其他豪门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是天才埋葬地，是所有幼苗无法成长的狂风暴雨，是星光熠熠威压下的暗无天日，即使被提拔上一线队也是板凳球员（如波尔蒂略）甚至是常年的饮水机管理员（如卡西利亚），只有在其他地方才能证明自己，也有坚持留在皇马，最后导致蹉跎岁月，黯然离去的。
要说皇马青训到底传承了怎样的一种精神，“树挪死、人挪活”绝对是其中之一，包括阿贝罗阿·阿尔瓦罗（也就是皇马球迷所称的“豆腐哥”，09年回到皇马，《豪门公敌》中曾有过出场，托雷斯在利物浦的队友）也是如此，他在卡斯蒂亚是队长，可是得不到任何的机会，就直接转会离开选择在其他战场获得更好的出场机会。
伊凡同样也是如此。
只是他当时所去的曼联相较之下非常优秀、经历也幸运得多罢了，因此他才能迅速成长起来，到连皇马也不得不注视他、争夺他的地步。
谁不想来皇马？在皇马能挣到的钱可能是在其他球队的好几倍，知名度翻倍，受到的关注也不可同日而语，就拿克里斯蒂亚诺举例，现在可能不看球的人都知道他是谁，都知道他是CR7。
但也并不是谁都能在皇马待下去的。
伊凡清楚明白皇马的路数，也知道皇马是怎样的球队，他现今无论是外貌、知名度还是本身的竞技水平都是符合皇马的标准，所以他们才会大肆报价，让他能回到马德里，但这并不代表他要配合他们作秀。
伊凡的倔强豪尔赫一清二楚，所以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克里斯蒂亚诺，实际上这才是他配合将人拉过来且给惊喜的主要目的——还不是为了求自家头牌想想办法，说服一下这个倔强的青年？
毕竟到一个新地方，还是要稍微“入乡随俗”一下吧？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也收到了自家经纪人的求救信号，他轻咳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随即冲着伊凡挑眉：“不去见见junior吗？他很想你。”
一看西班牙人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动摇，豪尔赫直接在心里比划了“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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