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
“唔……”躺在床上的小姐姐抻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
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她拽着萧疏寒的衣袖站在河堤上看河灯的样子……
“真是个危险的技能。”
要是意志力薄弱的话，搞不好她自己也会沉溺于其中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呢。
所谓的“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就是这样吧。
穿好鞋子，披上外衣，小姐姐走到铜镜前坐下，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趁事情没有变得更糟，她要先把凄小神叫来。
走出华山为客人准备的屋子，小姐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只黑鹰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便展翅朝远方飞去了。
没办法，如今她要忙着治风无涯，所以只能劳累他来华山了。
小姐姐耸耸肩，背着药箱朝风无涯住的地方走去。
“如何，感觉比起前日？”
“嗯……”风无涯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腿移动，“好像……有点起色？”他不大确定地开口。
见状，小姐姐轻笑一声，“不用着急，这才得一天，你要是就能下地走了，那就真是菩萨显灵了。”
小姐姐取出针来，“那我就开始了？”
“好。”
“你做好心理准备，这治疗只会一天比一天痛。”小姐姐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风无涯笑着点点头：“谢谢姑娘提醒，我受得住，请吧。”
治疗结束后，小姐姐收好东西打算回去了，风无涯却出人意料地叫住了她，“傅姑娘，呃……你如果无事要忙的话，能多留一会儿吗？”
“怎么了？风师兄有事？”
风无涯点了点头，请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姐姐将药箱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在风无涯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等他开口。
“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当年的事有多少了解……”
“大致情况还是知道的。”小姐姐没有特意隐瞒。
风无涯苦笑一声，“那次比武后，齐师兄就离开了华山，前些年就突然听人传来消息说他进了万圣阁，后来……”
小姐姐打断了他的话，毕竟这种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门派丑闻的事她真的不想知道更多详情了——虽然脱离系统的时候她已经从他们的同人上深刻地了解了千八百回了，“后来他不是离开了万圣阁吗？你也不必为此太过担心了，齐……师兄虽说不小心误入歧途，但最后关头也迷途知返了呀。”
“是……”风无涯点头，“但那次齐师兄离开华山后，掌门就下令禁止让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传到我这里来。”
小姐姐闻言惊讶到习惯性地直呼了齐无悔的名字：“也就是说，在齐无悔送药方过来之前你一点儿他的消息都没有？！”
woc华山掌门是FFF团的吗？！
风无涯点头，随后又带有一点惊奇地开口：“依齐师兄的性子……竟然能让你直呼他的名字，看来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小姐姐瞪大眼睛：“诶？你怎么知道我一般都直接叫他名字？”
风无涯温柔地笑笑：“因为你每次说齐师兄三个字的时候都会停顿一下，显然不习惯这种称呼，而刚刚你在惊讶之下又直接叫出了齐师兄的名字，所以我才敢这么断言啊。”
小姐姐噘噘嘴，“好吧，你们华山都是人精，你叫我别走是想问我他的事吧？”
风无涯点头。
“先说清楚，我跟他也就刚认识几个月，有些事情我也不一定很清楚，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小姐姐先给风无涯打了个预防针，才开始讲述她所了解到的有关齐无悔的事来。
风无涯的情绪随着小姐姐的讲述起起伏伏……一边讲故事一边仔细观察着他面目表情的小姐姐都有点儿不想对这两个人下手了。
估计要不是江湖上没人看过这种先例，这两人早就拜堂成亲了吧喂！
明明风无涯一句话都没说，齐无悔的人也不在这，可她愣是感觉被塞了一嘴的狗粮orz
实在是被狗粮撑到不行的小姐姐怀着一颗单身狗悲伤的心打算告辞，没想到手才刚碰到门就听见风无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谢你。”
“诶？”小姐姐这次是真的懵逼了，“谢我什么？”
风无涯的笑容温柔似三月的春风，又与高亚男的明媚不同，“谢谢你与齐师兄结识。”
风无涯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天地，“齐师兄看似落拓潇洒、不拘小节，可骨子里难掩清高傲气，言语间又是直来直往，太容易得罪人，虽说华山弟子无数，可大多都是对他敬而远之，不算亲近，除了师父大师姐和我……”
风无涯回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情绪颇多，最后都化为了一声沉沉的叹息：“齐师兄离开华山后，我便一直忍不住担心，他的脾气太直，又不愿意多费脑子，可是除了师门，谁会乐意惯着他的脾气？”
“所以，谢谢姑娘，愿意与他结交。”风无涯注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开口，“至少知道齐师兄在江湖上并非孤身一人，我就放心了。”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动的小姐姐搭在门框的手指都快把门框给掐碎了：哇！大哥，求放过啊！她真的不想再吃了！行行好，放她一条生路吧TAT
真的，只要不给她塞狗粮，让她做什么都行！
只要他风无涯一声令下，她立马就去把齐无悔绑来让他们拜堂成亲！
风无涯好感度：56/100
然而走出令人窒息的房子后收到好感度提示的小姐姐立刻唾弃了一秒刚刚的想法。
不。
她凭什么要成全他人。
今天她被塞了一嘴狗粮，明天不塞个十倍回去她就不信傅。
嗯……当然，她本来就不信傅。
所以也不一定是十倍啊哈哈哈哈。
【第四日的梦境】
萧疏寒本以为金陵一别后，两人再见便是遥遥无期，谁料这姑娘胆子大的很，竟然凭借暗香所用来隐匿行踪的特殊身法偷偷上了山，然后又在南崖宫后面的一处瀑布掩盖下的洞穴里安营扎寨。
那山洞的位置极其隐蔽，就是放眼整个武当，除了他也无人知晓，所以他倒是不担心傅姑娘会被别人发现。
只是……
“……”
他人定是完全无法想象当他晚上回到自己住处，看到放在桌上用砚台压着的纸条上的字时的惊喜、懊恼五味陈杂的心情。
他一面因为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而高兴，一面又因白日里明明已经决定了从此斩断红尘，一心向道，晚上却开始动摇道心而懊恼。
萧疏寒捏着纸条看了半晌，然后打开了灯罩，将纸条放在烛火之上烧了个干净，这才吹了灯上床睡觉。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萧疏寒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心里乱得很，根本无法摈除杂念安心入睡，是以干脆盯着房梁背起了《南华经》，从开篇《逍遥游》背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
谁知一直背到了《应帝王》——已经把内篇全背完了的他依旧毫无困意。
大道无情。
大道无情。
“……”
萧疏寒按了按太阳穴。
福生无量天尊，弟子如何才能得悟大道？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
小姐姐跳到南崖宫的顶上坐着，天边的月亮已经很圆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可否认，她骨子里对事物有着不可磨灭的控制欲，所以梦中人的技能对她而言才会是把双刃剑，伤己伤彼。
在梦里的世界，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构建一切，除了萧疏寒的思维……不，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是他的想法也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她知道这种认知很危险，因为只要迷恋上这种感觉，她就会厌恶现实而留恋于虚幻。
“梦中人”这个技能的详细介绍中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如若使用者迷失在使用对象的梦境之中，将永远无法返回现实，即使期限已到。
华山，
〔哟，你醒了？〕
小姐姐迷蒙中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前，只是还没等她动手，熟悉的“声音”就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凄小神？”
凄神见她清醒了点，便放松地在床沿上坐下，〔当然是我，除了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小爷我还能是谁？〕
“你大半夜站人床边想当鬼啊？小姐姐翻了个白眼，顺便往上拉了拉被子。
凄神眨眨眼，〔你不是还没动手吗？〕
对视三秒后，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惬意起来。
“最近在暗香过得怎么样？”
〔你一定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凄神挑眉，〔还是说说你自己吧？出什么事了？〕
小姐姐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他，“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凄神耸耸肩，〔虽说我们俩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仅限于网友，嗯，还可以加上一个盟友，但从跟你下本聊天还有当你僚机上完全可以看出你属于相当有主见的那一类人〕
凄神停顿了一下，微微思考了两秒钟的措辞，才继续道，〔甚至可以说是有主见到了有点独断专行的意味——你没有询问别人想法的习惯，而且不喜欢别人在你做事的时候提供意见……emmm或者说指手画脚〕
小姐姐无奈地露出一个假笑，“你看人的功夫倒是厉害。”
凄神单手撑在枕边，侧着身子盯着小姐姐的眼睛，〔所以当我收到你那封飞书时，我就知道你一定出事了〕
“……”小姐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双手用力一撑，坐了起来，“的确是有点麻烦。”
〔那你现在的状态……〕
小姐姐摇了摇头，“虽然现在理智占了上风，但你知道，人的情感并不是个稳定因素。”
〔不能停下吗？它给了使用期限，但不要求你每天都必须使用……〕
小姐姐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都想快点抽身，你不会想一辈子都跟这个游戏绑在一起吧？”
——所以必须完成任务，而且时间消耗越少越好，所以，这七天她一点都不想浪费。
凄神皱了皱眉，〔那你要我怎么做？〕
小姐姐双手分别搭在他的两肩上，“我跟系统做了笔交易。”
〔什么交易？〕
“下一次好感满百的奖励换一个更改使用对象的机会。”
这不是亏了吗……凄神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目前为止各NPC的好感度情况，顿时明白了这是个公平的交易，现在离一百最近的就是花响荣的九十，而他可以说是最好拿下的了。
十二也说过，这个NPC本就是她用来实验的，并不在她的名单上，所以就算他的奖励没有了，也只当是没有攻略过这个人而已。
〔把对象换成小爷我？〕
小姐姐特别诚实地点头，“除了你，我别无选择。”
〔我知道了，那我这几天就歇在华山吧，反正暂时也没有什么事做〕凄神见她似乎还有忧虑，勾了勾唇，抬手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小姐姐手感极佳的长发，〔安心，就当是个盗梦空间之旅〕
“你还是少立点flag吧凄小神。”小姐姐撇了撇嘴，勉强接受了凄小神对她的头发动手动脚的行为。
凄神收回手，起身走到窗边，回望着床的方向，借着月光对她露出个倾倒众生的笑容，〔别说是梦境了，就算是到了地狱，小爷照样能带你回家〕
小姐姐愣了愣，转回了脸，叫凄神并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无情的吐槽，“大半夜没人看耍什么帅……”
〔我也想白天这么着，问题是不能崩人设啊，想笑都得忍着〕凄神顿时委屈巴巴，〔你不信我啊？〕
“我可没这么说哦。”小姐姐歪歪头，眨眨眼，“你的话，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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