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板，好久不见。”
刚一进门，陈果便看到会议室中的熟悉面孔，很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不过对方显然不怎么待见她，脸色相比起来有些勉强。
“呵呵，陈老板，你好。”
“好了，既然都是熟人，寒暄就省了吧？”促成两位老板会面的程启明笑笑，随即招呼起两边各自带来的人，“唐小姐，你跟陈姐过来坐这边。小乔，你坐小邱旁边吧，别拘谨。”
乔一帆略微紧张地点了点头，迅速溜到端端正正坐着的邱非旁边的位置上，这地方距离那几位摆出商业会谈架势的大人物们远一些，他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眼角瞟到身边比自己年纪还小两岁的人平静淡定的神色，顿时感到一阵惭愧。
“叫我们来干什么？我跟兴欣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夏仲天依然不喜欢废话，上来就直接说道。
陈果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真没什么好说的，你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再说，这训练中心的双子楼都建好了，难道还要矫情地把中间的栈桥弄道大铁门锁上表示老死不相往来吗？
程启明自动过滤掉天然兴欣黑的赌气言论，开口一套官方说辞：“两支战队是咱们H市荣耀界的门面，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
“等等，咱们？程经理，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不是H市人吧？”心情不爽的夏仲天挑刺。
他却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履历上写着海归的程小姐，虽然不是在当地出生，却是在H市本地的街头巷尾长大的，人家在H市呆的时间恐怕比他还要长。
程启明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夏总这话就不对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现在可是陈家的人，当然要站在H市的角度考虑问题。”
听她抬出陈家的名头，夏仲天立刻没话说了。陈剀的地产业生意从H市一路发展到帝都，几乎是白手起家，那份魄力是他这个依靠家里产业积攒点私房做投资的人比不了的，单看人家当哥的能直接送弟弟一个项目当零花，就够让人羡慕嫉妒恨一番。要知道，脚下的这栋双子楼以及周边尚未开建的员工宿舍和食堂等附属设施，是根本没算在嘉世或是兴欣的股份里面的，不然他和陈果也不可能依然分别占据着两家俱乐部的股份大头。
“言归正传。”程启明很会把握谈话的节奏，并不打算再给他打断话题的机会，“从官方的角度来讲，两边也算是兄弟战队，竞争归竞争，不过还是要有个一致对外的态度，是不是？要想走得长远，政府的扶持不可小觑啊。”然后，她渐渐露出一个苦笑，“兴欣虽说是新科冠军，不缺赞助，不过根基浅，距离豪门还差得远，勉强能维持住而已；嘉世底子不错，但现在是比较困难的时期，需要先出成绩才能获得更多支持，可这却又不是短时间能够解决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既然占有地利之便，为了利用有限的资源给选手们提供更好的环境，有些方面是不是可以共通一下？”
“比如？”陈果问。
“训练营？”唐柔先一步得出答案。
训练营，目前兴欣和嘉世都没有。兴欣是因为还没有建立这样的体系，人员方面不充足，现在招收也是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的；而嘉世，如果想组建训练营的话，专门的工作人员倒是能分分钟找出来，可是有什么必要呢？他们的正选大部分都还只是由原先的训练营残留下来凑数的，没有人指导，也没有光明的前景，怕是不会有什么人愿意前来报名吧？年纪小的荣耀玩家，有几个会对荣光不再的昔日王朝投以关注？
不过，若是兴欣和嘉世联手，借用嘉世的训练营部门班底，以兴欣现在的名声，冠以H市联合荣耀训练中心的名头，这种方法应该是可行的。
“那只是其一，还有，不涉及竞争和机密问题的部门，以及一些设施设备。”程启明说着，将准备好的文件分给三人看。
会议室中陷入一阵沉寂，只余时不时翻动纸张的声音。
乔一帆已经大概明白他们在商谈什么事情，但是不知道需要他和邱非来做什么，就这么在一边干坐着感觉有些无聊，因此他对年纪轻轻便十分沉稳的邱非真是非常佩……服……呃？
他一下子把头扭了过去，呆呆地望着对方正在手机上快速移动的手指，虽然表情维持着严肃认真的模样，但无法掩盖这位一本正经的少年其实是在偷偷摸摸玩打地鼠的事实！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并没有一心一意玩着游戏的邱非按下暂停，面无表情地望了过来，明明是努力装作坦然的脸色，乔一帆却在那双眼中看到一丝紧张尴尬的情绪，于是他试着笑了笑，慢慢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几秒钟后，两个人愉快而悄无声息地玩起了联机游戏。
有过玩游戏经验的人都知道，一旦全神贯注沉浸到游戏当中，对外物的感应便会变得迟钝无比，因此，当那边研究完资料、又讨论半个多小时并告一段落之后，想起要征求他们意见的几个人转过视线，看到这两人聚精会神奋斗的样子，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其实，选择带他们来是有原因的。一个完善的正规的俱乐部究竟应该什么样子，从未经营过的几个人在概念上有些模糊，这种情况下，作为俱乐部最核心部分的职业选手应该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唐柔在这方面是个野路子不能算数，所以，嘉世方面派出了唯一有过职业联赛经验的邱非，而兴欣方面选择了出身自帝都豪门微草俱乐部训练营的乔一帆，不过两个年轻人显然还考虑不到那个层面上，于是居然在各自老板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号。
两人正玩得放飞自我，忽觉一片阴影笼罩在头顶，思维尚未从游戏中脱离出来的两人抬起头的时候神色带着几分茫然，无辜的小表情看得一旁的陈果手都痒了——哦，不要误会，只是飞驰在奔三路上的陈老板娘间歇性的母性发作想要上去揉揉两个小少年的脑袋瓜而已。
“邱队，做什么呢？”顺手没收自家队员手机的程经理微微笑着向不归自己管的另一位问道。
“练习手速和反应能力。”邱非看着她，面不改色地回答。
乖乖交出手机的乔一帆默默扭头，该说不愧是叶修前辈看重的继承人吗，一言一行颇有前辈的风范！
“我们小邱就是勤奋。”夏仲天毫无原则地睁眼说瞎话偏袒自家小队长。
此话一出，众目睽睽之下，小少年的耳朵骤然变得通红，对此一无所觉的邱非故作镇定地抿着嘴唇，殊不知旁边的几人已经在心底里笑翻了。
“咳咳，你们来看看。”陈果忍着笑将几人讨论的初步成果递过去，算是帮他们解了围。
两人头碰头地逐条研究起来，另一边则进行到下一话题。
“夏总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程启明问。
“你这什么时候能弄好？”夏仲天反问，“总不能让大家打地铺吧？最关键的是，网线拉了吗？”
“当然，电脑和网络是最重要的。”程启明点头，“除了夏总和陈姐的办公用品，其他已经预定好了，至于两位老板的办公室怎么布置，这个我可不敢擅专啊。”
“我们这边当然希望早点搬。”夏仲天表示毫不留恋嘉世当前堪称蜗居的训练基地，当时接下嘉世的核心部分对他而言已经太过吃力，在地点环境上就没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陈果对于自家收拾好没多久的训练基地有点可惜，不过她也知道网吧二层那种环境其实不适合职业选手的训练，既然迟早要搬，那还是……尽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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