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他也曾喜欢过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可真是段悲伤的往事,但莫名想笑又是什么鬼,为了防止初次见面就大失礼,姒星和赶忙移开视线远山状,但仔细想想,他又觉得发生那样的事情再合理不过,哪怕是他,见到这几位的瞬间,也觉得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天然抗拒,而脚本里的吴则年更是没有少受日本学生们的欺负,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再加上黑木凉真异常找抽的虚伪,简直各种意义上的齐活,明明骨子里谁都看不起却还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越是不耐烦就越投注关心,既要收获掌声和赞扬还要虏获人心和臣服,又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如果不是最初他非要做吴则年的朋友,又怎么会让本就是同类人的吴则年如此奚落呢,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两人甚至真的打过架,也才有后来的那些事情和坐在这里跟他追忆当年的新居桑。

    姒星和始终没有接话,在他看来那位其实并不需要谁的附和跟过多的解读,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跟窥探,属于自已独有的回忆放在平时,又有哪个场合跟合适的人可以用来诉说呢,本就没有对错的事情,自已也就不需要似是而非的回应,在此刻他最需要的,大概只是一个不会打扰他但始终用心在听故事的人而已。

    【嘛,这也是当然的吧?有些时候,什么都没做的旁观者比施行暴力的家伙们还要可恶,他当时很讨厌我,就像我也很讨厌他,怎么说?就像是从镜子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已,从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可真是碍眼哪,但又会不自觉的被吸引】突如其来的转学生原本就有很大的几率成为被欺负的对象,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漂亮傲慢多少有些来历不明的中国人,在最初的好奇和新鲜感褪去后,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学生不满,大家围在一起制定招待计划的时候,他只是没有表态而已,但态度却俨然已是一种默认,即便是在这样社会地位原本就优越的私立学校里,仍然免不了等级划分,非要说的话,当时的新居了在学校就是年级领袖般的存在,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明,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即使披着温柔亲切的外衣,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事情,大家是不会碰触的,所以那时的默认就给了学生们一个非常确定的讯号,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参与那件事情,却让吴则年唯独最讨厌他的原因。

    【真是可笑,新居君现在是在用什么立场指责我,就因为我向新居君传达了错误的讯息吗?我说,哪怕我看起来像极了街边的流浪狗,造成这一切的原凶不正是新居君这样的混蛋吗,你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天我有看到你哦新居君,他们把我关起来的那天,怎么样?躲在暗处看的还满意吗?如今是妄想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伸出高贵的援手,满足你当救世主的愿望吗?又或者是良心不安?だいじょうぶ,新居君,我会好好活到你们都下地狱那一天的】那天互相撕打到体力尽失的两人躺在原地,空气中尽是他们像是过呼吸症患者发作一样的痛苦喘息声,也让两人彻底撕碎了表面相安无事的虚伪面具,等到稍微平复下来,那个人这么说道。

    【为什么……】彼时的他反而觉得委屈极了,明明欺负他的人是别人,如果要说自已有什么过错,大概也就只是冷眼旁观而已,哪怕是这样,也不至于被怨恨到如此地步吧。

    【比起直接扩散うわさ的家伙,得知后用着戏谑语气说着嗨欸,原来是这样的人让我觉得更加可恶,你当然没有杀人,你只是给他们递了把刀,新居君,可是比起那些来,想要随心所欲的生活却又像个可怜虫一样的扮演着好学生,这副贪心的嘴脸觉得更加讨厌,親友?如此可笑而又廉价的COSPLAY谁愿意去做,那就让谁做好了】那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最尖利的刀,狠狠的剜着新居了的心脏,却也让他无法反驳。

    大家时常讥笑那人的国家没有自由,贫穷又低下,可事实上他在某个瞬间,同样也搞不清楚什么是自由,但不管怎么说,自由绝对不是像他这样,为了所谓的优秀克制而又无趣的活着,反而是像那人一样,不以他人为喜更不以他人为悲,讨厌就是讨厌,哪怕是再不堪的局面,却拥有永远不会屈服的眼神,更加不会为此觉得丢脸。

    这正是新居了在那次偶然撞见那人被关在天台时,清楚看到的事实,有些人不是因为他拥有什么才会无所顾忌,哪怕他一无所有也仍然如此,因为有些东西是刻进骨血里的,只是他没有说的是,那天帮他打开门的校工是自已拜托的,之后招待计划的终止也是因为自已说了已经可以了,停下吧这样的话,在那个瞬间,他或许不是真的觉得够了,大概只是很清楚的知道,就算再怎么恶劣的对待那个家伙,也不会让他有丝毫的波澜,那不是逆来顺受,只是敌众我寡的现实处境里,一次又一次永不屈服的抗争。

    事实上他又到底想要看到什么画面,又隐隐在期待着怎样的结局呢?新居了自已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始终都没有能够说服自已的答案,直到那瞬间他才意识到,大概只是想要那人的屈服或者说是示弱吧。

    无法承认有人跟他如此相似,也无法认同那人在本性上跟他的旗鼓相当,甚至无法直面自已人性中最为黑暗扭曲的一面,哪怕戴着虚假的面具也想要替自已找件名为尊重的国王新衣,所以初见时那人像是看穿他的一瞥,才会让他如此不适,那是同类人的直觉带给他的危机感。

    但他很喜欢他,这是除了他自已,谁都不知道的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格外受不了那人的无视,虽说那人对谁都一样,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新居了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说着,混乱的说着那些过往,眼前这个少年始终不发一言,只安静认真的听着,其中有些混乱的描述就连他这个当事人都觉得难以理清脉络,却也不见他多嘴的主动问什么,真正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倾听者,没有聒噪的大呼小叫,也没有急切的追根究底,就像此时,即使他已经准备结束这场单方面的倾诉,那位却仍然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也很让人满意,只是在等他表态结束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提问绊住了。

    【脚本上的时间脉络很奇怪,黑木桑遇到暴力团关系者的时候,那人说吴桑消失了五年,这跟黑木桑后来遇到同学小林君时的说法相同,可是那已经是黑木桑当时待在歌舞伎町的第三年了不是吗?后来遇到的妈妈桑也是在那一年再次相遇的,这个很奇怪】姒星和相当在意这点,没有什么挖掘他人隐私的想法,只是纯粹觉得这样明显的漏洞不应该会出现在这样的人身上,任谁看都太荒唐了,所以权衡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听到姒星和的问题,原本已经转身准备走回房间的新居了停了下来,颇感意外的转头看过去,最终还是选择走回去重新坐下,无奈的解释道【果然……日本文化很难理解吧】看到少年意外而又局促的表情,近一步说明道【既然知道暴力团,那么就应该清楚他们的性质,换句话说,即便是盘踞在那里的各个组织,也分拿钱能办到的事情和拿钱也办不到的事情,那种情况怎么看都是后者,所以对于他们那些人来说,三年五年十年都没什么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能记住就很意外了吧,所谓的熟人优待之类的】日本和亚洲区域的任何国家都不同,犹如冷血动物的事不关己是每个人最基本的生活准则,挂在口头上的给您添麻烦了和非常抱歉的潜在意思是,互相都在尽量避免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多管闲事的家伙原本就少的可怜,基于这样的客观前提,把跟自已毫无关系的事情记在心里就已经相当感激了,这就像是日本人日常进行问候时,不管是早上还是午后或者哪怕是在晚上,都很习惯认同早上好一样,不会有谁觉得特别奇怪,再来多数人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ヤクザ的话随便听听就好,那样危险的人自然是不可信的,所以说出怎样的话都不奇怪,也不会选择相信,从无法信赖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都是谎言,这是个很奇怪却也很多人都坚信不移的事情。

    【可是映画不是只给知道的人看的新居桑,脚本作家和小说作家是不同的,适当的留白不可以吗】这就是他特别担忧的地方,脚本非常优秀,可就如他所说,场景表述因为作家个人情感左右而出现了重要转折的缺失,比如唱歌部分以及刚刚这位口述的某些脚本上不存在的故事,他无法否认这位对于文字的驾驭功底,不然也不能仅凭几行虚无的描述就让自已展开如此多的联想,文字是很玄妙的东西,常常能把很复杂的事情一语概过,可也因为这样,由小说作家转换为脚本作家就有了差异,前者需要更为精炼的表述,而后者却需要更加详细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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