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想什么】这瞬间成时赫是真的陷入了极端的混乱之中,先前他只是隐约有这个猜测的时候,就是因为这过于荒唐的念头而勉强打消了疑问,再怎么说,如果是做为异性恋来讲,第一本能反应就是觉得惊讶,换句话来说,就算他对这孩子有超出弟弟范围的感情,那么刨除这个部分,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男性,他都没有办法好好接受,感情可以超越性别,但取向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哥会觉得那很奇怪吗】姒星和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正形的接着飘下来的花瓣,活在这世上,能够喜欢一个人本就不易,哪怕是在不合适的时间遇到了不合适的人,可是在没有任何不道德的前提束缚下,默默喜欢的资格又有谁可以剥夺呢,哪怕喜欢离别痛苦,从始至终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不是……】成时赫强迫自己整理着纷乱的思路,进一步补充道【可是你甚至都不惊讶】连一点迟疑都没有,之前给他的感觉就只是个让他觉得很难办的角色而已,所以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禁忌的感情存在,所以确定的时候才会这么冲击,可这孩子甚至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这世上所有不伤人的爱都是没有错的,脏的是没有爱的苟合】听了成时赫的话,姒星和眼底的笑渐渐浅了下来,就连语气里都几近嘲讽跟贬低,他说的是他亲生父母,也是在说自己,要说惊讶,谁还能有他这种怪物可以让人惊讶。
【你给我闭嘴】听清楚那孩子的话,成时赫气的快要疯了,甚至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下意识的高声制止他继续说出更可怕的话来,他一直都知道那孩子有多么厌恶自己,也知道长久以来都是以负罪者的身份活在愧疚和不安里,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没想过这孩子会用这么难听的字眼来说自己。
因为过度的忍耐,成时赫攥紧的手都在咔咔作响,脖子上的青筋也尽显分明,他勉强撑着把人推开用手指着那孩子,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面前的孩子似乎也吓坏了,愣在那里不敢再说什么,就这么僵持了片刻,成时赫咬紧牙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至于让自己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这才开口问道【谁这么跟你说的?姒星和,这么难听的话,谁教你这么说的】那个字眼太过难听,日常不会有人需要用到,学校的老师自然也不会那么教他,会社里的STAFF们更加不会,原本就完全不应该能够接触到的词汇,如今被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还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怎么能让他不多想。
【……没有人这么说过,我知道错了,哥】姒星和现在是真的怕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成时赫,哪怕之前他做的再过分,这哥也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他觉得自己总是有办法安抚这哥的情绪,只是到这一刻才发现,好像也不是那样,他现在甚至有种没有办法挽回像是要彻底失去的恐慌感,就连慌乱间抓上那哥手臂的时候,手心里都在冒着冷汗。
听到道歉,成时赫反而更加崩溃了,狠狠的把手臂挣脱出来往后退了两步,他眼看着那孩子失落的举着双手不敢再上前的样子,心疼和挫败同时向他袭来【你怎么会错?怎么会错呢】说到这里,他把手指向自己接着道【错的是我才对,我好像疯了,对吧?】就算是会彻底吓到这孩子,今后也可能没办法对他敞开心扉,甚至可能就此疏远他,但这样危险的想法现在一定得制止,他真的很害怕,一个如此憎恶自己的孩子,未来会对自己做出怎样残忍的事情来,谁都没有办法预料,想到这里,他又发狠警告道【你再给我说说看,再说一句看看】说完他也不再停留,径直离开向屋内走去,这里哪怕再多待一秒,他就怕自己无法忍耐再对他发火,走到水阀那里,却再也控制不住狠狠踢了下去,喷涌而出的水淋了满身,总算让他找回些许冷静,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回头,他很清楚,自己就算只看一眼也会立刻心软。
直到成时赫返回房间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姒星和也才脱力的重新摔回到了秋千上,天气还是很好,阳光也恰到好处,空气里飘散着甜甜的樱花香气,如今还混合着被水浸润的泥土气息,视线所及之处,是人为破坏形成的太阳雨,本该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景致,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搞砸了,可是真的没别的人这么跟他说过,知道那件事情的不多,也都是很珍视他的人,这句话是在一年前练习结束,和秋太应偶然撞见其他练习生争执的时候听到的,当时秋太应那小子很生气,因为是练习生前辈而理所应当的教训了,他也是从言谈间知道准确意思的,如果说是无概念,那么他也承认自己真的是有点过于无概念了,觉得自己会被无条件的原谅和包容,所以什么话都随便说出口,在那之前,那哥事实上就说过,他不喜欢他这么轻视自己,这在那哥毫无原则的纵容里,算是难得明确的表达立场了,在那时他就应该放在心里不该这么下去,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呢,一切都搞砸了,感觉世界像是真的完了一样,什么AUDITION啊,什么爱不爱的,都是什么啊,这些都不重要了,那哥好像真的不会再理会我了,只要想到这个,心口就堵的难受,想着想着,视线就渐渐开始模糊,他把头倚在秋千的背靠上看着樱花树,树的缝隙里细碎的光照拂在他脸上,隐隐作痛的除了眼睛,似乎还有心脏,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前的光亮似乎被什么遮挡,他回过神来,看到那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理他的哥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向他再一次伸出了手。
【不会再那样了】他看着握住他的手走在前面的哥,做着最真挚的保证。
【知道了】前面的哥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语气里也听不出有什么特别。
【我是说真的】抿了抿嘴,收敛了不合时宜的委屈,姒星和再次保证着。
【所以知道了】现在还没有办法好好的再去说什么,站在成时赫的立场来看,他有点痛恨自己对待那孩子不够狠心,虽然明知道这次如果不狠狠的教训他未来可能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可是看到那孩子的眼泪,他真的做不到置之不理。
【生日时说的还算数吗】对于那哥明显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态度,姒星和免不了又开始慌乱,疏远和离开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非要区分也只是缓期执行和立即执行,这两个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想到生日时那哥说过的像是冷笑话的成时赫永久使用权,此时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要我做什么】对于那孩子的跳脱,到了现在都没有办法好好适应的成时赫无奈道,语气里难免也有了松动。
【别丢下我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哥带着他穿过水瀑,冰冷的水浇到他的身上,却神奇的有种比身体的温度还要高一点的错觉,他清楚的感觉到那哥在听到自己的话时有了一秒停顿,却到底也没有停下步伐。
【我说知道了】是真的非常清醒的能够认知到这一点,在他看来,这也不是那个小子应该担心的事情啊,当他在害怕自己丢下他的时候,他或许才是那个最害怕的家伙,无论如何,只要此刻握住的这个人还需要他的话,死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虽说姑且也算是吵架了,但两人却一点都不尴尬,因为之前的事而刻意卖乖的孩子坐在沙发上甚至到最后躺在了成时赫的怀里,如此修正发音的方法也算是不常见了,一字一句像是小孩子最初学习语言那样逐字做着修正,直到凌晨左右,在反复的确认之下,这首完全没有任何发音问题的歌曲才总算到了预期水准,再过几个小时就是约定好的时间,因为意外的吵架事件,两人也是精疲力竭,这次是真的连洗漱的想法都没有就睡下了。
没有出现冷战让姒星和睡了一个好觉,这场特别的AUDITION场所最终也确定在了这里,至于具体原因,理事尼在前一晚的通话里并没有过多的说明,但他还是隐约能够感觉到会社是处处透着小心的,时间还算早,渐渐回复了清醒的孩子自觉的洗漱过,从衣柜里翻出MATTHEW MILLER一七秋冬的黑色高领上衣扔到床上,又找出还没来得及拆的DIOR一八冬季同色系羊毛长裤换上,今天是全黑的禁欲LOOK,头发原本也要束起来,但是考虑到自己不中用,索性也就留给待会儿某位成氏处理。
等到两人吃过早餐,也全部整理完毕,理事那里也终于来了消息,说是很快就会到达,姒星和索性把大门拉开,拉着那哥坐回到庭院里的回廊前,欣赏着到目前为止仍然在工作着的水阀,然后无所事事的发着呆,看起来像极了画里走出来的人。
【哥让我这么说的】彼时的冢本祣一这么说着。
【呀】身旁的哥小声的威胁着。
当时还叫冢本祣一郎的小子却笑了起来,他才不会告诉那哥,刚才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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