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一个雨天。
准确说,应该是一个阴暗的雨天。
那时,天空正往下连续落着黄豆大小的雨滴,落在地面上。不久便积成一滩滩小水洼,于是当雨点再打上去时,就形成了一阵阵涟漪。
说是雨滴,其实有些不符,毕竟就这种连续不断的程度,说滴也有点少了。于是用个较为文艺的说法,不如说是连贯的雨水不间断所构成的水晶珠帘,它们一排排重重叠叠地遮住视野,于是朦胧了整个世界。
“啪啪啪啪”
这,就是打落在地面上时所发出的声音。
雨声意外清脆,但绝不悦耳,反而有些吵杂感。
讨厌,真是太吵了。
迪诺头部朝下地趴在操场上,原本闪亮的金发以为雨水此时有些无力地垂在他的耳边,身上是大大小小正在流着血的伤口,脸上多是拳头打出来的痕迹。
他刚才经历了一场自从他来到黑手党就例行的被负事件,典型地多打一,没有什么所谓公平,没有什么暴力。
有的只是弱肉强食,他的头部本来就因撞击而有些脑震荡,甚至导致耳鸣。
再加上啪啪的雨声,所以他的耳边此时是轰隆隆的一片,这就是他对于这雨声的感想。
而这雨水中所蕴含的力量,打在人身上恐怕是要疼上一会儿的。
但现在迪诺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这种疼了。
灰蒙蒙的天空上,是黑压压的乌云,一层层挡住了本来不甚热烈的阳光,连一点细碎的光线连没有通过云层照在大地上,于是看起来显得十分阴暗。
这样的阴晦的天气,配上打在人身上发痛的雨水。
实在是·····
看不见一丝明亮。
迪诺废了些力气,才把伤痕累累的身体翻了个面,让自己正面朝上。
映入他眼睛里的,就是这样一个灰色的天空。
因为下雨,本来就阴暗的天空,更是显得灰暗。
迪诺没有多少光彩的绿色眼睛里带着死水般的毫无波澜,显得暗淡死寂。
雨水打在伤口上,血和着水一起染红了他的衬衫,随着雨水的继续落下,更多的红色顺着他已经湿透的衣服流了下来,然后一滴滴在他的周围。
很疼,但迪诺却有些习惯了。
那些殴打他的人还顾及着他的身份,所以只敢用拳脚,而没有使用刀剑和枪支之类的可能直接致死的武器。
只要不打残不打死,斗殴什么的是随意的。
这就是学校的校规里强制规定。
说是为了保护那些武力值低的学生的最后手段。
但更为广大的认知是为了保护那些已经肯定是家族继承人的学生,毕竟那些学生如果被打死了,是会引起黑手党界家族之间的斗争。
所以我该感谢那个继承人的身份,不是吗。
呵呵,迪诺带着点嘲讽意味地表情笑了起来,但嘴上的动作牵扯住了脸部受伤的肌肉,于是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因为那个他讨厌的身份,学校的人才会注意他的性命,而不是像那些是孤儿或者身份地位一般的孩子那样,简简单单地就死在了学校不知道哪儿的角落。
虽然他被打的这么惨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身份。
如果迪诺仅仅是一个废柴而不是加百罗涅的继承人的话,他其实是不会被专门欺负到这个地步的,最多只是被那些喜欢欺负弱小的没有脑子的人欺压,但像这样被别人费尽心思的作弄的确是少见的。
学校很多人都看不顺眼迪诺明明一无是处却天生就是家族继承人,但这其实不仅仅是嫉妒和眼红那么简单。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都不能拥有,而什么都做不到的你却拥有那一切却不知道珍惜,这就是一部分人的写照。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很直接的鄙视,对于那些没有能力却注定处于高位的人,开始就是被强者所藐视的。
而对于迪诺行为上的自暴自弃,只是加了一条欺负他的理由。
于是迪诺躺在地上。
他准备等那个新来的班主任点名的时候发现他没有到,然后来主动找到他。
毕竟·····
这是特权,属于黑手党高层继承者的特权。
学校是不会放着迪诺不管,而让他死在这里的。
于是他看着雨水从天空落下,然后苦中作乐般数着打在他脸上的雨滴。
本来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被含有一定力量的雨滴打到时,带着股钻心的疼。
疼痛感随着大脑皮层开始蔓延至全身,身上的肌肉因为痛而开始有点不时地抽动,筋脉因此被扯动,而带着更大的酸疼反馈回来。
如果是平时,怕疼的迪诺肯定会开始乱叫。
但现在,迪诺却很高兴。
因为这样的疼痛是他自己造成的,而不是那些殴打他的人,想到这里,迪诺眼睛出现一种疯狂的色彩,这样的行为让他有种不同寻常的报复快感。
很疼,真的很疼。他的四肢已经不能动力,但这股疼痛感却充斥着他的思想。
但·····继续这样疼就好了。
继续这样疼下去,他就可以死去了吧。
一瞬间,迪诺褪去眼中的疯狂,而是带着一股悲哀。
这样他的父亲就不会在用失望的表情看着他,而是会为失去的儿子感到伤心,而那些殴打他的人也不会再有机会伤害到他了。
他想离开这个让他痛苦的世界,懦弱地选择逃避这个选项。
这样就行了吧,迪诺想到。
有一点其实他没告诉过他的父亲,其实他真的很想他的母亲,那个现在只剩下画像的温柔的母亲。
迪诺的金发是遗传自他的母亲,那是个金发的美人,蔚蓝色的眸子看着迪诺是总带着温暖的光。
幼年时,每回迪诺犯错,就喜欢眼泪汪汪的地赶在父亲发现前,先去找她,而这位母亲则喜欢摸着她孩子的头,温和地开口说:“迪诺知道错了,下回不要犯就好了。”
那种指尖的温暖,他有多久没感受到了呢。
是自从他母亲为了保护他而死去那天开始吧。
从那以后,他不再被以一个孩子对待,而是被看作是一个成人,一个黑手党继承人,要做到不管是精神还是武力上都要强大。
其实他真的尝试过想把事情做好,可是他总是失败,所以引起更多的嘲笑和蔑视。他本来就是性格柔软的人,对于无缘由的暴力,比起喜欢,更多的是厌恶。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过现在这种黑手党生活,他所想念的是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在南部庄园居住的生活。
这样,就可以去见妈妈了吧。
于是迪诺闭上眼睛,静静地感觉雨水的冲刷。
“你在干什么。”一个平淡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感觉到脸上的雨滴没有了,迪诺睁开了眼。
看到的是一个黑发的孩子,她穿着一件遮住了全身的明显规格不符的黑色雨衣,手上打着一把带着兔子图案的粉色童伞,脚上踩着的是一双蓝色的雨鞋。这样不合理的搭配本来可笑异常,但配上孩子从容的表情,硬是让人觉得也许这才是艺术的错觉。
她此刻站在迪诺跟前,蹲下身子,睁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的伞刚好遮住了滴在迪诺脸上的雨水。
这个孩子的模样很漂亮,脸是小巧的瓜子脸,五官像有种混血的感觉,所以精致的同时也不缺乏棱角。但她的脸上却没多少表情,深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是迪诺在学校那些真正的强者眼里看到的一样·····
没有蔑视,没有厌恶,没有关心,只是单纯地看着。
比起直白的厌恶,其实这样高人一等的漠不关心更让人讨厌。
“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看着那样的眼神,迪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厌恶,于是他语气恶劣地迁怒到了眼前的孩子身上,“你想笑就笑,不用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对于新班主任分给他的搭档,他其实没多少好感。因为这个孩子是个和他这个废柴不同的,是个超级天才。
本身就是名门出生,加上超常的天赋,智商和武力都很高,而且·····下手足够恨。能够在来到这里第一天就直接把那群喜欢欺负新生的学长们,打到住进校医院,这个比迪诺小了八岁的孩子不是可以小看的。
出于一种不知名的心理,迪诺很排斥眼前的孩子。
于是在第一次见面介绍后,他还是一个人在行动,甚至没有记住她的名字。
反正到后来,她也会像他之前搭档那样抛下他的,所以这回迪诺已经不准备可以和她交往很久。毕竟天才和废柴本来就不是一伙的,不是吗。
“·····”那个孩子听到迪诺的话,疑惑地眨眨眼睛,她歪歪头,头发顺着肩膀垂了下来,她开口道:“我没有关心,不是吗?”她抬头转转手中的伞,让上面的雨水向四周散开来,她看着四散的水滴,然后眼睛里带着冷然的光,她继续说道:“我妈妈说,看到别人首先问别人在做什么,而我只是照着她说的做而已。”
“···你···”对于孩子的反应,迪诺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这和他以前碰到那些或是傲气或是别有用心的搭档们的反应不一样。于是他只能气呼呼地回了一句,“反正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快走吧,”他本来向抬起胳膊挥挥手表示送客,但身上的上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只能在言语上继续,“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
“·····”孩子低下头把目光转向迪诺的脸,她的眼睛里依然是很冰冷,但表情却表现出一种不协调的高兴,她刻意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怎么成功的笑容,至少在迪诺眼中这个笑容是如此的僵硬,她看着迪诺的眼睛,笑道:“那可不行,迪诺学长。”语调是诡异地上扬,感觉就是个没笑过的人学习笑一样。
“你是在等学校的人来找你吗,学长?”
“是又怎么样。”
“那么,你不用等了。”孩子眯着带着冷光的眼睛,用空着的手,一把抓住迪诺的领子,就站起身来。她十分轻松地就把迪诺用衣领提了起来,然后转身,她维持一只手拿着伞,一只手拖着迪诺的姿态,悠然地迈着步子,“从今天起,你以后的去校医务室的工作,都由我来完成。”
“啊啊,不用了,你快放开我。”迪诺因为衣领被抓住,导致脖子那里直接收紧,他条件反射地挣扎,但后来却悲哀地发现他挣脱不了这个连他身高一半都没有的孩子的手。
这太不正常了吧,迪诺在心里大喊道。
难道我真的废柴到这种地步,迪诺废了很大劲都没有逃脱过那个孩子的手,最后只能放弃任由这个孩子的举动。
“对了,学长。”走在前面的孩子,突然回过头来,放下拉着的领子,而是用那只手抬起迪诺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她笑眯眯地开口道:“学长你很伤心吗?”
“···什么”想了一下才理解孩子的话中的意思,迪诺有些愤愤开口:“我为什么要伤心,你没看出我是在痛吗。”什么天才,还不是不懂看人表情。迪诺不禁想。
“那么·····”那个孩子天真地把伞移到迪诺的头上,她把脸贴近迪诺的眼睛,深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她露出一个笑容,“那为什么学长,你哭了呢?”然后她把拉着迪诺头的手,直接去摸迪诺的脸。
在迪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羽毛般轻轻地擦过他的脸,感觉到那种柔软。很久没有被别人温柔对待过的迪诺不禁有些脸红,他摇动头想去掉那种感觉,然后他大喊道:“你在做什么啊”。
“你看。”孩子拿过手,手指上带着是从迪诺脸上扫过的液体,她张开嘴用舌头添了一下手指上的水状物。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然后她继续笑眯眯地说,“是咸的,所以不要说是雨水喔,学长。”如此轻快的语调,但她的眼睛里却还是冷然的光。
“·····”这个时候,迪诺才明白原来他哭了。
原来刚才他是这么伤心吗,不过也许是的,因为他刚才太绝望了。
不过
这个孩子有问题,迪诺看着眼前笑的很开心的孩子,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的反应想法都有点不正常,而她自己不知道,迪诺想。不知为什么他一下很同情这个孩子,虽然他不知道作为废柴的他有什么资格去同情这种天才,但这种莫名的感情的确产生了。
很可怜,她很可怜。这就是迪诺的想法。不过他连自己都很弱小,还能帮助她吗,迪诺有些自嘲地想道。
“所以告诉我嘛~我看你哭了好久,难道那就是因为伤心吗。”这个孩子带着诡异的强调,继续说着她可能自己都不明白的话语,见迪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只能摇摇头表示无奈,就又拉起迪诺的衣领把他往医务室里拖,“好吧,学长不愿告诉我就算了。”
“对了,学长。”这个孩子接着说道:“从学长刚才的表情,可能并没有记着我的名字吧。”
“嗯?”迪诺不知道自己那里表现出了这个。
“我在介绍一次,可不要忘记,我妈妈说普通人交往都是要记住名字的。”那个孩子声音很轻柔,十分动听,但从里面迪诺听不出任何感情,就像机器一样死板,她这回没有回头,只是接着说:“我叫朝利和,是个日本人,学长可以叫我阿和,迪诺学长。”
“不要忘记,就像我就记住了学长的名字一样。”
“学长也要记住我的名字喔~”阿和回过头来,对着迪诺笑了,但语气里充满这威胁。
“阿··和”迪诺在阿和的气势下,不自觉叫出了她的名字。
“嗯,很好喔,迪诺学长。”阿和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回过头去。
“·····”
被拖着走的迪诺,突然有种预感,他有种感觉,说不定这次和阿和的见面会成为影响他人生的重要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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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不是吗。
想到这里,迪诺不禁笑了。
“迪诺学长,你在想什么啊。”我看着眼前本来正在听我讲述托马斯的事的学长,突然一瞬间陷入沉思,之后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笑出声,我有些无语。
尼玛,就算没认真听,也不要笑出声啊。也太不给作为讲述者的我面子了有没有啊,还有我讲的有那么无聊吗,其实我觉得埃莉诺和伯恩的事还是很有笑点(?)的啊。
既然题材没出问题,难道是我讲述的方式有问题,我捂着下巴沉思道。
“不是,阿和。”迪诺学长有些慌张地摆摆手,他露出个阳光的笑容,然后开口道:“你刚才在讲那个埃莉诺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你以前有段时间的说话方式。”
“对了,你还记得吗,阿和。”迪诺学长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说话的方式很有趣的,对了,就像”学长捂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眼中光亮一闪,他抬起头,兴奋地看着我,“对了,感觉就像白兰一样。”
“·····”我听到学长的话,我沉默了。
尼玛,那是我的黑历史啊,就不要提了。
我当初被强制赶出并盛后,就觉得我可能是为人方式有问题,所以最后·····阿纲才会对我露出那种表情。
那是种害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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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褐色的眸子里带着的是惊恐,我从他的眼睛了看到了我带着血的脸。
为什么要害怕我呢。
我先以为他是担心我,连忙上前对他伸出手。
“阿纲,不要担心,这不是我的血。”我对着他笑了笑,想用袖子把脸上的血擦掉,但却发现之前杀人的时候把整件衣服都弄脏了,上面都是一片红色。于是我只能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露出一个和善的表情:“这都是那些坏人的血喔,我来救你了。所以我们回家吧,阿纲。”
“···不··要过来”阿纲先是惶恐地看着我一步步接近,整个人哆哆嗦嗦地,见我到了跟前,他大声叫道。
他先拍下我伸向他的手,然后睁大眼睛用着我不看懂的眼神看着我,他用双手捂着头,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泪水,他喃喃道:“你才不是阿和,你不是阿和。你是假的,阿和不会做那样的事的,不会的。”他哭着,显得十分伤心。
之后,他的头上突然燃起了火焰,是橙色的。十分漂亮的火焰,但我不喜欢,因为这和夺走我小白兔公主的大黑兔子相同的火焰。
阿纲抬起头,他的眼睛还在流着眼泪。但褐色的眼睛却变成了金红色,他看着我目光明显地排斥。目光冰冷无情,带着的是我相同的漠然,当然还有杀气。
“·····”我收回手,不明白为什么阿纲会这样。
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呢?我捂着下巴想了想。
对了,我杀了人,杀了那些像捉阿纲的人。
他们埋伏在阿纲回家的路上,用药物迷晕了他。
这就是我跟在阿纲后,看到的。其实我只例行的跟踪,不,错了,是护送阿纲回家,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些人不是一般的黑道,行动训练有素,动作十分快。之后马上就上了旁边的一辆准备好的货车。
打草惊蛇,不明智。
于是我选择在告诉奈奈阿姨阿纲今天去我家,晚些回去,不要担心后。我就直接打了电话给家光叔叔,当然是通过我爸爸的联系。
这个时机真的选得不错,刚好我爸妈都出去了,而且还是出国,现在并盛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忙。
而家光叔叔从来就是看不见踪影的。
所以我在把消息告诉家光叔叔后,因为担心,我就继续跟踪那伙人了。
凭我对并盛整个区域的了解,我骑着一辆小三轮就追着那辆货车跑了整个镇子一圈,之后就又绕在隔壁黑曜去了。
看来真是有计划的,比起社会风气好的并盛,隔壁混乱的黑曜才是隐藏的好地点。
我跟着货车,来到了一个僻远的大仓库。
我本来可以一直暗暗跟着的,但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一下子忍不住了。
因为阿纲在那个时候醒了,他开始吵闹。
然后·····那个领头的女人打了阿纲一巴掌。
“·····”我握着阿八的手颤抖了,然后杀气涌上我眼睛。
之后·····还能怎样,我不小心失控了。
把那些人杀光了。
嘻嘻,那个女人竟然敢用指甲掐阿纲,我就剁了她的手,鲜血更适合她那种娇艳的脸,不是吗,哈哈。而那男人用脚踢阿纲,我就废了他的双脚,那种惊恐的表情十分适合这群想伤害阿纲的人,不是吗。
最后,他们都死了,死在我手里。
“我有什么错呢,他们想伤害阿纲,于是我就杀了他们。”我不明白当家光大叔和九代目赶到后,要把我和阿纲分开。而且家光大叔把阿纲抱在怀里的时候,还一脸防备地看着我我。
“阿和,你没有错。”九代目爷爷的眼神还是很温和,但表情却比以前严肃,他摸摸我的头,开口道:“只是这回你做的太极端了。”
“·····”我没有回答。
“好了,阿和。”对于我的反应,九代目爷爷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你不会想阿纲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你吧。”
“这是当然的。”听到这里,我连忙点了点头。
我一点也不想阿纲那样看着我。
我希望他看着我笑,开心且明朗的笑容。
阿纲适合光明,他的笑容应该不带有任何杂质的。
想到以后如果他一直害怕地看着我,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难道这次我真的错了吗,我想道。
“那么,阿和,这次事后,我让美奈子和阿良带着你去意大利吧。”九代目爷爷和善地冲我笑了,“阿和,你很聪明。应该想得到,你杀的不是普通的人吧,如果你还在这里,就会引来其它以此为借口来到并盛的人,他们都很危险。”
“嗯,我会离开的。”我直接表示肯定,“那么阿纲在这里会有人保护吗?毕竟这回这群人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会的,这次之后,彭格列会专门派人员来驻守的。而且很可能有内奸把家光的消息透漏出去了,除了内部人员没有人知道初代的后代隐居在并盛。”九代目说:“竟然连美奈子和阿良的信息也知道,所以才会找到这个时机来绑架阿纲。”
“但为什么他们要绑架阿纲呢,除了家光叔叔,阿纲很平常不是吗。”
“其实也有平常的地方吧。”九代目爷爷看着我,然后开口,“阿和,你看过阿纲燃起过火焰吧。”
“就是那种橙色的火焰?”我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那就是他们抓阿纲的原因,那种火焰具有什么功能吗?”
“能告诉你的只有,那是一种血脉的力量,至于其它的,你以后去意大利就会自己知道了。”
“好吧,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呢?”我问道。
“·····”九代目爷爷深深地看着我一眼,他开口道:“这回我会封印阿纲的火焰,连同他这次的记忆。”
“是吗?”我开口,我握紧了拳头,然后开口,“那么阿纲还会记得我吗?”
“不会。”九代目爷爷无奈地摇摇头,他慈爱地看着我,“他会忘记所有和火焰有关的事,竟然他在你面前燃起过火焰,那么他就会忘记你。”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是,这么说来,他不会记得的只有我和你。”他温和地开口,“有我和你做伴,阿和,就不要难过了。”
“而且这次的事,让阿纲忘记也好。”九代目爷爷说:“这次对阿纲的刺激,竟然直接逼着他点燃了火焰,也可以想到给了他多大的伤害。”
“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阿纲就不会怕我了吧。”我看着九代目。
“嗯,当然。”九代目冲我温和地点点头,“就算是给你和阿纲一次重新认识的机会。”
“阿和,你如果在十年内成长起来,我就让你回日本。到那个时候你就应该可以拥有保护人的力量,而不是单纯的杀戮的力量了。”九代目叹了口气,“只懂得杀戮的你,留在这里只会给阿纲带来危险。”
“真的吗,那么我们一言为定了。”我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伸出右手和他打勾勾。
“当然,我们一言为定。”九代目笑了笑,也伸出右手小拇指,勾在我手上,与我订下了约定。
我一定会回来的,阿纲。
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
只要我记得你就行了。
我看着远处在家光大叔怀里已经陷入昏睡的阿纲,我跟自己定下承诺。
于是我跟着爸爸妈妈到了意大利。
一开始我不知道怎么换个方式和人交往,于是就自己看交际手册,自己学习,试着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语调尽量亲切(?),充满感情(?)。
而当时我也没意识到,那个笑眯眯的表情和语调上扬有什么不对。直到我认识了笑眯眯的白兰同学,听到他那带着颤音的语调
尼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只以为笑容就是交际第一招,没想到,假笑不算在里面啊。看到白兰整天眯着一双眼睛,我终于知道我当时有多欠扁,于是连忙改正表情和说话方式。
但之后只要看到白兰那家伙,我就想起我做的傻事,再加上冥冥中说不清楚的感觉,我总觉得他对于我的兔子计划有干扰,所以我觉得要干掉这货才行啊。
“没想到,这么久的事,学长你还记的啊。”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金发学长。
“嗯嗯,我当然记得。”学长点了头,他开心地冲我笑了,“在那段时间,我可是遇到了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喔。”
“真的吗,是谁呢。”我直接问道,“对了,镇长也提到过你有了真正依赖的人。”
“原来镇长猜到了啊。”学长对我露出个神秘的笑容,“那么,阿和,你以后就会知道的。”湖绿色的眼睛闪亮异常。
“·····”我沉默了。
我擦,你们两个联合耍我啊。
连敷衍的话都说的一模一样有没有,果然只是随便找个话题忽悠我吧,你们这两个混蛋。
算了,反正如果真的有。
唉,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我以后就会知道的,我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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