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愣了好半晌,她手虚握成拳,正贴在他的胸腔处,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她抬起头,去看江礼。
午后的阳光自西边洒下,他逆着光,把她护在怀中,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十六岁的郭襄为何会爱上杨大侠。
她望着江礼,久久失神。
“朵朵。”江礼压低嗓音,用温柔的语调唤她。
她这才醒过来,面对这暧昧的称呼,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两朵红云。
硬着头皮,还是应了一声:“……嗯?”
江礼微笑着,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你以前的眼光,可不怎么样呢。”
“……”
哪有这样说话的!林朵不知作何回应,尴尬得手足无措。
江礼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仍旧微笑着,专注地看着她。
另一边,关静怡和袁成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林朵从江礼的怀里退出来,说:“我先上去了,你在这儿等我。”
说罢,强忍着身体不适,擦过袁成的肩膀,匆匆跑上楼。
好在她宿舍楼层不高,取了西装跑下来,那两个碍眼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回宿舍的女学生们,用惊艳的目光偷瞄江礼,一脸激动。
这个少女杀手,林朵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人呢?”她走过来,问。
“走了。”江礼不甚在意地说。
她没由来松了口气,再看江礼时,态度不禁有些别扭。
“谢谢。”她低首,看着脚尖,声音很小,消逝在风中。
江礼慵懒垂眸:“你在跟谁说话,嗯?”
林朵不得不抬起头来,仍不肯看他的眼睛,只是机械性地重复了一遍:“谢谢江先生。”
江礼偏过头,去看宿舍楼两旁的绿树参天,阳光洒在他好看的侧颜,为他镀上一层暖色。
“你谢我?谢我什么?”江礼不放过她,“不是说两清,嗯?”
林朵俏生生地抬眼,说:“一码归一码,这不能相提并论。”
“看来你归的方式,和我归的不太一样。”江礼捏起她纤瘦的下巴,她眼角的泪痣隐隐发红,“林同学,你真是没良心。”
林朵头一扭,从他的大掌之下挣脱,他如此轻佻的态度,令她又羞又气,胸口一阵连绵起伏:“那你还想怎样。”
“我说怎样,你就肯怎样么?”
“当然。”她说完,察觉出不对,忙补充,“不过……不能是那种、那种要求。”
江礼挑眉:“哦?那种,是哪一种?”
林朵是个老实人,强装淡定,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红:“就是……就是你那天在公司……跟我说的……”
“嗯?”
“就是……”
“我说了什么?”
“你……”
“嗯?怎么不说?”
她想起那天他压迫性的贴近,好像她是他掌中猎物,任他探之取之。
而她就像受惊的鹿,吓得心脏砰砰乱跳。
活了二十年,她哪里见过这样狡猾的猎人。
怯怯抬眼,望见他眼底揶揄的笑意,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
她窘迫,尴尬的样子,被他瞧了个完全。
林朵将西装塞到他怀里,也不管他有没有接住,然后转过身,背对江礼,声音气恼:“我回去了。”
她头还晕着,哪有工夫跟他耍嘴皮。
刚迈出两步,江礼突然从身后拉住她的手臂。
用力一拉,她被惯性扯回,撞进他胸膛,磕得她额头一痛。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说:“干什么,我不知道,还不让人走么?”
江礼一条手臂搭着西装,低头审视身前的女人,翘起唇角:“林同学,有件事,我想你误会了。”
林朵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江礼道:“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想对你做点什么。”他再度抬起她的下巴,语调温柔,“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心脏,再一次因为他的话,砰砰乱跳。
他可真是一个坏男人,她想。不然,他为何三番两次地恐吓她,吓得她心跳都加速了?
见她还在发愣,江礼收回手,拉着她沿返途回去。
她连声唤他:“江先生,江先生!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江礼慢下来,眼底盛着笑意:“林同学这话,是在暗示我抱你回去么?”
林朵的脸又是一热,真是气死了,这个男人嘴里怎么就没有一句正经的话?
她分外认真地提醒他:“江先生,这里是大学校园,不是什么场所,请、请你自爱一点!”
“自爱?”
“对啊!”林朵以为自己的话奏了效,头头是道地教育起了江礼,“你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自珍,自洁,自爱,不能对女人拉拉扯扯,你这个样子,将来哪里会有女人肯嫁给你呢?”
江礼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介意在林同学的心里,做一个不洁之人。”
“……”实在说不动他,林朵撇了撇嘴,唤他:“江先生。”
“嗯?”
“你好脏啊。”
“……”
江礼拉着林朵向停车场走,同时在心里想,如果老师打了学生,会不会触犯哪条法律?
*
林朵坐在保时捷副驾驶上,窗外是不断倒退的风景。
肩上披着昨天江礼那件外套,车内开着空调冷风,她的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沉沉睡去。
等红绿灯的时候,江礼侧头,扫了她一眼。
她睡得熟,呼吸浅浅,眼尾泪痣为她这张清丽的小脸,平添三分精致。
嘴里闹得凶,其实,还是对他毫无防备。
算今天,他们才见过四次,她若真有嘴上说得那样讨厌江礼,又哪里睡得着觉。
豪车开入一片别墅区,他放慢车速,最终停在一间二层别墅前。
江礼下车,又走到副驾那边,曲起手指,轻轻敲车窗。
林朵被叫醒,迷迷糊糊抬头,见江礼站在车门之外,耐心十足地看着自己。
她这才发现车已经停了,而自己毫无察觉……
江礼为她拉开车门,微笑着说:“可以下车了,女士。”
林朵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总在他面前出洋相,她咬着嘴唇,说:“谢谢,不过我没有小费给你。”
江礼笑容不变:“能为这么美丽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
她下了车,见四周绿植修剪整齐,草坪茂密,别墅设计更是北欧风格,忍不住问:“这是你家?”
江礼没说话,只是瞧着她。
她被看得发毛,突然回想起了江礼先前的话。
“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她立即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抓紧衣领,小声说:“说好了,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你如果对我……对我做什么的话,我会叫的。”
“放心。”江礼说,“你一定会叫的。”
“……”
她还是随他进了别墅,甫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室内装修风格以白色为主,清清冷冷,虽干净,可也毫无生气。如果长期让她居住在这种地方,她都怕自己会疯掉。
江礼让她坐在沙发上,他自己坐另一边,大方倚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对着空荡荡的别墅,自语道:“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再不出来,我就毁了你的实验室。”
“别,别!”
安静的别墅,突然有人回应。
林朵回头,正好瞥见一个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从一个房间走出来。
他金发碧眼,明显是个外国人,看样子……还是个医生?
“江,你爷爷的身体还好吗?”他话未说完,看到坐在沙发上病恹恹的林朵,一脸惊奇,“江,你竟然,带了个女人过来?”
江礼没理会他,伸手指着林朵,说:“给她扎一针。”
说完,思及她先前说过的,什么洁不洁的话,觉得太便宜她,于是慢条斯理补充:“要最粗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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