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彦的一番劝解让大皇子开怀许多,他对郭彦感激不已, 郭先生果然是自己的指路明灯。
郭彦见大皇子一脸受教, 面带微笑, 心中却十分不以为然, 他这几年不知教过大皇子多少次,每次自己提点,大皇子就会改善一段时间, 但过不了多久又旧态复萌,这等庸才难怪不得拓跋曜欢心。
不过蠢有蠢得好处,蠢人好掌控。他不过稍微提点几句,他便对自己言听计从。只是这等人只可共患难, 不可同富贵,幸好自己也不是真把他当主君辅佐,郭彦心思一晃而过, 翻看手中的书卷,耐心细致的给大皇子讲起史记, 大皇子听得津津有味。御书房先生讲的课他都听不懂, 但郭先生一讲他就明白了。
一堂课讲完,大皇子起身对郭彦笑道:“先生, 你今天陪我一起用午膳吧。”
郭彦含笑摇头, “我今天有点事,午膳回去用。”
大皇子好奇的问:“何事?”
郭彦笑着说:“今日是小儿的生辰, 我说好今日午膳、晚膳都要陪他一起用。”
大皇子一怔, 随即道:“我可讨师弟一杯生辰酒?”
郭彦说:“求之不得, 只是家中饭餐简薄,还望公子不嫌弃。”
大皇子哈哈大笑:“我还没用过寻常人家的饭餐。”
郭彦领着大皇子去他客居的小院,郭彦对大皇子自称自己发妻早亡,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今年十三岁,幼子今年八岁。大皇子曾想给郭彦续娶,但郭彦以孩子太小,担心继母对孩子不好为由拒绝大皇子好意,大皇子一度很羡慕郭彦的子女,因为他们有这么一个为自己考虑的父亲。
郭彦的小院里这会充满欢声笑语,大皇子推门而入时,郭彦的子女正在小院里晾衣说笑,女儿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小儿子帮着长姐把湿衣服散开。听到推门声,两人同时抬头望去,看到郭彦同一名年轻男子进来时,两人一愣,“父亲。”郭家大娘和大郎上前行礼。
郭彦给两人介绍说:“这是大皇子。”
郭大娘和郭大郎想要拜大皇子,大皇子连忙上前一步,托起郭大郎亲切的说:“师弟不必多礼。”
郭大娘今年刚满十三岁,正是青春可人的年纪,她容貌不是顶美,但肤白若雪,杏眸如水,自有一股纯美动人的风情。大皇子守礼的目不斜视,对郭大娘道:“听闻师弟今日生辰,特来讨一杯薄酒,叨唠师妹了。”大皇子虽也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可因为自幼长在宫廷,见惯各色美人,并不是一见美人都移不开眼珠的人。
郭大娘粉腮微红,但依然落落大方的说:“公子稍候片刻,奴这就去准备午膳。”
郭彦请大皇子入屋喝茶,郭大郎捧着新煮好的茶水过来,茶水浓香醇厚,大皇子喝了一口,不由赞道:“先生好茶艺。”时下茶水中会放各种佐料,佐料各有其味,十分考验泡茶者的手艺。
郭彦笑道:“这是玉娘泡得茶水,我烹茶手艺一般。”
大皇子猜玉娘是师妹的名字,很有礼貌的没有追问下去,皇家的孩子,只要他们愿意,都是教养极好的人,毕竟从小就被傅姆教导规矩,只是能让他们守规矩的人很少。
玉娘手脚很利索,很快就将准备好的食物备成午膳。魏国规矩不严,女子也可以跟客人同桌吃饭,但郭家简朴,家中没有仆人,玉娘总是亲自伺候父亲用膳的,这会又多了一个大皇子。幸好大皇子有随身内侍,只需要玉娘送些饭食即可,并不需要她伺候进膳。
郭家的饭食清淡适宜,大皇子胃口大开,吃的倒比寻常更多,玉娘后面贴心的端茶酸酸开胃的酸梅汤帮大皇子消食。一顿饭完毕,大皇子看玉娘的目光已柔和许多,他对玉娘说:“师妹平时若无事,可去找你几个嫂子闲话。”
玉娘柔声应了。郭彦冷眼看着玉娘跟大皇子互动,等大皇子离开,他在后院散步消食时,对着正哼着小曲给花儿浇水的玉娘说:“你想做什么?”
玉娘手中动作不停,对郭彦柔柔笑道:“大皇子是父亲您的学生,我的师兄,他来了,我难道不要好好招待吗?”
“好好招待是这样的?”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她借上菜时含羞带怯的看了大皇子数次,看似只是小女儿羞态,但郭彦还不了解她?她会有女儿家羞涩才有鬼。
玉娘抬头对郭彦嫣然一笑,她相貌清秀纯美,本是看着最纯真不过的人,可这一笑却又充满了女性诱惑之美,配上她纯美的五官气质,外吸引男人注意力, “您吃醋了?”
郭彦淡淡道,“我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但不许打乱我的计划。”他花了三年时间才当上大皇子的心腹幕僚,可不想因为这女人功亏一篑。
玉娘巧笑嫣然的说:“你的计划也是我的计划,我当然不会捣乱。”
郭彦看着玉娘如花的笑靥,移开视线,“你知道便好。”
郭彦是秦纮四年前派到他京城来的,秦纮让他设法接近大皇子,成为大皇子的心腹,他花费三年时间终于成功,而他迄今不知玉娘跟自己来到底为何?郭彦的确发妻早丧,因妻子已给他生了二子一女,郭彦也懒得再续弦,只收用了几个妾室。
这次来京城,郭彦连侍妾都没带,更不可能带上自己亲生儿女,玉娘和大郎都是女君从她农庄挑选出来的孩子,配合他在京城做戏的。大郎跟着郭彦时不过四岁,跟寻常孩子没什么不同。而玉娘四年前就是这等容貌,四年后依然是这种相貌,郭彦暗忖都说女君手里有一支连郎君都不能插手的暗卫,玉娘应该是从暗卫里出来的,也只有暗卫才会如此培养女子。不知女君给了她什么任务?
就在郭彦想着怎么从玉娘嘴里套话,虽然他从来没成功过,玉娘主动对郭彦说:“我准备交好李王妃。”郭彦挑眉看着玉娘,玉娘道:“李氏太蠢,如果他们夫妻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排挤出长安核心层。”
郭彦深以为然,他这么辛苦可不想最后陪大皇子发配封地。大皇子虽然在拓跋曜面前不受宠,可他毕竟是皇帝长子,天然站在大魏最顶层,从大皇子入手,他们可以在宫中安插人手。以前秦家在宫中的人手,随着太皇太后和拓跋曜的数次大清洗已经所剩不多,剩下的都是最底层的小喽啰,基本都是没用的炮灰。不过郭彦还是讥讽道:“我以为你会想当大皇子的妾室。”
玉娘咯咯娇笑这朝郭彦抛了个媚眼,“这种青涩小子啃起来太涩,我更喜欢阿耶这样的。”她莲步轻移走到郭彦面前,柔荑搭在郭彦胸膛前,娇声媚语道:“爹爹,今晚让女儿伺候您如何?”那一声爹爹被玉娘喊着百转千回,柔媚入骨。
郭彦脸色一阵青白,怫然袖手离去:“不知廉耻!”
玉娘吃吃笑着看着郭彦离去,她转头就见郭大郎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她扬眉道:“怎么?想让老娘伺候你午睡?”
郭大郎连忙摇头,怯生生的对玉娘说:“阿姊,先生刚刚给我一包奶糖,说让我跟你分着吃。”先生对玉娘挺好的,玉娘为何老要激怒先生?
玉娘似笑非笑,哪次两人吵架是自己挑起的?都是那伪君子挑起来的。玉娘眼底闪过讥讽,男人就是口是心非,嘴上看不惯自己,心里还不是对自己日思夜想?“我不吃这种东西。”甜食毁牙毁身材,姑娘都不吃,她们这种靠脸靠身材吃饭的人就更不会碰。
“哦。”郭大郎应了一声,见玉娘眯起眼睛看着自己,他连忙捂着脸说:“我去午睡!”他心中哀叹,他都八岁了,又不是孩子了,哪里需要午睡?
玉娘回房对镜梳妆,她换了一个发髻,略略修了修眉毛,很快她身上那股有人心弦的纯美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青涩小少女,面容清秀,在美人众多的王府中极不起眼,这样的女人才不会引起王府女人的嫉妒。玉娘对镜微微而笑,她可不是过来当大皇子当妾的。青涩的毛头小子啃起来都没意思,要玩还是玩二十多岁的成熟男人,既有精力又有技巧,这才叫享受。玉娘对着镜子轻叹,来京城就是这点不好,都不能跟姑娘一起去美容了,她觉得自己皮肤都粗糙了。
玉娘在京城怀念着建德,一路奔波的汝南王却激动的看着长安的城墙,三年了,他终于回来了!他马不停蹄的往皇宫走去,他在京城外已经洗漱换装,下马后他稍稍整理下衣衫,就先去拜见拓跋曜。拓跋曜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看到三年不见的儿子,他脸上也没太多的喜悦,只对他颔首道:“去拜见你曾大母。”
汝南王应声退下。
太皇太后虽因林季华的缘故,不是太喜爱汝南王,可咋见分别三年的孙子,她心中还是很开心的,对汝南王说:“总算回来了,你爹是个狠心的,把你丢在穷乡僻壤一放就是三年。”
汝南王说:“平城是我们旧都,孙儿过的不苦。”
“好孩子。”太皇太后抬起枯黄的手轻拍汝南王的脑袋。
林季华泪光微闪的看着儿子,母子两人等回到林季华的宫中,汝南王跪下给生母连磕三个响头,“孩儿不孝,让阿姨为孩儿担忧。”
林季华连忙将儿子扶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头疼吗?”
汝南王摇头,“不疼。”
林季华看着散三年不见,已经长成大人的儿子,脸上不由带了笑容,“路上累不累?”
“不累。”汝南王摇头。
林季华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回来就好。”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太皇太后时间不长了,她跟儿子团聚的时间也不多了,她要好好珍惜,“卢氏我见过,是个好孩子,你会喜欢的。”
汝南王脑海中谢四娘的容貌一晃而过,他定定心神,点头说:“父亲和阿姨喜欢的人,我都喜欢。”
林季华迟疑了下,柔声问:“我听说你跟谢家四娘子交情不错?”
汝南王说:“她是我师姐,我只把她当半个妹妹。”谢四娘年纪虽比她大,可心性方面跟孩子一样,汝南王真说不出把她当姐姐的话。谢四娘天真娇憨,要说汝南王不喜欢她是假的,可他也明白卢氏比四娘好太多。谢家已经有太子妃,不可能会在他一个皇子身上花费太多精力。比起谢家,还不如找卢氏。
林季华心疼的摩挲着儿子的鬓发,“以后跟阿卢好好过日子,尽早生出嫡子来,孺人可以宠,但不能越过正妻。”
“孩儿有数。”汝南王说,妾是玩物,妻子才是他的齐者。
林季华迟疑许久,终于开口问儿子:“你见过谢娘子吗?”
“见过。”汝南王道,谢知是宫里的禁忌,因此汝南王给母亲写的信上从来不提谢知的事。
“她过得如何?”林季华问,谢知一去十一年不回来,京城传什么的都有,林季华不信那样的人会在边关凋谢,她一定生活得很好。
“她过的很不错,阿生也很乖巧聪明。”汝南王说起阿生,嘴角泛起笑意,他跟着谢灏学了三年,阿生也当了他三年小师弟,比起宫里那些糟心兄弟,汝南王觉得阿生乖巧多了。
“阿生?”林季华怔了怔问儿子:“你说的是长宁侯秦显?”
“对。”汝南王有些惋惜的说:“可惜我没有阿妹,不然真想让阿生做我妹夫。”
林季华失笑,“你现在努力生女儿也不迟。”她难得听到儿子如此稚气的话,忍不住打趣儿子。
汝南王摇头:“不行,阿生都六岁了,他是谢娘子的独子,秦家肯定不会让他娶这么小的媳妇。”
“什么?”林季华一惊,“你说谢娘子就这么一个孩子?”
“是。”他也挺奇怪谢娘子为何只有一个孩子?虽然阿姨也只有他一个儿子,可他父亲不止他一个儿子。他记得四娘问过谢娘子,谢娘子说如果孩子生太多,她就没精力做别的事了,所以她不会多生孩子。
汝南王第一次听说,会有女子不愿意生孩子是因为不想分散精力。他打小见惯了宫内外各种贵夫人,就没见过谢娘子这样的,难怪父亲对她念念不忘。他惋惜的就是秦纮太平庸,配不上谢娘子。他以前听说秦纮是美男子,可看现在的秦纮完全不觉得他是美男子,跟父亲完全不能比。
林季华想了一会,微微一笑,谢娘子肯定是觉得养孩子太麻烦才不多生,她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传宗接代而强迫自己生孩子的人。不过这种话就不要跟儿子说了,免得他多想,“就算回来了,谢先生还是你先生,不要忘了先生。”
汝南王恭敬的说:“孩儿明白。”
林季华见儿子满脸疲色,也不跟他多说,催着他去洗漱休息。汝南王应声退下,明天他还要去卢家,需要养足精神。
林季华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息,她心里是希望儿子能娶谢家的女儿,可是没人可以反对太皇太后和陛下的决定,只能说儿子跟四娘有缘无份。
京城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汝南王的婚礼,平城谢灏和独孤氏也在准备四娘的婚礼,她婚礼订在六月初,谢知和谢兰因都过来帮忙了?谢知拉着四妹、母亲和凤容躺在木榻上做玉娘魂牵梦绕的美容,四人脸上都混合绿豆粉的清洁面膜,然后由丫鬟用一块块的热毛巾在脸上敷着,一点点的按去脸上面膜。
四人做好清洁面膜,又让丫鬟全身按摩了一番才起身,四人穿着宽松柔软的丝绸寝衣,坐在暖房里喝花茶。这间外间是谢知让人搭建的玻璃暖房,一半是木屋,一半是落地的玻璃窗户。当然因为技术不过关,这里的落地玻璃窗户不是整块的,而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嵌在窗上的。
即便如此,这间暖房建造成后都惊呆了所有人,大部分人都认为龙王水晶宫也不过如是。也幸好这间暖房是在谢知别庄建造的,并不对外开放,知道的人不多,不然肯定引起大轰动。暖房里错落有致的摆放了不少盆栽,让人可以不分时节的赏花。
今年的春天来得外迟,都快三月入夏了,边关这一片积雪都没化,农民连土地都开垦不了。暖房里没有烧火炉,但有日光射入,暖房里温暖如春,仿佛一个天然火炉。谢知看着外面残存的积雪,忧心的蹙眉:“今年春耕耽搁太晚了。”
谢兰因也担心道:“希望今年入冬也晚。”不然今年粮食收成就悬了。
谢知和凤容没说话,她们来这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几次入冬完的年景,倒是常常有九月下雪的天气。
四娘跟谢知学了几年,也知道春耕耽搁意味着粮食减产,她喃喃道:“又有人卖儿卖女了。”
谢知偏头问凤容:“崖州那边稻种耕种如何?”
凤容说:“收获颇丰。”占城稻在北方不起眼,在南方却大放光彩,尤其是崖州附近,莫说是双季稻,就是三季稻都能种。
谢知说:“那你多派几条船过去运粮。”
“我知道。”凤容毫不犹豫的点头,从崖州运粮过来,代价太高,他们基本不做这事,但今年要是耽搁收成的话,代价再高也比让饿死人好。
谢兰因自软榻上直起身体,对丫鬟说:“去给我搬个床榻来,这软榻太软,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花房里的软榻,谢知是参照了沙发款式,里面垫了柔软的棉花。这时代也有天然海绵,但海绵需要去海里打捞,太劳民伤财,谢知就让人垫了棉花,新棉花一样柔软,人坐上去都可以嵌在沙发里了,谢兰因坐不惯。
谢知看着谢兰因说:“阿娘,你要起来多走走,别整天待在房里,不然你腰更受不住。”
谢兰因摆手:“老了,不折腾了。”她都当祖母了,女儿还想自己如何?
“老了也不能坐着不动,你总不想变成三嫂那样吧。”谢知说,她说的是秦三的老婆贺兰氏尉迟氏也才三十多岁,可看着完全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祖母。不是说她保养的不好,她脸上也没太多皱纹,皮肤也细腻,可就是太胖,一胖毁所有。
谢兰因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她那哪是不动?她是完全躺着了。”
谢兰因也劝过三媳妇几次,可三媳妇依然如故,谢兰因能怎么说?身体是自己的,别人管不来。提起贺兰氏,谢兰因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听说小八在日本还有几个妾?”
谢知说:“目前有三个。”
谢兰因嗔女儿道:“你怎么不管管他?这样柔娘多苦?”秦家郎君大部分都没有妾,这倒不是说他们没别的女人,但至少他们身边的女人都是玩物,没有名分。家里正经纳妾的只有秦绍和秦八两人。
“我怎么管?”谢知没好气道:“这妾是她收进来的,我还能让她送回去不成?”
谢兰因一愣,“你说这几个妾是柔娘允许的?”
谢知无奈的颔首:“是。”她顿了顿说,“她说反正是倭姬,回了魏国就没正经名分,就当是找通房。再说总要有几个能联姻的孩子,她不想把自己儿女送出去。”谢知以前总以为所谓通房就是没名分的妾,等她成亲后才知道所谓通房,就是在夫妻房里伺候的丫鬟。古代贵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算是夫妻欢爱也要下人伺候,这时候就需要通房上场。
说来古代的妾都承担着丫鬟的责任,不止是普通人家,哪怕是皇宫里,宫妃除了伺候皇帝外,也要伺候皇后或是宠妃。当然不用干粗活,但是递胭脂、碰衣服之类的活是要做的,这还代表着一种荣耀,代表着正妻的看重。
一般整天待在自己院子里,就白天过去请安,然后就回去自己过自己日子的妾室是没前途。除了皇家和顶级贵族人家,寻常人家侍妾也不可能有这么舒服。不然侍妾日子不是比正妻过的都舒服?作为现代人,谢知很难理解古代贵族连上床都懒得动手的习惯,但她尊重妹子的选择,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谢兰因一听是柔娘允许的就放心了,“阿柔说得也没错,小八要是没几个庶女,难道让嫡女联姻?”儿子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纳倭姬为妾,这边娶高门贵女。
谢知暗忖,又不是没别的法子,只不过联姻是最快最便捷的选择。
谢兰因又问谢知:“我听说阿狼这次回来,要把柔娘的女儿带回来给你养?”秦纮半个月前去扶桑,暂定今年九月回来。
“不是给我养,是给我了。”谢知说。
谢兰因讶然问:“你是说正经的过继?”
“对。”谢知无所谓的颔首,“我都跟五哥说好了,这孩子就当我们嫡女。”她妹妹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谢兰因问:“那美娘回来吗?”
“不回来,她都跟她表哥订婚了,满十三岁就出嫁。”谢知说,秦八现在也就两个女儿,哪能都回来?柔娘允许秦八纳妾,就为让妾生女儿联姻,连庶女都回来了,秦八纳妾有何意义?
谢兰因对女儿说:“说来阿生也有六岁,你也该再生一个了。”
谢知一笑,“是啊,我要再给阿生添个弟妹。”
谢兰因、凤容和四娘听谢知这么一说,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谢知肚子上,三人异口同声的问:“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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