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不被禁足,谢仪生气归生气,还是闭口不说话了,回过头来只是瞪了李棠一眼,李棠抿了抿嘴,也不说话。
如果说是李棠长的丑的话,谢仪也就不说什么了,这件衣服当时她试穿过,颜色版型都好看,可是唯独她衬不起来,就这么一件挑人的衣服,怎么就穿在李棠身上这么碍眼。
等到周太后坐到饭桌上之后,谢仪方才闷声问:“今日皇兄不来吃饭?”
“你皇兄前朝有事,就不来一起吃了。”周太后说道。
“有事有事,整日说着前朝有事,可是今天去接人的时候,可没见他有事。”谢仪嘟囔着道,周太后没好气瞥了她一眼:“你怎么说你皇兄的。”
“怕什么,他就算在这儿,我也照说不误,难不成他还敢砍了我脑袋不成?”谢仪道。
周太后也不理会她,抬手给李棠盛了一碗汤:“囡囡,这是燕窝粥,多喝点,很养颜的。”
“还有这个人参鸡汤,很补身体,你看你瘦的,也多喝点这个补补身子。”一顿饭下来,周太后恨不得将盘子里面所有的食物都盛到李棠碗里,谢仪在一旁则是看不下去,只是往嘴里扒了几口米就没有赌气道:“我吃饱了,就先走了。”
谢仪说着也不理会还周太后,就真的走了。
“囡囡,你别跟她计较,她是昉儿给惯坏了,脾气大的很。”周太后无奈道。
李棠慢吞吞往嘴里送着汤,她倒是想计较,她敢吗?一旁的周太后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反倒是不停地给李棠夹菜,李棠碗里面的菜都快堆成山了,而且她素来晚上因为看着钱氏的颜色,都没有怎么吃饱过,胃也饿小了,现如今一下子吃这么多,她倒是想吃,可是真的吃不下了。
“怎么,是饭菜做的不合胃口?”周太后试探着问。
“不不不,饭菜很好吃。”李棠心道:“是挺好吃的,只不过都偏清淡了。”
李棠就喜欢吃重口味的,尤其是辣的,但是初来乍到,她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太多要求。
等到李棠吃的差不多了。
周太后命人拿过来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递给李棠:“这些年母后亏待了你,你瞧瞧,这些呢,都是母后平日用不着的,还有不少都是逢年过节送的,都给你了。”
李棠接过匣子,刚打开的那一瞬间,眼睛险些没被亮瞎,她看着匣子里面的珠宝,目瞪口呆,这得,这得值多少钱啊。
“还有这个,这个镯子是当年母后刚被封为皇后那年先帝赏赐的,后来小仪好几次都想要拿走戴,我都没有舍得给她,母后就送给你了。”
“不不不。”李棠连忙推辞:“这也太贵贵重了,母后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平时也用不着,不习惯手上待镯子的。”
“母后给你,你就收着。”周太后道。
“是啊,殿下,这些都是太后娘娘的心意,殿下就收着吧。”
“别的东西还好,可是这镯子呢实在是太贵重了,我真不能收,母后还是留着吧,不然我一个都不要。”李棠说道。
周太后见李棠极为固执,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那好,母后就先留着。”
“其实,母后,你不用这样对我的,我也不需要这么多东西,我就只想要能有吃有喝就行了,而且没有什么比我知道我亲生母亲还活着的事情更好了。”李棠真的很容易满足的,原本她有两千两银子就够了,现如今,她估摸着,怎么也能翻一番了。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要白不要。
“好孩子,来母后抱抱。”周太后听见李棠这么说,又是欣慰又是感动,李棠还是不习惯同周太后肢体接触,所以等到周太后抱完自己之后,她就讪讪地半推开了。
“你忙了一天,想必也累了,母后就不扰你了,外面的软轿已经备好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周太后说。
“那我先退下了,母后也好好休息。”李棠道。
周太后点了点头,又嘱咐碧痕好好照顾殿下之类的,眼看着李棠坐上了软轿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头来问佩环:“柔嘉公主呢?”
“太后娘娘放心,小公主现如今受了委屈,去找陛下诉苦呢。”佩环道。
“这孩子,素来也是哀家给惯坏了的,怎么就一点都不体贴人呢。”周太后叹了一口气。
“突然多了个姐姐,而且太后娘娘今天下午都在忙着给宫外来的这位殿下送衣服,送首饰的,难免柔嘉殿下觉得太后娘娘忽视了她,心中有些不快,也很正常。”佩环道:“太后别跟小公主计较太多。”
“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也没有什么办法。”周太后道:“先让她自己想想,第二天指不定就想通了。”
软轿刚刚到御花园,李棠就喊了停,碧痕问道:“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自己下来走走。”李棠说道。
软轿停了下来,李棠从上面下来,方才觉得舒服了不少,刚才吃的太多,一时之间肚子又涨,直接坐着轿子回去睡觉,一来不容易消化,二来呢则是容易发胖。
“殿下怎么不坐轿子?”碧痕问:“难道是轿子不舒服?”
“轿子舒服的很。”李棠道:“但是呢,有句俗话说的好,饭走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走走路,消消食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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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谢仪已经来找过谢眆一次了,但是被王康安拦下了,说是陛下在殿中和鲁太傅正在谈话,不接见外人,谢仪自己等了一大会儿,也没有见谢眆出来,自己就灰溜溜回去昭阳殿等了,总而言之,怎么着也得等皇兄回来,等皇兄回来,她就得告诉皇兄母后到底有多偏心。
勤政殿
“臣鲁其琛参见陛下。”鲁其琛行礼道。
“免礼。”谢眆道。
“不知陛下召见臣所为何事?”鲁其琛问。
“关于科考出题的事情。”谢眆拧眉道。
“陛下放心,臣同翰林院的几位大人,已经将其余题目商议好了,就等着明日呈给陛下过目呢。”鲁其琛很快就发现了端倪:“陛下,难不成科考有什么问题?”
“朕信得过他们,才将这件事情交给他们办的,他们可倒好,连年科举舞弊这样的事情现如今都给朕给闹出来了,可真是枉朕如此相信他们”谢眆额上青筋暴起:“那群老学究竟然给朕闹出来这等事情。”
鲁其琛听见这话,问道:“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望陛下指明。”
“你自己看。”谢昉抓过李棠写的状书,鲁其琛接过来看,原本脸色还有些疑惑,看到后面,竟是面色铁青,手微微颤抖:“竟然有这等事,这也太大胆了吧。”
“陛下,臣可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望陛下明察。”鲁其琛说道。
“朕自然信你,你是今年朕调你过来出试题的,往年发生的什么事情压根与你无关,而且朕相信你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才告诉你这件事情。”谢昉的怒火方才消除了些。
“陛下是要臣去彻查此事?”鲁其琛问。
“非也,这件事情牵扯的官员一定很多,一时之间查不过来的,先别打草惊蛇。”谢眆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微微揉着头道。
“陛下的意思是——按兵不动?”鲁其琛很快就明白了谢昉的意思。
陛下这分明就是想一网打尽,科举舞弊这件事情牵扯的人之广,牵扯的事之多,就算是现在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只有等科举的时候抓人,才能一抓一个准儿。
“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谢昉道。
“是。”鲁其琛先是点了点头。,正要退出去的时候,谢昉叫住了他。
“你就不问问朕,朕今天出宫干什么去了?”谢昉问。
“陛下的家事,臣一个外人,怎敢过问。”鲁其琛仍旧是恭恭敬敬。
“少给朕来这一套。”谢眆道:“你过问的还少?”
鲁其琛闻言轻轻一笑。
谢昉看着鲁其琛,他也不过才过而立之年,按照寻常这个男子这个年岁,早该成家立业了,但是鲁其琛性子古怪,也不成婚,他弟弟也早就有了儿子了,可是唯独鲁其琛还是孑然一身。
谢昉想过给鲁其琛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但是都被鲁其琛给拒绝了,谢昉也自讨没趣。
鲁其琛十五岁金榜题名,又得先翰林院史李崇指导,深得父皇器重。自然也是他们几个皇子争着去结交的人,谢昉当年不愿意与自己皇兄们那般,不屑于去讨好。
可是偏偏鲁其琛谁也没看上,一眼就看中了他,那个时候的谢昉尚未被封为太子,又常年出征在外,朝中人脉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就是这样,谢昉在鲁其琛外加母后和皇祖母的帮助下,一步一步登上皇位。
鲁其琛也成了谢昉最器重最信任的人,加官进爵,同时任职太傅和尚书之位,一时之间朝野风头无两。
但是鲁其琛素来将功名这种事情置身事外,他也没有持宠而骄,仗势凌人,如同他刚进宫那般,宠辱不惊,淡然如水,很多时候,谢昉都钦佩他处变不惊的态度。
“朕且问你,你对于朕今天所今天所做有什么感想,也好让朕想个法子怎么应对明□□堂上让人头疼的大臣。”谢昉看着鲁其琛问道。
“其一、太后之女沦落民间,陛下为了讨太后欢心,亲自出宫将其迎回,况且这位殿下从来都不是百善孝为先,陛下此乃孝行,有何之过?其二、这位殿下是在太后入宫之前生下的,众人皆知太后入宫之前曾经婚嫁过,众所皆知的事情,何须解释。其三、此乃陛下家事,与外人不想干。”鲁其琛一针见血,点出了这三点。
谢昉嘴角微扬:“好,明日若是谁敢有异议,朕就指望着你舌战群儒了。”
鲁其琛道:“那臣明日就将试题呈给陛下。”
“行了,现如今也没别的什么事了。”谢昉说道:“你就先退下吧。”
“臣还有一事想问陛下。”鲁其琛原本想走,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
“你说。”
“敢问这份文书是出自谁人之手?”鲁其琛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谢昉挑眉。
鲁其琛道:“臣只是觉得,这文书条理清晰,论述得当,言辞文笔很好,臣想着有时间去拜见一下。”
“就是你明天要在朝堂辩论为她说话的那个人。”谢昉道。:“朕只怕你见到了会失望。”
“是那位李姑娘?”鲁其琛明显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别的不说,朕那位皇妹,写东西可真是一绝,纸上写来滔滔不绝,可是真当说话了,又结结巴巴半天话顺不顺畅,当真是气人。”谢眆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臣斗胆问陛下,能否能让臣见见这位李姑娘。”鲁其琛问。
“否。”谢昉直截了当拒绝:“跪安吧。”
鲁其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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