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考试慢慢临近,直到考试前夕,我突然下定决心就这么直接说出来我的想法和决定,因为我觉得无论以怎么委婉的方式说出口,实质上我的确就是要反悔了。我从前说过的那些保证全都成了废话。
但还没等我去找妈妈,妈妈就先来找我了。她端着酒杯敲了门进来,先是问我在做什么,等我说我在准备考试时,她微微顿了一下说,“是这样的,莉莉贝特。事实上……最近我和你爸爸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我专注地看着她,心脏砰砰跳着问她,“你要对我说什么,妈妈?”
“嗯……那天我们从市区回来时……”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杜松子酒,缓了一下才继续说,“那天我和你爸爸终于意识到你已经长大了,莉莉贝特,你甚至能够用你的力量来保护我了……”她说着抓住我的手,“你长大了,亲爱的。”
我呆呆地看着她,屛住呼吸听她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的,你没有兄长、没有幼弟,家族里的直系后代就只有你一个,而且你的祖父一直想让陛下给你一份王室特赦书……总而言之,我和威廉对你的以后不得不更谨慎一些。”
我点头,其实这件事祖父已经对我说过了,但我一直觉得爸爸妈妈会有一位男性继承人就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那天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如果让你回来反而让你不开心,我和威廉是否还应该坚持下去。当然了,我们考虑所有事的前提都涉关你的安全,但如果你可以保护自己,霍格沃茨又有你们那位校长在,或许我们不该强硬地要求你回来。”妈妈说着很严肃地看着我,“而且,我们的世界也变得不这么安全了,梅杰夫人告诉我说就在唐宁街附近的一个街区里发生了一桩凶杀案。”
我轻轻抿唇,犹疑地开口,“所以妈妈你这是……”
“是的,我猜你可以给邓布利多先生回信了,莉莉贝特。”妈妈把剩下的酒喝完,大声对我说,“你可以回到霍格沃茨了,亲爱的!至于切尔滕纳姆,在那里你可不能学到魔法,对吧。”
我几乎想要从床上跳起来!
妈妈微笑着看我,然后问我,“邓布利多很可靠,对么?”然后不等我回答她就又自言自语一般,“至少沙克尔先生是这么说的。或许我该再找一些巫师问一问?”
我点头,几乎语无伦次地对妈妈说,“只要有他在,霍格沃茨就会很安全,而且霍格沃茨本身也有很多防御措施。”
“至少这样我不必担心你会遇到和布罗克代尔一样的事。”妈妈显然对那件事心有余悸,直到此刻都还在后怕。
我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待在霍格沃茨会比较安全,那么我的家人们呢?但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妈妈却狡黠地笑了起来,“哦,我和你爸爸都没有工作,不像可怜的约翰必须待在伦敦。我们可以去度蜜月,至于你的祖父、外祖父还有曾祖母,温哥华会对他们的身体有好处的。休的话,哦,他可不需要我们担心。”
……
我几乎想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德拉科,但我很快想起他说的,往他家里寄信很不安全。这让我有一些沮丧,但爸爸妈妈的善解人意以及我即将重回霍格沃茨让我很快就把这种情绪丢在了脑后。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两位好友,在准备给哈利还有赫敏写信时我却有些犹豫,因为我觉得经过上次那件事他们可能会对我有些隔阂。但我没想到赫敏主动给我写了信问我回去霍格沃茨是不是真的,她从邓布利多那里听到了这件事。
我心里的包袱丢开了,很快给赫敏回了信,说我的确要回去了,然后邀请他们来家里玩,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峰区徒步。
我让小布莱克把信带走后就无所事事地回了房间,视线扫过梳妆台上的盒子,想到再过段时间就是我的生日,忍不住幻想起德拉科会不会送我一份礼物。
下一秒我的窗户前就传来一阵鸣叫,我走过去一看,就见那只给我送过两次东西的猫头鹰正在用翅膀狠狠戳着玻璃。
我连忙打开窗户让它进来,等它满足地用我的杯子喝了水后,才看到它把腿伸出来,让我把它腿上带来的东西取下来。
那是一面纹饰华美的镜子。我看着这面镜子,一个猜想浮了上来,我忍不住对着镜子小声叫了句德拉科的名字,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叫了一声。这次镜面上很快就有了反应,德拉科的脸很快出现了。
但他好像刚洗完澡就匆匆忙地套上了衣服,不仅头发湿漉漉地,身上的衬衣也因为水珠变成了透明的,我忍不住看了眼他的锁骨,然后就听见他有些恼怒的声音,“你在看哪里!”
我迟疑,然后迅速地转移话题,“你是刚洗完澡么?”
德拉科的脸变得更红了,一双灰色的眼珠因为愤怒变得格外闪亮。
我微微耸肩,决定不再气他,“所以这面镜子就是生日礼物?”
他瞪大眼睛看我,好一会儿才扭过头说,“当然不是,你怎么会以为这是礼物?而且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我看着恼羞成怒的德拉科却笑了起来,然后越笑心情约好。这样的德拉科好像变回了从前那个傲慢的马尔福少爷,但我却觉得高兴。但他很快就又恢复了上次的那种状态,表情和眼神都变得冷静又冰凉,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告诫我说,“伊丽莎白,不要……在任何时候……不要主动联系我。”
我微怔,就听他继续说,“你上次说的话是真的么?”
“嗯?”我有些疑惑,在他再一次露出恼怒的表情时终于想起来我上次说过的话,然后点头说,
“我已经给邓布利多写了信说我要回去,这个学期开学我们就能见面了。啊,对了,我今年也能去霍格莫德了!”
他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眼神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问我什么时候去对角巷买东西。
我其实还没收到书单和物品单子,但看着他微微有些期盼地看着我,我忍不住说我可以配合他的时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我这么告诉他。
他的眼神柔软下来,但还是微微撇嘴用一副冷淡地语气说,“那就下周四。”
我点头表示答应,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突然间表情却变得有些慌乱,然后他的脸就从镜子上消失了。
我的手僵在镜子上,忍不住想他到底怎么了。或者他遇到了危险?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大概是担心我和他用双面镜联系的事被人发现!
我怔怔看着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神茫然……我在担心他。我忍不住想我怎么就为了德拉科失去了理智。事实上在对角巷真的遇到德拉科前我都还觉得自己能控制这份感情,但当我真的看到一脸冷淡又微微显露疲惫的德拉科时,我心里的那些想法和盘算突然间就全都变得毫无作用了。我只能看到他被迫成长起来,承担着从高处坠落的屈辱感和压力。他从前只是一个有些小恶毒却被宠坏的孩子,唯一遇到的挫折大概就是哈利和赫敏,这两人一个比他更出名,一个比他成绩更好,但现在,他却必须面对某些事情。
想到这些我的心脏就开始发酸,虽然我不觉得这是同情心在作祟,但我必须得承认我有些心疼这时候的德拉科。并且在我和他见过一次面后我发觉不想再也只能从报纸上看到他的消息了。我想见他,就算不能真的帮到他什么,但我至少可以在霍格沃茨看着他。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嘲笑自己为了喜欢冲动到不顾一切,但我突然发现感情从来不是仅仅用理智就能控制的,就算我一时间能用理智压制住感情,但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感情就会倾泻而出,丝毫不受理智的阻挡。就好像从我看到卢修斯·马尔福入狱的新闻后,以前那些所有顾虑都不再是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德拉科现在处境艰难。
我为此不断地说服自己这一年霍格沃茨很安全,不安全的是邓布利多。不过说真的,我甚至觉得在邓布利多去世之前,这一年的霍格沃茨会比上一年更加安全。
……
在周四到来前我无数次都期待双面镜上会出现德拉科的脸,但令我失望的是,他一次也没出现过。我只能对着周四怀抱期待。并且我早早就选好了那天要穿的衣服来搭配那条墨绿色发带。
妈妈对我如此慎重地选衣服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多问我什么,就好像从那天晚上的谈话后她就再也不把我当成那个必须在她怀抱里、无法独立行走的小女孩了。
我感激妈妈对我的信任,但想到我以后可能要做的事,又有些羞愧。我只能告诉自己至少我能按照剧情的发展避开某些事,这会大大减少我的危险。
周四那天一早,我拒绝了爸爸妈妈的陪伴,由大卫带着我前往对角巷。大卫在破釜酒吧门前等着我,心惊胆战地看着我进了那间破乱的酒吧。
我按照和德拉科的约定来到韦斯莱兄弟店铺后面的小巷子,几乎在我刚一走进去,德拉科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的视线在我的发带上盘旋了几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微笑,我想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也看不到这抹微笑。
他把我扯过去,递给我一个袋子,然后对我说东西都帮我买齐了。“是按照我三年级的书单买的,应该不会错。”他这么低声说着。
我看着他,突然很想亲他一下,结果他在我的眼神下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了脸,我只好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然后把我带来的盒子给了他。
他打开后问我,“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我说着看了眼他的衣服。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修身西服,配合他淡金色的头发和俊美的五官,整个人看上去很有些禁|欲的味道。我去牵他的手想看看他用的什么袖扣,结果他却把我的手甩开了。
我一愣,抬眼看他,就见他本来因为我的亲吻有些泛红的脸颊此时苍白一片。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德拉科他……可能被……标记了。
我只记得他被派去杀邓布利多,却根本不记得原著中提过他被伏地魔烙上了黑魔标记。我能感觉我的手指有些发抖,但等我看到德拉科一脸慌乱和愧疚时,我又镇定了下来,转而笑着问他,“你喜欢这对袖扣么?上面正好是‘M’的纹饰,颜色也很配你。”
他点头,飞快地收起盒子,然后试探地去牵我的手。
我看着他淡金色的眼睫微微垂下抖动着,好像振翅的蝴蝶,任由他牵上我的手,拉着我往他想去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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