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周芷若不知道赵敏会和张无忌小昭躲在假山后面偷看金花婆婆与峨眉派的对峙一样,赵敏也没料到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明明自身都难保的周芷若会突然间出现横插一脚,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在赵敏看来简直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差别!
其实自从汝阳王府出来,赵敏又寻到张无忌小昭以后,三人便一路跟着峨眉派的求救信号寻到了此处,这场纠葛三人从头到尾都已经看了个明明白白,那金花婆婆对于峨眉派明显便是没安好心,所以说周芷若在这样危险的时刻不是应该暂避锋芒,从长计议吗,怎么会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冒冒然冲出来呢?
赵敏在心中计较,她周芷若按说不该是这样冲动行事之人呀!
然而事实便是事实,已经发生,便断然没有反悔的余地。
又见羊肠小路上,金花婆婆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女,见她不仅长相端秀,便连那一身风华气度断也不能等闲视之,不由点了点头,哼了一声又道:“你便是灭绝选的继承人?倒是好骨气!”
周芷若莞尔一笑,道:“婆婆过奖了。”
金花婆婆又道:“既然你便是新任掌门,那老太婆便跟你切磋两招。”说话间突然出手去抓她左边肩甲,这一招兔起鹘落,毫无预兆。
眼见着她掌间内力雄诨,若被她这一下抓住,不死也得脱成皮,而周芷若此时就站在她半步开外之处,想要躲开,几乎不能,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金花婆婆的一抓抓在周芷若的肩上,却不料下一秒,明明应该重伤掌下之人却如脱兔一样滑了开去,于是金花婆婆竟然抓了个空。
这一下动作太快,在场众人再加上石头后躲着的三个人,能够看清周芷若动作的,不过金花婆婆和张无忌二人而已,于是张无忌下意识“咦”了一声。
赵敏问道:“怎么了?”
张无忌蹙着眉头思索道:“芷若这身法非常奇特,似乎比起韦蝠王来也是不遑多让,江湖上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武功!”韦蝠王的轻功之高可见一斑,张无忌将他二人相提并论,可见这一番震撼如何强烈。
然而赵敏明显没抓住张无忌话里的重点,她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醋味儿:“你倒是芷若芷若叫得顺口,”心下里却把张无忌也一块儿记恨上了。
张无忌也摸不透赵敏怎么突然间发怒,却也不敢惹她,只能讪讪的闭了嘴。
金花婆婆心下也是大骇,峨眉众人武功低微怕是没看清方才发生的一切,然而她却知道,她的掌心明明已经搭上周芷若的肩甲,却忽然感觉手掌下的肩骨化为虚无,就好像一掌打在空气中直接散了开去,这感觉,着实令人惊讶。
可其实,周芷若并没有用什么厉害的武功,不过便是事先有了防范,用巧劲儿卸去了她掌上的内力而已。
金花婆婆收回手,呵呵怪笑两声,又说:“你这掌门,倒也并非都是空架子,只可惜……”她话音方落,突然一把抓住周芷若的手腕,随即笑得更是古怪,“你却一点内力都没有。”
其实周芷若甫一出现,金花婆婆就猜到了她的大概,就从她故作镇定其实虚浮的脚步便能猜到一二,如今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金花婆婆一时间更是得意。
赵敏听了这话,不由心中一惊,她下意识伸手摸向怀中藏着的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心道:“芷若此时状况太差,她在这老太婆面前露了底,怕是要糟!”
然而不比赵敏担惊受怕,周芷若却笑得坦然,她诚实的说:“婆婆果然厉害,一早就看出我外强中干,事实也的确如此,芷若现在,一点内力都没有。”
因着十香软筋散在体内存在了太长时间,周芷若已然感觉出不妙,故而她只能再寻一味药暂时压制下十香软筋散的毒性,这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干涉别人的判断!
所以此时,她笃定了金花婆婆一时半会儿猜不到她是中了什么毒,心里寻思,不妨趁机撒个谎骗她一骗,没准儿还能拖延时间!
然而此话一出,峨眉派众人顿时哗然,面面相觑,她们既担心这一次会全部栽在金花婆婆手中,又担心峨眉派的声誉会因此受损,这么多人当中,竟无一人想过,此时此刻,她们的小师妹,正在为本门的荣誉以及她这些师姐们的性命而全力以赴的抗争,甚至随时可能拼上自己的命。
当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金花婆婆顿时哼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老太婆也不为难你,我只要你答应,以后凡是见到我跟我这徒儿,你们峨眉派避道而行,我今日,便放你们离去。”
周芷若摇了摇头,道:“莫说先师尸骨未寒,我若答应了这样的条件死后无脸再见她老人家,便说我峨眉派堂堂百年大派,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我们以后还怎样在江湖上立足?”
金花婆婆点了点头,又道:“你不答应原也随你,只要你承认,你峨眉派武功不如我老婆子便是。”
周芷若道:“婆婆难道忘了之前败在先师手下?”
金花婆婆被踩住痛脚,险些就要破功,好在她及时咳嗽两声,方才忍下一口气又道:“那是她仗着倚天剑的锋利方才胜我。”
周芷若一脸的若有所思的模样,忽然转移话题又道:“婆婆方才也看出我没有内力了。”
金花婆婆道:“不错!”她不仅看出这小丫头没有内力,还看出她体内残留着一种药,便是这种药让她内力全失。
周芷若道:“试问先师座下一个武功低微又内力全失的小弟子,婆婆方才全力一击都让我逃脱,您怎么还敢说武功比我师父强?”
该说不说,周芷若胆子是真大,就这么当着金花婆婆的面触她的逆鳞,赵敏觉得,周芷若今日一定是吃错药了,这样想着,她的手心下意识便按在倚天剑的剑柄上,想着若有个万一,她跳出去救救急也好。
果然,金花婆婆闻言大怒,她一根拐杖“嘭”的捶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芷若挺胸抬头,不退反进,气定神闲的道:“家师武功博大精深,我们年纪尚轻,自然学不到她老人家哪怕万一,不过家师圆寂前曾传授了我一套只有掌门人才能学的武功心法,若我练成这套武功,婆婆定然非我敌手!”
“大言不惭,”金花婆婆看她说的头头是道,又觉得峨眉派创派两百余年,其中不乏一些武林泰山北斗的人物,没准儿还真能留下一些不外传的功法也说不定,她这样一想自己心下里便首先信了三分,便强压下怒气,道:“那你便说来听听,这武功有何绝妙之处。”
周芷若一本正经的道:“这套武功分为胡烁拳和霸道掌两部分,若要习得这套功法,首先便要散尽全身内力,继而服用一种特制的丹药,再要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来感觉天地之精华,吸纳日月之精髓,一旦功成,内力便会千百倍的积聚丹田,达到一个武林绝学的至高点,到那时将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震古烁今的一代大师!”
她这话说的有模有样,真真假假一通胡说,又因着契合了金花婆婆内心的猜测,故而连她都信了七分,峨眉其他人更是深信不疑,却只有赵敏差点笑出声来,心中暗忖:“周芷若啊周芷若,你这胆子也太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出言戏弄金花婆婆,什么胡烁拳霸道掌,我看你就是在胡说八道!”
金花婆婆道:“你的意思便是说,你如今内力全失是在练习这套武功心法了?”
周芷若道:“正是!”
金花婆婆冷笑一声,又道:“既然如此,老太婆若是现在便杀了你们以后传出去定然为天下人耻笑,今日我便放过你这些同门师姐,不过,你却得跟我走,待你什么时候练成了这套绝学再来跟老婆子比较一番,到那时你若赢了,我自然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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