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被他说中心思,却半点不见难堪,反而扬眉一笑,坦然自信反问道:“我方才所言哪句不是事实,”这脸皮之厚,当真深得赵小郡主之真传!
隋安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到,索性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我潜入此中已有些时日,据我所知,逍遥派弟子分为天道,人道,鬼道三支,天道一支自然是叶赫的亲传弟子,各个皆为他心腹,武功也尽得他真传,在内横行霸道,在外欺凌百姓,实在为人所不耻。”
“人道一支乃是门中普通弟子,日常行的也是门派中大小琐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毋庸赘述,而我要说的,也是逍遥派中最神秘的一支便是鬼道!”
他说到这里,不由顿了一下,方才接着说道:“鬼道一支神秘莫测,身份武功都是个迷,他们分布在逍遥派每个角落,似乎随处可见却又无人可见,我听其他师兄曾言,这些人昼伏夜出,总是替叶赫干一些龌蹉且见不得光的事,又听人说,这些人其实根本不属于逍遥派,他们是那人带过来的,留在这里,说是帮叶赫做事,其实不过是暗中监视他罢了!”
周芷若挑眉问道:“那人?那人是谁?”
隋安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属于逍遥派外门弟子,并未触及中心,平日里不过做些打杂送饭的碎活儿,至于个种梗概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周芷若惋惜的长叹一声,终于说到正题:“别的暂且不讲,我只问你,这无间地狱可有什么说道?”
隋安思忖片刻,道:“有的,说起逍遥派中地牢,的确非同小可,这地牢分为九层,有九层地狱的说法,分别是痴狱,贪狱,妄狱,情狱,死狱,血狱,幽冥狱,修罗狱和无间地狱,其中尤以血狱和修罗狱最为残忍,我曾有一次下到无间地狱去送饭,途径血狱之时,发现内里弟子在杀人放血,墙壁上斑驳乌黑,血腥味儿浓的令人作呕!”
周芷若眉心一簇,又道:“你说了那么多,峨嵋派弟子又被关在何处,是关在血狱还是修罗狱?”
再大的风浪她都曾闯过,焉会害怕这区区九层地狱?
然而隋安却摇了摇头,道:“不曾,她们是被关在第九层无间地狱,说来无间地狱我也下过几次,虽然从来只在门口将饭菜递入,可从偶尔间的惊鸿一瞥,却也不见任何脏污,未听半句惨叫,故而到底里面如何,我是半点窥探不到,可它既然唤作无间地狱,又处在最下一层,我总觉得,并非那么简单。”
周芷若不置可否,一声不吭,隋安不知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姑娘,我不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我奉劝你一句,这无间地狱太过诡异,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去触及为好。”
周芷若闻言不由冷笑一声,道:“若我非要去闯上一闯,又待怎的?”
隋安摇头道:“若姑娘心意已决,好歹也做好打算,莫要一意孤行,孤身探险,小心尸骨散落,无人来收。”
周芷若唇角一扬,傲然孑立,眉宇间尽是睥睨天下的豪情,便听她朗声说道:“夫天地万物,大道有为,若有一身正气,魑魅魍魉尽皆避走,碧落黄泉也敢走上一遭,更枉论区区九层地牢!”
她说到这里,转身去看温言,又道:“你且带着霍西先行离去,去找敏敏汇合,本座倒要去看看,这所谓的无间地狱,是个怎样神秘肃杀的修罗场!”
隋安愣愣的看着面前这女子,只觉得像是有一道惊雷在他面前炸裂,让他在震惊的同时越发移不开眼去。
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一个女子,敢恣意妄为笑傲九天,敢以一人之力与天地相抗衡,也敢孤身犯险,百死而尤不悔,
她像一团烈火在他眼前剧烈燃烧,熊熊烈焰之中,正涅槃着他死寂的灵魂他斑驳的青春,那些他努力藏起的尊严和少年狂,在此时忽然从他心底绽放,蔓延成他眼中最绚烂的颜色,
可她更像一把匕首一块烙铁一支笔,可以一勾一画在他的心上描绘她如今的样子,于是,哪怕岁月更迭年华沉淀,哪怕他苍老成门前那棵老槐树,定也记得她如今这美好的模样!
隋安见她转身离去,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甘,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大声喊道:“喂,姑娘,在下是否有幸得窥姑娘芳名?”他犹豫一下,又觉唐突,踯躅片刻又道:“若你不能活着离开,好歹让我记着你……”
周芷若连头都不回,只摆摆手道:“萍水相逢,不过陌路,公子忘记便罢,至于名姓,更是不知为好!”
她说完这话便已然几个顿足走的远了,隋安却始终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温言作为过来人,一见隋安这表情,便知他这毛头小子是起了相思,不由一边在心里骂着周芷若“妖孽”,一边不动声色的提醒他道:“我劝公子还是收收心思吧,这女人,你爱不起,若是陷得太深,只怕会伤人伤己,最终得不偿失!”
隋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为何?”
温言想了片刻,方才语重心长,高深莫测的道:“因为,她是桃妖!”桃花化作的妖精,专会勾人心思,惹人伤心。
这解释明显是高度概括周芷若此人了,她可不就是个,只可远看不可心动的妖精么,可隋安却明显误解了他的意思,他闻言只觉得心中发涩,半晌方才轻声又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果然是衬了她这一身的风华绝代!”
怕是至此,他更忘不了这女人了!
可这里发生的一切,周芷若却半点不知道,她方才在上面说了些什么振奋人心攫人心志的话她自己都忘了,又哪里知道她这不经意间已然播下了一颗种子种下了一颗桃树,且这桃树已然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此时此刻,她已然顺着隋安所说的方向走到了尽头,那里,拐角处,一道厚重的铁门正沉甸甸的阻隔在那儿,便像是天与地的藩篱,一门之隔的背后到底是怎样一番光景又有何人知?
周芷若眯了眯眼睛,未知又如何,地狱她也闯了,又何惧一间牢房?她将风帽兜头扣了,遮住了脸,随即上前一步,叩响了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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