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钟自明签合同和搬家只要应然的一句话,但是给他一间屋子上百件的古董搬家,却让所有人焦头烂额。
钟自明初来乍到从没经历过搬家,差点想把所有东西都囫囵塞到一个箱子里直接抬上车,还是屈达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他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找来泡沫纸认认真真将古董们一件件包裹好,然后才敢让搬家公司上手。
钟自明的新家位于一栋公寓楼的顶层,所在的小区是有名的明星小区,以其出众的安保和极强的隐私感成为一众还没能力买别墅明星们的住宅,而盛景娱乐为旗下艺人准备的宿舍也都位于这个小区。
应然给钟自明手里塞了一杯热奶茶,又把橘子从猫包里放出来,让爷俩儿坐在门口看,自己指挥着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将东西逐件归位。
钟自明自然是坐不住的,他捧着奶茶挨个房间溜达着视察,橘子因为刚到陌生环境还有点害怕,跟在钟自明脚步寸步不离当绊脚兽。
新家是两室一厅的构造,按照公司标配,正好是两人的宿舍配置,而应然正好借着同公司以及同一个经纪人的便利,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钟自明住在一起。
“我们以后就这样一直同居了吧——唔——”钟自明站在门口,朝着卧室的应然喊,屈达眼疾手快地去捂他的嘴,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喊了过来,一群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的员工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钟自明。
钟自明慢慢合上嘴,藏起自己的小白牙:“我说错话了?”
应然扶着额头从卧室走出来:“我们这种情况应该叫合住,我和你是合住的室友。”
“哦……”钟自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嘴里小声嘟囔着:“也没啥区别啊。”
等搬家公司的人走后,他们又花了半天的时间给家里做了大清扫。三人分工明确,独臂大侠应然负责擦灰,钟自明负责扫地擦地,屈达负责干体力活。橘子端庄地坐在被他体重压得摇摇欲坠的猫爬架顶端,俯瞰着三个忙碌的凡人。
夜幕将近,总算将家里整理成能住人的样子。
两间卧室,都是朝南。应然将带衣帽间的主卧让给了钟自明,理由是他可能不经常在这里住,但他转念一想,好像搬了家后,他的“生活水平”反而下降了,毕竟原本他还能和小殿下在一个房间睡。
钟自明欣然接受的同时还不忘问:“你不在这里住会去哪啊?你在别的地方还有住处?”橘子也配合他爸爸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像是在说,你外面还有别的猫?
应然噎了一下:“也对……不对,也可能有不知道的时候……”
“为什么会不知道?”
应然咬咬牙,决心和钟自明摊牌。这也是他纠结了很久后做下的决定,如今他和钟自明的距离越来越近,无论是同个经纪人,还是合住,亦或是未来有可能发展的其他关系,他都没办法再瞒着钟自明照顾到基金公司那边的生意。但同时他又要对基金公司上下的该员工负责,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一冲动就消失两个月。
“殿下,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
钟自明却根本没抓到他语气中的纠结,随口道:“你说啊——”
但他的话却被门铃声打断,门口站的正是罗卡,他们如今的经纪人。
罗卡的形象和钟自明想象的很不一样,曾经他以为这个金牌经纪人和屈达一样,在圆滑中带着一丝油腻,但罗卡则不然,他浑身西装笔挺,带着金丝边框的眼睛,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一副精英相,见到稍显凌乱的新家,还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抱歉,我有一点洁癖。”新经纪人声音低沉,即便是说着再普通不过的话,也想是在低吟浅唱情歌。
屈达立马反应过来,翻出来一双鞋套递了过去。罗卡套上鞋套后径直走到客厅,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文件夹,摊开到钟自明面前:“这是你未来半年的工作计划,我听应然说你不习惯电子版,特意准备了纸质版让你确认。”
“啊,谢谢你。”钟自明照例露出了因为惊喜反而像是受惊小鹿一样的表情。
但罗卡却完全无动于衷,他用手指在镜框边上扶了一下眼镜:“看过没问题就签个字吧,我好回去存档。”
钟自明低头认认真真看起文件,而罗卡一动不动地端坐着,配上他不健康的惨白皮肤,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像。
气氛安静得吓人,但钟自明和应然一个在认真看文件,一个在装透明人,只有屈达自己战战兢兢,在尚没来暖气的初冬里,脑门上竟然缓缓开始流汗。
“你在紧张什么?”罗卡突然看向屈达,不知是不是眼镜反光的原因,眼神中竟然像是射出了一道精光。
而屈达十分没出息,腾得跳起来喊道:“我没紧张。”
这回连应然都看不下去了,屈达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傻,他又尴尬地坐了回去:“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有点紧张。”
罗卡以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推了一下眼睛,动作之精准仿佛是设定好程度的人工智能:“不用紧张,你不会被开除,你会做我的助理兼应然和钟自明二位先生的工作助理。”
“Yes!”屈达激动得握拳挥舞了一下,动作却像是一只抽搐蠕动的毛毛虫,引来了三人的视线。
屈达顿时将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嘿嘿,你们继续。”
这时,钟自明也看完了工作计划,情真意切地和罗卡说:“我觉得特别好,就是拍戏和接综艺穿插着来,还有一些零碎的活动,挺充实的。”
“那你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钟自明在计划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虽然是用中性笔,但写字方式依旧是将纸卷起来悬空落笔,“这方面你是专业的,我都听你的。”他签完后合上文件夹,双手捧起递到了罗卡面前。
这一个举动甚至让罗卡愣了一下,他原本只准备抬一只手,这下却将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双手去接钟自明手中的文件。
罗卡审视着对面这个颜值极其能打的新演员,若说在看完他新电影的样片和生活照后他还有一丝怀疑,但这一刻他在心里断定,钟自明一定会火,会大火特火。
应然没骗人,钟自明的脸确实是不上相,面对面看他时,钟自明精致的五官甚至让人感动,这张脸本似乎天生就适合大银幕。
还有就是钟自明的气质和谈吐举止,他最初通过戚元得知他和应然的关系时,心里是排斥的,他向来厌恶这些借着金主的关系来玩票的,原本有一个玩票的应然已经够让他头大,更何况又来了一个钟自明。
但他见到钟自明的第一眼就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仿佛懵懂天真的少年生来就会让人产生好感。他的眼神清澈又坚定,他的后背笔挺,动作舒展,一举一动中都透着教养感,而有教养的人常常让人反感不起来。
偏偏这种结合了软萌颜值和书卷气质的类型在娱乐圈又不多见,仿佛上天都在给钟自明铺路。
“谢谢你的信任,我作为经纪人,也会对你的演艺事业负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罗卡说出这话时,与平时的语调并无不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也是一句极其认真的承诺。
“我不会辜负你的,”钟自明也认真地答道,“我会和应然一起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
罗卡不愿多说煽情的话,拎起包准备走,却被钟自明叫住:“留下吃饭吧,我们今天煮锅子吃。”
“锅子?”
钟自明连忙改口:“哦,就是火锅。”
“是啊,一起吃吧,”屈达也跟着帮腔,顺便下单了火锅外卖。没过半小时,就有专业的外卖小哥带着电磁炉、锅、底料、肉菜、碗筷,全套一起送上门来。
几个人还要了一箱啤酒,这是钟自明第一次喝现代的啤酒,一口下去苦得脸都皱了起来,但等好不容易有些习惯了,酒意也开始上头。
火锅的暖驱散了初冬的冷意,几个人围着锅,几瓶啤酒下肚,久违得开始畅想未来——这个对在场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奢侈的词。
酒过三巡,屈达已经彻底醉死过去,瘫在沙发上不省人事,钟自明也晕晕乎乎地躺在一边,罗卡视线扫过,给了应然一个眼神,两人趁机走到阳台上。
罗卡抱着手臂,板着脸问道:“所以,应总,你打算怎么办?”他将应总两个字咬得很重,带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应然点了一根烟,他已经许久不曾抽烟,但在这样温馨过头的气氛中,他仍需要尼古丁来让自己清醒。
“我不知道,”应然眉头紧锁,“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要告诉他真实身份,但现在我又不敢了。”
“他太理想主义了。”罗卡接过话头。
应然嘬腮深吸了一口烟:“没错,他理想至上,我却志不在此,我两边都没法抛下,却又不能两者兼顾。”
罗卡不去理会应然内心的纠结,给他下了最后通牒:“给你一个星期,想明白到底要怎样,你们的电影快到宣传期,已经不能再拖了。”
但他还没走出阳台,就被应然叫住。
“我决定了,既然他要理想,而他的理想里的一部分又是我,那我就陪他闯一闯。”应然的眼底像是有火在燃烧,在黑暗中点燃了罗卡沉寂多年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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