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吃土的男人很忧伤。

    尤其是舒湛安想了想后,开口:“既然不谈钱,那我也同黄蕴和父亲一样,答应你一个要求吧,虽然我如今确实没什么本事,可我爸应该能替我应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说白了就是帮了他得忙,好处找他爸要。

    更简单一点,那就是坑爹。

    忧伤的谢左昀其实不想点头,都说和舒家的人撇开关系,照这样下去,别说撇开关系了,怕是迟早被黏得死死。

    对着衣摆紧紧牵着的手,谢左昀能感受到一些的重力,可他至始至终都没甩开,只是当做没看到。

    要问他原因,他也不清楚。

    想不明白的事,还不如不想。

    所以,谢左昀对着舒湛安的话,他最后还是应了。

    “现在该怎么做?”黄蕴和有些激动又带着紧张,脸色比先前来的还要红润了些。

    “告诉我她的生辰八字。”

    舒湛安立马说了个时辰。

    谢左昀掐指一算,缓缓道:“‘日’干为庚,出生于冬季最寒冷的时日,天生冰冻缺乏生机,‘日月年’三干都属寒,唯独‘时’为午火,能起到温暖的作用,只可惜……”

    另三人听得迷迷糊糊,唯独懂得就是可惜两字。

    舒阳问道:“可惜什么?”

    谢左昀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即为‘午火’,自是她的本命火,可她却在属于‘午火’的时辰,心灰意冷羞愧跳楼。”

    舒阳还是一头雾水,他真想花钱给自己的智商加点技能了。

    黄蕴和也是懵懵懂懂,什么日月年三干,什么午火,确定是在说国语吗?

    “你的意思,是邓音最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自杀?”舒湛安问出了关键的点,他脸上渐渐带着凝重,他接着道:“所以这并不是自杀对吧?”

    谢左昀睨了他一眼,眼眸里带着些欣赏,“从一开始,你不就是不相信吗。”

    是的,舒湛安不相信,不管是学校里的窃窃私语还是警方已经定案为自杀,可他仍旧不相信。

    “不是自杀,那就是意外?”舒阳有些不确定。

    话音刚落,不止谢左昀就是舒湛安都懒得给这个猪头脸解释。

    倒是黄蕴和惊愕开口:“难不成是他杀?”

    舒湛安拍了拍大哥的肩膀,悠悠的道:“黄蕴和才十六。”

    瞧瞧十六岁都比你聪明了。

    舒阳白了他一眼,他要那么聪明做什么,昀昀聪明他蠢,这不正好互补么。

    谢左昀道:“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上去就知道了。”

    而在这时,教学楼那边发出了尖叫:“熊老师要跳楼!”

    一声尖叫,让听到的人都是昂起头去看,就见教学楼的顶层边上站着一个男老师,瞧着模样真像是要跳楼。

    “真是熊老师。”

    舒阳问道:“你班老师?”

    舒湛安摇头,他盯着远处的那个身影,缓声的道:“说邓音花钱买试卷的,就是熊老师。”

    所以,这会是巧合吗?

    可是,真有可能这么巧吗?

    ……

    与此同时,在A市郊区的私人别墅内,突然响起了‘嘀嘀’的叫声。

    躺在沙发上的元沛岚被声响吵醒,刚有些不耐,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心里突然一紧,立马睁开的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护理喘着气息,她赶紧道:“元夫人,温先生有苏醒的迹象。”

    “当真 ?”元沛岚立马起身,浑身发抖,紧张又慌乱。

    整整二十三年啊,她的孩子昏迷了整整二十三年啊。

    顾不上穿鞋,元沛岚光着脚就朝楼上跑,慢了一步的护理拿着她的拖鞋跟着上楼。

    在别墅的三层,是改装过的疗养室,在某些医院特别难得的医疗设备,在这里就像是寻常家具一样摆放着。

    更有懂行的人来看,会发现仅仅房间里的这些设备,就比这栋别墅来的值钱。

    不过,元沛岚对于这些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看着有些年龄,哪怕沉睡二十多年,人显得特别的消瘦,仍旧能看出他长得特别的俊朗,而熟悉这个男人的人,更知道他有一双特别吸引人的眼睛,哪怕眼里时不时会带着冷峻,可仍旧吸引着人。

    可惜的是,男人现在没法睁开双眼。

    “徐医生,承平真得能醒了?”元沛岚带着期翼,十分害怕会失望,二十多年来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失望多少次了,也不知道年迈六十多的她还能不能等到承平的苏醒。

    “检测脑活力,确实有苏醒的迹象,只不过时间我们拿不准。”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开口。

    “最晚得多久?”

    徐医生有些犹豫,他不敢将时间说得太死,不然时间到了温先生还没醒,那倒霉的人就是他了,温家他还真没胆子得罪。

    正打算含糊的说个时间时,床上的人却有了些许的动静。

    眼皮特别的重,哪怕使足了力气都没能睁开,可在黑暗中的沉睡着的温承平,心里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一个哪怕沉睡着都不愿意忘记的名字。

    同样也是因为惦记,所以万分想要醒来的名字。

    “奚翊!”

    “……承平?承平你总算醒了。”

    元沛岚扑到床边,一张老态的脸上是泪流满面,二十三年的期盼,总算是将人盼醒了,哪怕是满脸的泪痕那也是欣喜的。

    “妈?”

    费力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特别的模糊,然而温承平却极力忍耐着不适,睁大着眼睛努力的看清身边的人,他沙哑的问道:“奚翊和孩子呢?”

    元沛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在承平醒来后的第一声是叫奚翊,她就隐隐觉得不好,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刻,她不想让承平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感觉到绝望。

    “妈?”

    温承平想要起身,可浑身的软塌让他根本提不起力气,二十多年的卧床不起,让他的身体负荷到一定的程度。

    元沛岚擦了泪,温和的安抚着:“承平你才醒来,先让医生先检查一下好吗?”

    温承平闭上眼,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里没有了朦胧的茫然,而是特别的清明,他环顾着四周,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而等视线落在床榻边上的老人时,消瘦苍白的脸上有些怔然,他沙哑的问道:“妈,我睡了多少年?”

    记忆中的母亲,并不像是现在这般的老态。

    温承平记得他的母亲特别的注重保养注重仪态,哪怕是中年都胜过不少年轻的女人。

    不像是现在,苍老的如同一个老太。

    能让他印象中骄傲的母亲这般,就已经能想象到他沉睡了多长时间。

    怕是一个让他没法接受的时间。

    元沛岚迟疑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二十三年了。”

    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手臂上更是爆出了青筋,温承平哑声的再次开口:“奚翊和孩子呢?”

    “什么孩子?”元沛岚有些疑惑,这是她第二次从承平嘴里听到‘孩子’两个字。

    温承平闭眼,是他和奚翊的孩子。

    一个才刚刚知道的喜讯,却未能看到孩子出生时的场景。

    二十三年,他错过了孩子最美好的时刻,同时也错过了奚翊。

    温承平再一次的重复:“奚翊在哪?”

    元沛岚语中带着哽咽,承平接二连三的询问让她不得不开口:“奚翊死了,在你昏迷的十个月后,他去世了。”

    眼睛睁开,深邃带着冷厉,如同鹰隼般狠利,让人觳觫。

    没有元沛岚想象中的悲伤和疯狂,他只是平静的说道:“就算是死,他也不能离开我。”

    元沛岚叹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就不该阻止两人在一起。

    可世上到底没有后悔药,她就是再后悔也无用,只不过除了后悔,她更加的好奇:“承平,你说的孩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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