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相

    “那……我就先走了？”傅言说不想太多人来送她，因而拦着不让高亚男告诉风无涯齐无悔两人。

    “嗯。”高亚男握着她的手，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你……”

    傅言不忍见她这副姿态，故玩笑道：“我这次出来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若再不回去怕家里人就要来华山绑我了。”

    高亚男如何不知她的心意，轻笑两声，望着她的眉眼间皆是柔情：“好，你去吧，日后要是还记得起我这个姐姐，便来华山坐坐吧。”

    傅言后退一步，微微歪头：“一言为定。”

    高亚男道：“一言为定。”

    搞定了华山的问题，小姐姐立刻动身回暗香。

    行至途中，小姐姐收到了飞鹰传书，悠悠地打开：方思明逃走了……么？

    小姐姐摸了摸下巴，虽然心里一点儿都不急，但想想傅十二的人设，她面上还是得赶赶路的。

    凄神一改往日一身白衣的模样，换上了更贴合刺客身份的紧身衣，至于所佩的长剑自然也换成了暗杀通用的匕首。

    他百无聊奈地蹲在房梁上，偶尔瞟两眼下面的情况，当然也没什么好看的，跟NPC……不不不，就是NPC发任务啊！

    十二前脚离开，兰花先生就立马开口：“跟着她，必要时出手。”

    “是。”凄神答道，再一转眼，横梁上已无他的身影。

    兰花先生对人心太过了解，因而他很难完完全全地信任一个人，大多数时候比起无条件的信任，他更习惯于有前提的信任——凄神是兰花先生很早以前就收养的孤儿，兰花先生收他做了弟子，传他武功，却也给他下了药，防着他，凄神一辈子注定只能活在暗处，影子，怎么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呢？

    后来兰花先生收了第三个弟子，她叫傅十二，听说是在昏迷前拜托楚留香把她送来暗香的。

    第一面，兰花先生便看出了这是只小狐狸，若不是阅历太少，心性不够，她也不至于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露出了尾巴尖。

    他的生活大部分时候确实很沉寂，养只小狐狸对他而言算是为数不多的找乐子的方式。

    故而他才愿意纵着小狐狸有自己的心思，但这点心思只能在他可控的范围内，不过，他也没有用同样的手段取得小狐狸的忠诚，如果下了药，狐狸就失去了本性，那还有有什么趣味可言？

    于是小狐狸成为了知晓凄神的存在的人。

    诗经有云：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凄神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药”。

    只要凄神还在一天，他就不用担心小狐狸的背叛。

    凄神出了兰亭水榭没多远，就看见十二坐在回廊的栏杆上，似乎在等人。

    【久等了】

    【不久不久，一分钟都不到，走吧】十二跳下栏杆，往码头而去。

    凄神在回廊的顶上默默跟上，这里还是暗香，所以他俩不能也不该有心灵交流以外的任何形式的交流，暗香的主人尤其厌恶背叛，如果他们想长长久久地活着，就最好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傅姑娘。”

    凄神挑眉，这是……原随云？

    他外出任务的这段时间十二看来搞了不少事啊。

    被人叫住，十二只得停下脚步应付来者：“楚公子。”

    心里却在止不住地嘀咕这货不是瞎子吗怎么跟看得见似的？

    “傅姑娘怎么刚回来就又要离开？”

    十二歪头一笑，凄神嗤之以鼻，也就这些人能被她的笑容迷惑，反正对他而言，这笑简直一点儿都不走心：“唔……大概是我天生就是个劳碌的命吧？”

    【大姐，能快点把你的姘头弄走吗？爷真的不想看八点档啊！救救孩子吧！我的眼睛不行……】

    【看不下去就闪一边去，少叽歪！】十二实在是被他刷屏一样的话烦到炸毛，但又碍于对着老狐狸三号·楚随云，不好作出任何其他的小动作或者表情，只能吼回去了。

    凄神满脸无辜地闭了嘴。

    “我身上还有要事，不便深谈，就先走一步了，楚公子请。”

    楚随云摇了摇头，侧身让出了通道：“是在下的过错，傅姑娘请。”

    十二朝他一点头，抬脚绕过他而去。

    “傅姑娘……”

    “嗯？”十二有些无奈地回头，又有什么事了？

    “我想，等姑娘回来之时，我的琴应该就已做好，届时，可否请姑娘听一听我的琴音？”

    十二笑道：“好啊，楚公子的天籁之音，十二自然不可错过。”

    【你又开始驴人】

    十二保面带微笑，仿佛没听见来自凄神的吐槽。

    【你想从哪找起？】

    【他内力被封，又身无分文，肯定走不远，先从周边的城镇找吧】

    【你高兴就好】

    萧疏寒今日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山下的灯会上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似乎答应过一个人一件事。

    本来也不存在目的一说，萧疏寒干脆顺着人流往前走。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这个一身白衣气质清冷的道长仿若在两个世界。

    “小道长。”

    “……？”萧疏寒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是最近太累了吗？

    萧疏寒按了按眉心，踏上石阶，每踏上一步就觉得心的深处似乎有什么要突破禁制。

    一步。

    两步。

    三步。

    ……

    终于，他站到了桥头之上。

    脚下，是缓缓流过的河水，河水上飘荡着一盏又一盏的河灯，灯中的烛光与河面的波光还有天上的月光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副人间盛景。

    “小道长。”

    又来了，这个声音……明明没有人在叫他。

    萧疏寒回身，视线在周围走动的人身上扫过。

    难道是……他生了心魔？

    “小道长。”

    这次，那声音离他的距离好像比前两次更近了一些。

    “陪我去吃汤圆吧。”

    女孩子轻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打开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枷锁，梦中的记忆开始回笼……

    “十二……”

    萧疏寒好感度：87/100

    武当亲近值：92/100

    任务完成度：68100

    在萧疏寒失神的空当里，小姐姐和凄神同时间收到了三个数值上升的提示。

    【6啊大佬！】

    【你是做了啥？远程遥控？】

    小姐姐挑了挑眉，【只是之前埋的伏笔起作用了而已】

    【之前？】凄神低头思索了两秒，【梦境的那次？】

    【不错】

    【你这草蛇灰线够长啊！】凄神刚要拍掌赞叹，视线却无意识扫到了他们此行的目标，【卧槽？！那边躺着的是方思明？！什么情况？杀人抛尸？？】

    【神特么杀人抛尸，药效上来了而已】小姐姐却不怎么意外地走了过去。

    凄神觉得自己的智商要玩不动了，【等一等，我要捋捋……方思明是两天前逃走的，那个时候你好像还在外面鬼混，然后接着你接到信回来，南无生让你去找人，又让我暗中跟着你——所以你大爷的你是怎么知道他药效上来的啊？诸葛亮附体吗你？】

    小姐姐已经蹲下检查起方思明的情况，【哪来的这么多神算子，不过是计划而已】

    【什么计划？】

    小姐姐目测得出的结论是，虽然受了点皮外伤，不过没什么大碍，人会晕过去应该只是药效的作用，至于高烧么——小姐姐看了看不久前还被雨水润湿过的青草，是雨的锅了。

    【你觉得凭方思明一个失去内力的人，没有别人的帮忙，能自己离开守卫重重的暗香吗？】

    凄神被她话中的信息量惊了一波，【不是……你，居然还内应？你什么时候策反的人？woc敢在南无生眼皮底下策反人？】

    【谁告诉你我策反的是暗香？】

    【那——】凄神突然了悟，除了暗香弟子，剩下的可不就只剩原随云了吗？

    【向大佬献上膝盖】

    能让墙头帮忙搞定另外一个墙头的人不是大佬是啥啊！

    【大佬啊，萌新诚心求问，你怎么做到的啊？】

    小姐姐耸了耸肩，【结缘符】

    【结缘符，我记得你手上的不是南无生的吗？】

    【对啊，你忘记南无生定律吗？撩别的男人等于撩南无生】小姐姐用手指戳着方思明的脸玩。

    凄神对她的痴汉行为表示了习以为常，【所以这个结缘符——？】

    【我回程的船上就用了，然后原大佬就突然要跟我合作，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小姐姐笑得乖巧，【怎么能浪费呢？所以我干脆让他帮忙再刷一刷方思明的好感】

    【至于我为什么下了船先上华山，有一部分也是出于摆脱嫌疑的考量，如果我也在暗香，他说不定会怀疑是我放走了方思明】

    【666】

    小姐姐摸了摸下巴，只有一点，下雨，这事的确出乎她的意料，原本的打算是先在方思明身上下了点一旦体内气血翻涌就会起效麻痹人的五感的药，然后等他逃出去以后，再找上几个山贼意思一下，随便给他留点伤，激发药效，然后她再出现……没想到忘了天气这码事，他的高烧多半是雨水进了伤口导致发炎引起的，当然还有下雨低温等附加因素。

    小姐姐捂脸，算了，虽然方思明的身体状况比她预想的差，不过没死就行。

    方思明睁开眼睛瞧见的便是床幔，这……是哪？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被山贼围住打劫，若在平时，这群人早就死了，只可惜他内力动用不了……方思明几乎要掩饰不住心头突然暴涨的杀意。

    “你终于醒了。”

    方思明微微侧头，傅十二坐在床头，随意地靠在床柱上，贴身的紫衣将她柔软而完美的曲线勾勒了出来。

    “你带我回了暗香。”他甚至已经确定了，因为从暗香弟子处探来的信息足够说明她对兰花先生的忠心。

    可以说，兰花先生之于她就如同义父之于自己。

    一想到义父，方思明几近淡漠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纹。

    傅十二漫不经心地否认：“没有。”

    “没有？”方思明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想确认这是否又是她的谎言。

    “你不想留下，我自然是要尊重你的选择。”傅十二歪了歪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是吗？”方思明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你真是叫我见识了人心的可怕。”

    “哪有～”傅十二无聊地戳了戳他的脸，反正他现在内力还封着，又受了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难道万圣阁和蝙蝠岛不比我可怕一千倍，一万倍吗？”

    方思明闭口不言。

    傅十二便只好自己揣测他的想法了。

    “嗯，让我猜猜～”

    “你喜欢上了我，而且认为我心里也有你，但是我又因为立场问题不敢再放任自己的心思，你本来是想让我入了万圣阁，这样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这个时候，你很不巧的收到了一个消息——”

    方思明猛然睁开眼睛盯住了她的脸，“你？！”

    “我怎么会知道？”傅十二没心没肺地歪头一笑，“当然是姜疏告诉我的呀。”

    “于是你开始第一次为自己打算，蝙蝠岛上你察觉到来人是我以后就不再抵抗——然后，你的义父身亡，万圣阁覆灭，而你，作为这一切的□□却安然地待在暗香里。”傅十二一句一句地开始划开了他心底的伤口，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可是你从没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万一我对你毫无心思，不过是因为师命才接近你的呢？”

    “方思明。”傅十二用食指碰了碰他的眼皮，“别闭眼呀，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唉，不想面对现实吗？” ——————————————————————————此处省略大概四五百字【捂脸】是命运的安排让它被锁，所以想看擦边球的就进群吧，答案：傅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