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会有团子来爱你

    郑号锡觉得自己睡了特别好的一觉。特别是在自己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枕边有一个微张着嘴正呼呼大睡的小团子。

    郑号锡:一大早就受到来自小龙baby的可爱暴击,哥哥我承受不住啊~【希望式捧脸尖叫·JPG】

    为了让哥哥能睡个好觉,在拜托了舅母帮忙后,安瑾禹陪着哥哥住进了单人病房。骤然放松后的小孩连陪护床都没爬上去,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枕着胳膊就睡了一觉,看的郑号锡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乳白的窗帘挡不住寒冬里刺眼的阳光,逆光的安瑾禹安安静静地睡着,淡金色的头发在白色的空间里愈发显眼。

    遗传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典型的斯图亚特家的金色头发,却是亚洲人的黑眸。如果安瑾禹睁着眼,会让人夸赞一句这个混血小子真漂亮。可等他闭上眼睛,金色的头发,过分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完全看不出一丝黄种人的痕迹。

    就像小天使一样。郑号锡这样想着,伸手点了点小孩同样是金色的睫毛。

    皱皱眉,安瑾禹悠悠转醒,看着一如既往笑嘻嘻看着自己的人,忍了又忍,一夜的不安稳,昨天的手足无措、委屈和慌乱,无处可以排解的恐惧,在哥哥的温柔的目光里全都化成了泪水,小团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早熟,他懂事听话,他想让自己赶紧长大,可是他现在只是个还没过10周岁生日的小孩。对待那些未知的事,他真的怕极了。

    抱住扑到自己怀里的瑾禹,看着弟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郑号锡无措地拍着弟弟的肩膀,迭声喊着瑾禹的名字。此时才得到练习生管理员允许匆匆赶来的金南俊和闵玧其,透过门缝听见弟弟的哭声,也都手足无措地顿在原地。

    “小龙为什么哭啊?”

    其实在郑号锡问出口的一瞬间,闵玧其和金南俊都想到了原因。郑号锡刚醒可能不清楚,但他们两个却是从老师那里了解到整个过程。他们眼中瘦弱的孩子,把高自己20多厘米的哥哥背到门口,自己一个人跟着来到医院。自己不熟悉的城市,寒冷黑暗的时间,两个现在仍对首尔的冷漠心有余悸的大孩子,可以想象到安瑾禹内心的慌乱和无助。

    就在他们以为这孩子会把一切哭诉出来的时候,小孩摇摇头,用哭哑了的小奶音说:“我看到哥哥没事太高兴了。”

    看着病房内无意识撒娇的小团子和被弟弟的撒娇搞得晕头转向的郑号锡,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

    安瑾禹啊,在慢慢长成大孩子了。

    最近安瑾禹呆在宿舍的时间越来越多,金南俊算了算,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瑾禹的家人来接他了。那个孩子的生活似乎变成了学校练习室宿舍三点一线,和之前还会出去闲逛的那个小孩比,最近的安瑾禹似乎把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成长上。

    闵玧其不止一次结束工作回到宿舍后看见担心打扰到哥哥休息趴在餐桌上学习的小团子。而金南俊和郑号锡,则是惊讶于每天早上餐桌上来自弟弟的爱心早餐,以及早就跑去公司,趁着上学前的一段时间练习的早就消失不见的安大厨。

    提前到了开始抽条的年纪,安瑾禹最近开始长个子,与之相反的是日益减少的体重。虽然整个人还是奶乎乎的,但是却也是会吸引怒那们目光的人了。即使是这样消瘦,每逢有时间,小孩还是会凑到几个哥哥身边,给哥哥们按摩放松,搞得几个人每次都迎着其他人谴责的目光在心里直喊冤枉。

    几人都知道,小孩现在的状态不对。他就像是拔苗助长的农夫,急切地希望自己长大。

    应该和他谈谈了。

    大概是冬季白天太短,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之际就到了安瑾禹的十周岁生日。生日在周一,但因为瑾禹的外祖母早就说好要让瑾禹周末回家,三个哥哥只能在周六提前给小孩过生日。

    练习课程结束后,三个人拖着裹成球的弟弟跑上南山塔,四个男孩子在一堆情侣中有些扎眼。看见小团子也跑去买了同心锁,认认真真地在上边写上了四个人的名字,三个人心里酸酸的,对视一眼。

    所有的事,就在今天谈好吧。

    “虽然很冷,但是很美。我这是第一次到南山塔呢。”和服务生要来姜茶给几个哥哥倒上,早就订好菜了的安瑾禹看着嘟囔着说“天气太冷了”的闵玧其,含笑表示了自己的满意。

    “有哥哥们陪着,这是我最棒的生日了。”

    看着被小孩的甜言蜜语感动到给了一个熊抱的郑号锡和一脸慈爱的看着那两人的闵玧其,金南俊笑着揉了揉瑾禹的金毛:“遇见你,也是我这半年发生的最棒的事了。”

    “但是在这个冬天,我却突然觉得我们相遇对小龙来说,是不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怎么会!”挣扎着从号锡的怀里爬起来,安瑾禹听见哥哥的话急切地反驳,“遇见哥哥们也是我的幸运!哥怎么这么想!”

    “是吗?”南俊故作迟疑地看着这个急的涨红了脸的弟弟,“可是为什么小龙有心事也不跟我们说呢?”看见小孩低下头沉默不语,金南俊暗自叹了口气,追加一击:“是因为不喜欢、不信任我们吗?”

    “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自己一个人憋着?”

    “哥哥们不也是这样吗!什么也不说,不就是因为我是个小屁孩吗!”

    看见几个哥哥似乎是震惊于自己的爆发,安瑾禹垂着头,索性将自己憋在心里许久的事全都说了出来:“难道不是吗?哥哥们难道配不是一直觉得是男人所有事就要自己承担吗?”

    “闵玧其xi,不吃饭的滋味很好?好歹为了活着你也应该吃饱不是嘛?兼职回来还熬夜,你还要不要命?伯父伯母早就打电话给PD Nim询问你的状况了,你为什么就觉得自己不做出成绩来他们会不认你?你为什么所有事都要自己担着什么都不往外说,我们就这么不能让你信任吗?”

    “郑号锡前辈,腰伤腿伤都是小事,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无痛感的人呢。你难道就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还有,我真不懂你哪来的那么多自卑,你跳舞好,长得好看,声音好,rap也比大多数人强,你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看看自己到底有多棒?”

    “还有你,南俊 hyong。哥唱rap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完全帅气。哥的创作能力也很棒。我真的希望哥能不要再逼自己了,对自己好一点啊······”

    一口气把自己的不满倾诉而出,安瑾禹缩成一团,双手遮住脸,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表情。三个大男孩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烤盘上的肉片滋滋作响,显得房间内更加安静。沉默许久,小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才闷闷地响起:

    “哥哥们不心疼自己,还不能允许我心疼吗?”

    “我想快点长大,成为能帮哥哥们分担的人。”

    “而不是现在这个,在你们眼里什么也不懂、需要被保护的、弱小无用的安瑾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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