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首校】第二十一回云海之上

    盖勒特烤的鱼非常香,阿不思简直没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坐在他身边的阿利安娜原本昏沉沉的(阿不思怀疑她今天是不是睡得太多了),可一闻到烤鱼的香味,那双忧郁的眼睛立刻焕发出了久违的光彩。

    “你是在哪里学的烹饪?”阿不思一边品尝烤鱼,一边问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妈妈以前做过厨师么?”盖勒特也在啃烤鱼,那贪嘴的样子像一只着急的松鼠。“不过她现在不是了,目前她在慕尼黑的一家纱厂当女工。”

    阿不思默默看着眼前的盖勒特,就是这样一个被德姆斯特朗扫地出门的不良少年、一个纯血巫师和落魄的麻瓜女演员的私生子,他带着自己这个罪犯的儿子和一个患精神病的女孩子,拿着两根细细的魔杖和一把用魔法改造过的麻瓜旧手枪,他们怀着经天纬地之才和不顾一切的勇气,梦想着改变世界。

    阿不思心底下也觉得有点滑稽,但是为什么他就这么容易被眼前的少年吸引呢?埃菲亚斯要是知道自己和这样的“坏”学生整日混在一起,准会当场吓昏过去。但阿不思发现,盖勒特给他讲过的每一句话,居然都是那么可行,一贯以严谨著称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竟然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或漏洞。

    一想到他们可能会拥有死亡圣器,阿不思就觉得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其实隐形衣对于他和盖勒特来说,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但是眼下,他们已经发现了伊格诺图斯的陵墓,这意味着隐形衣近在咫尺,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再去那艘墓船探勘个究竟。说不定还能找到另外两件死亡圣器的线索呢。

    阿不思最想拥有的就是那个回魂石,他迫切想再次看到父母的愿望比什么都强烈。但他觉得这东西恐怕是最难找到的:它不像隐形衣近在眼前,也不像接骨木魔杖那样有迹可循,完全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史料证明回魂石现在在何处,或许他们可以再查找一下卡德摩斯有没有后代在英国居住。

    等三个人吃饱以后,阿不思陪着阿利安娜逗弄着草丛里的萤火虫,盖勒特钻进他的飞贼里去睡觉了。他们说好阿不思守上半夜,等下半夜换盖勒特守夜。天色已经很晚,阿不思有些讶异于阿利安娜似乎一点都不困,看来她在那金色飞贼里确实睡了整整一天。

    终于到了换岗的时间,阿不思抱着还没玩够的阿利安娜进了飞贼,他和打着哈欠跨出来的盖勒特擦肩而过时,感觉到阿利安娜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阿不思太累了,他把阿利安娜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就一头栽倒在旁边的枕头上。可小姑娘却一脚踢开被子,毫无睡意的她想爬下床,但是闭着眼睛的阿不思却伸出手抓住她的脚腕把她拖回了被窝。

    阿利安娜就这样大睁着眼睛望着金色飞贼内部高得看不见穹顶的天花板,一直看到了天明。

    当猫头鹰啼叫一般的闹铃声把阿不思吵醒后,阿利安娜才刚刚闭上眼睛。在一番对防护咒的检查过后,阿不思爬出了飞贼。还没等他把脚踩到地面上,他就赫然停了下来。

    他和盖勒特所在之处并不是昨晚的树林,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样子在他和阿利安娜睡觉的时候,盖勒特已经把飞贼幻化进手臂并走了很远一段路。在黎明的微飔中,一架架战机整齐地停放在平直的停机坪上,它们看上去比麻瓜研究的课本插图所展示的要大得多,那些战斗机的双层翅膀上斑斑驳驳,似乎在前不久刚过去的麻瓜战争中饱经摧残。它们就像一架架铁质的飞鸟一样昂首挺胸,似乎在无言地诉说它们对蓝天搏击的向往。

    盖勒特的身影迎向那初生的太阳,他向阿不思转过脸来。他年轻的脸庞边缘仿佛镶嵌了一层黄金,映衬着他那头随风飘扬、华光流淌的金发,就像一尊伫立在太阳神神庙前面的大理石雕塑。阿不思甚至看到盖勒特那仿佛蓝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面闪烁着剔透的光亮,恰似高锥客山谷最绚烂的一支郁金香盛放在自己的眼前。

    “阿不思,你知道么?”盖勒特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从小就想飞行,这是我一生的愿望,驰骋于空战战场是我的毕生梦想之一。我之所以能在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赛上从不败北,也源于这份对飞翔的热忱。”

    阿不思跳下飞贼,望着眼前这片铁鸟林立、壮观的麻瓜空军基地,又看看身边这个沉浸在热切兴奋中的少年巫师,这份跨越种族的激动也在感染着他。即便盖勒特安心做一个麻瓜,他也会在长空中做一个了不起的空中骑士吧。阿不思听麻瓜研究课的教师曾说过德国的麻瓜空军是举世罕有的强悍,他们充满骑士精神的空战对决技术赢得了世界同行的敬重。

    “来——”盖勒特伸出手,“我领你去感受一下不用任何魔法飞行的感觉。”

    阿不思惊讶地看着盖勒特,“你该不会是想……”

    “我们人都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了,不上机试一下岂不是有负梅林的馈赠?”盖勒特狡黠地一笑,接着他收起飞贼,拉着阿不思的手奔跑在晨光中,他们奔向停机坪最边上的一架高耸的战机。

    他们就这样跑着、跑着。两人的头发随风飘扬在脑后,那些金色和红色恰似格兰芬多的标准色一样纠缠在一起。阿不思只觉得脚下生风,他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一个年幼的金发男孩歪戴着大出不知多少号的护目镜,坐在他继父的一架老旧的、满是弹痕的破飞机里面,对着用粉笔画在木板上的仪表涂鸦比比划划,同时模仿着那些机枪轰鸣的声音,甚至还用那并不存在的子弹攻击着空气中假想的敌机……

    当阿不思把腿跨进机舱的时候,仿佛仍旧在梦中。

    “阿不思,”那个曾经衣衫褴褛的小飞行家此刻正拍着自己修长的大腿,“过来坐在我腿上。”

    “为什么?”阿不思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因为我比你高,要在底下保护你。”金发少年的微笑沉醉如最芬芳的醇酒,诱惑着人,似乎要勾引对方一饮而尽。

    “可我比你大啊。”阿不思矜持着说,他的脸庞也染上了醉酒一般的红绯,可他还是顺从地坐到了盖勒特的腿上。阿不思看着金发少年摘下了额带,脱掉了牛仔外套。那白得炫目的短袖衬衣上,死亡圣器的挂坠像最璀璨的星辰一样耀眼。

    盖勒特向阿不思笑笑,甜美如八月天的阳光。

    铁鸟一声长鸣,机头前面的螺旋桨飞速地旋转起来。那些阿不思看不懂的操纵杆和仪表在盖勒特两只白皙修长的双手中,仿佛钢琴的琴键一般操纵自如,甚至能够奏出华美的乐章。飞机开始缓缓前行,那些机械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响,阿不思开始隐隐约约觉得在哪里听见过这声音。

    “你知道么?阿尔!”在噪杂的引擎轰鸣声下盖勒特高声喊道,“埃里希叔叔以前就这样带着我上他的飞机去看慕尼黑的日出,为这他差点被飞行中队开除!噢——呦吼!!”

    “哇啊——”阿不思感觉到飞机腾空而起,不由得也跟着尖叫出声。

    平生第一次,没有飞天扫帚、没有漂浮咒、没有借助任何魔法生物,阿不思就像麻瓜一样借助飞行器冲上了苍穹。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困于鸡窝太久的凤凰,而盖勒特却打开了束缚于自己翅膀上的枷锁,带着自己直冲云霄。

    飞机轻轻地偏转着角度飞过了仿佛珍珠海一般的云层,盖勒特的下巴垫在阿不思的左肩上,轻盈的呼吸落在红发少年的头发上,不禁令对方产生一阵激动的颤栗。

    厚厚的云层染上了一层黄金,七彩的光晕从右上方射进飞机的舷窗,壮丽的太阳放射出骄傲的金光融化在空气里,阿不思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美景。他骑扫帚所到达的高度根本不会看到这样仿佛世界尽头一般的壮阔。

    “阿尔,你在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应该玩过‘树懒抱树滚’这一手吧?”盖勒特富有磁性的声音贴着阿不思的头发传来。

    “什么?——哇啊啊!!——”阿不思不由得尖叫起来,盖勒特居然让飞机在云海上方连着翻了四五个筋斗。

    “哇噢——”盖勒特同样兴奋的尖叫声响彻阿不思的耳畔。①

    在接连的乾坤颠倒中,阿不思看见赤金色的苍穹和仿佛成群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一般的云海,它们像天文课展示的那个天球仪上的沧海桑田一样轮流翻转着,惊吓之余阿不思感到无比地过瘾。他不由自主地牢牢搂住盖勒特的脖子,和他贴在一起随着飞机翻滚在云海之上。两颗年轻的心脏剧烈地跳着,他们尖叫着、大笑着,牢牢地搂着彼此,在乾坤颠倒中看着绚丽的日出随之天旋地转。阿不思感到盖勒特把脸轻轻转向他,他也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对方。他看着盖勒特的蓝眼睛闪烁着金刚石一样的光辉,柔韧的双唇就像晶莹的葡萄一样饱满,金发少年轻轻地一探身,金色的睫毛近在咫尺…………

    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那一瞬间,世界的万物都化为虚无。没有无情的战火、没有贫困的折磨、没有巫师和麻瓜、没有歧视和排挤、没有累人的重负、没有压抑的绝望、没有怀疑和嘲讽、没有圣器和战机、没有国籍和性别,没有霍格沃茨的模范生和德姆斯特朗的不良少年——

    只有两个相爱的人。

    梅林都摘下了他那浩瀚的面具,他变小了,小如一个永恒的接吻。②

    阿不思感觉到盖勒特柔软的舌头探进了自己的咽部,不由吓得浑身颤抖。他的舌尖就像绽放的花蕾,流淌着滋滋蜜蜂糖一般的甜蜜。阿不思同样能感到盖勒特也在簌簌发抖,他的手抓住红发少年的发根,越攥越紧,最后差点让阿不思叫出声来。而阿不思自己也死死抓住对方的背,仿佛要进行一场决斗一般死抓着不放。两个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他们的肺似乎灌满了高锥客山谷的清泉,一些洁白的素馨花盛放在他们周围,又化作纷纷扬扬的白蝴蝶在狭窄的机舱里蹁跹,最后又变成雪色的落英融化在空气中……

    阿不思平生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味道,甜中带苦的感觉,恰似凤凰的眼泪。

    他们就这样抢夺着对方肺里的空气,直到阿不思敏锐地感觉一个坚挺的大家伙越来越高地推着自己的大腿下侧,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勒特的双手早已离开了操纵杆,反而伸进了自己浅米色的薄T恤里……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令两个忘情的孩子同时抬起头面面相觑,他们默默无言地打量着对方脸上简直能滴出鲜血的红云。

    轰隆隆——

    那噪音又来了,两人不由得一齐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左舷窗的窗外只见飞机的左引擎已经冒出了火苗,巨大的震颤开始蔓延整个机身。

    “哦!见鬼!”盖勒特惊呼一声,他一把将还在发呆的阿不思推到旁边的座位上,伸手想去抓操纵杆。阿不思惊恐地看见,那些复杂仪表上的指针开始以快得不正常的速度旋转着,虽然他对麻瓜的机械一窍不通,但是可怕的直觉告诉他,他们似乎遇到大麻烦了。

    “这左引擎失去动力了!”盖勒特在阿不思旁边嚷嚷着。而此时此刻,阿不思也感觉到飞机正在下坠。除了死死抓住座位外,他在剧烈的震颤中什么也做不了。凭着在魁地奇比赛中得出的经验,阿不思发觉他们已经下坠至两千英尺的高空……不,现在也就一千五百英尺了……

    “哇啊——”阿不思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牢牢按在座椅上,而飞机却在空中猛地一个上窜,瞬间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四脚朝天的状态。

    呯——

    又是一声尖叫,仪表下的一根油管破裂了,迸出的机油溅了盖勒特一身。紧接着再听见呼得一声,一团火苗窜了出来。

    “Aguamenti!”阿不思拔出魔杖对准火苗,但是机油引起的火焰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水浇灭的。浓烟冒了出来,呛得他们连连咳嗽。

    “妈的!我什么也看不见!”盖勒特尖叫着,机油蒙住了他的眼睛,他左手还握着操纵杆,右手在发狂地摸索衣袋里的魔杖。

    “Diffindo!”花揪木魔杖对着头顶的舷窗猛力一挥,那些厚实的玻璃立刻出现了深深的裂纹。阿不思扶着座椅站起身,用臂肘猛力地撞击着玻璃。玻璃破碎了,浓烟散了出去。他赶紧把头探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完全失控一般在空中再次翻转。巨大的冲力把阿不思整个人都甩飞了起来,他撞在破碎的玻璃上。在那可怕的一瞬间,他的魔杖也被撞飞掉在舱后的一排座椅下面不见了。

    随着一声尖叫(阿不思确定那喊声是出自盖勒特口中),阿不思与被撞碎的玻璃碎片一起被甩出舱外,掉进了那可怕的虚空里。

    “阿不思!”盖勒特惊恐的叫声瞬间被急速刮过的劲风卷得无影无踪。他竭力用手抹掉盖在眼睛上的机油,一头扑向碎裂的舷窗,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魂飞天外。

    阿不思像一只可怜的布娃娃一样趴在机头上,一只手正牢牢抓着舷窗上一块扭曲的钢架。然而就在他的脚下,那个高速旋转的、宛如死神电锯一般的螺旋桨发出猛烈的咔咔声。它离阿不思飘舞的鞋带只有几英寸,他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被那螺旋桨绞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人体组织。猎猎的劲风把阿不思的头发翻卷得宛如红色的旗帜,他已经看见田野上那些麻瓜建筑的房顶小得就像噼啪爆炸的纸牌,而机头光滑的铁皮所呈现的下滑角度,令他连一个蹬踏借力的地方也没有,这不禁让他吓得汗毛倒竖。

    “快抓住我的手!!!!”

    阿不思看到盖勒特正竭力想靠近他,那只手向自己伸过来。而这根本就是徒然无用的,阿不思即便能够到他,也没有多余的手去抓住对方。只要他稍微一动,立刻就会被卷入那可怖的螺旋桨。

    此刻的阿不思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觉得死神就在眼前。他赤手空拳,没有任何能保护自己的东西。阿不思还不清楚,不知不觉间,惊恐的眼泪已经爬上他的眼角。那令他毛骨悚然的恐惧已经攫住了他的精神,让他此时此刻除了干瞪着前方,什么也做不了。

    哗啦——

    阿不思一直死攥着的那根钢条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它猛然从机身上断裂了。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那些横飞的飞机零件和齿轮,连带着碎玻璃慢慢地在阿不思眼中飞腾而起,他看见那个金发少年还在试图伸手想抓住自己。对方的脸如梦如幻,好像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可阿不思什么也没听见,甚至连那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也静止了。在飞扬的红发中,他摄人心魄的蓝眸挂着绝望的泪花缓缓合上,倒向背后那咆哮着的钢铁怪物……

    “Wingardium Leviosa!!”

    就在阿不思即将掉进那螺旋桨的一瞬间,盖勒特一道猛烈的悬浮咒把空气都凝结了。阿不思并不知道,那透明的空气幻化成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猛然拉住,电锯般的螺旋桨已经绞断了他赤褐色的发梢。魔咒的力量将阿不思急速抛起,掷向悬着朝阳的天空。他甚至连喊都没能喊出一声,就划过一个抛物线直接俯冲向那满是绿色沃野的大地。然而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阿不思感到凭空冒出两条有力的臂膀猛地抱住自己的腰胯。一个天旋地转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盖勒特已经翻滚着倒在了那摇摇欲坠的机舱里。

    这时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啸,飞机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当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爬起来时,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地面相当近了。然而他们的正前方却赫然出现了一组宽阔的巨石阵!没等盖勒特重新控制飞机,那宽大的机翼就已经撞在石阵上面横摆着的一块巨大长石。可怕的惯性让两人几乎横飞出去,机翼被撞断后就势向巨石阵后方的一片金色麦田直冲而去,似乎决心要和大地同归于尽。

    “Arresto Momentum!③”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阿不思抓住盖勒特还攥着魔杖的手腕,猛然瞄准他们即将拥抱的地表。

    轰——哗啦!

    一声沉闷的撞击,但是显然减震咒已经起了作用。飞机的滑轮擦着那些麦穗,留出几道长长的轨迹,紧接着飞机爆出一团烟雾向旁边倾倒——

    “呀啊啊!”两个孩子立刻失去了平衡,同时从毫无遮拦的机舱里被惯性甩了出去。他们滚落到好几英尺以外的地面上,趴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狼狈地爬起身来。

    阿不思绝对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受伤,他原以为全身的骨头都会在这场事故中断掉。他再看看身边的盖勒特,除了被机油抹了一脸花之外,所幸他也安然无恙。

    两双蓝眼睛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突然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盖勒特搂着纵身飞扑到自己怀里的阿不思,看着对方的眼睛还噙着泪花,不由得感到自己的心都融化了。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对方的脸,把安抚的吻落在阿不思的唇上。盖勒特感觉到怀中人那热烈的回应,不由也跟着躁动起来。他们仿佛要摔跤一般,四条手臂在对方身上急不可耐地探索着。温暖的阳光在彼此身上流淌,盖勒特和阿不思都感到阵阵眩晕。

    终于,他们纠缠着倒了下来,一起倒向那片金色的麦浪,屈从于那压抑的欲望。

    数千英里以外的霍格沃茨西塔,占卜课教室。

    “好了,邓布利多先生。”那个满身珠串的吉卜赛女巫对着阿伯福思此刻板得紧紧的脸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这个水晶球里看见了什么?”

    阿伯福思没有回答,仿佛他根本没有听见监考官在说什么。他眼睛死死地瞪着摆在眼前的那个大水晶球,里面的景象让他发不出声音了。

    阿伯福思•邓布利多平生第一次在水晶球里看见了东西:

    他的哥哥和格林德沃衣冠不整地在麦田里翻滚,四条长腿迷乱地蹬着。更糟糕的是,他看见那个金发恶棍已经骑到了阿不思的胸口上,正在慢慢打开自己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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