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将军,战王世子可是正一品!”
柳贞翼冷笑一声。
真当他兄弟好欺负不成!
虽然这几人确实是狗肉朋友,但混了这么久,义气总还是有的。
柳贞翼虽为礼部尚书之孙,然其父不过礼部尚书的次子,并不受礼部尚书看中,如今也是官职平平,他本身只是家中三子,文采武艺上都无建树,更不受家中重视,否则,也不会与边缘的战王世子混在一起。
只要礼部尚书一走,柳贞翼这一支估计连京城三流人家都排不上号。
柳贞翼自己也没什么大抱负,他就是典型的混吃等死,反正家中总不会少了他吃喝的银钱。
与柳贞翼混在一起的,情况基本与他差不多。
在这里,柳贞翼座位不上不下,一是因着他祖父礼部尚书健在,二则因为陆墨。
桃林入口那一出,柳贞翼显然与陆墨关系匪浅,而陆墨又是被皇上看中的。
这里的人早就成了精,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立马将柳贞翼的位置换得更靠前了。
柳贞翼之前来得早,他也清楚自己的位置何在,后面位置改变,稍一思索,就知道其中缘由。
他是没用,但在这个圈子混,要是没有眼力劲,那只有死路一条。
辨别其中弯弯绕绕的本事,几乎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柳贞翼并非真的堕楼,有机会他也想搏一把,但他资质平庸,深知好的家族资源不会放在他身上,连奋斗的门路都没有。
如今,陆墨不知道为什么变了,且被皇上看中,这就是个机会!
若说在桃林入口的时候,柳贞翼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只当狐朋狗友的义气打闹支援,但在换座位之后,他就深刻的明白了。
变了,不一样了。
这是个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
要不要把握?
站陆墨,就是与慕容冲对立,不站陆墨,只怕连这份薄弱的兄弟情分渐渐消磨。
柳贞翼斟酌许久,在看到陆墨看向慕容冲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时,一个激灵,恍若大彻大悟。
尼玛陆墨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眼神了?
别忘了这么多年这小子在他们面前什么模样!
特么能藏这么深的人,还一手娶到九公主,妈的这样的人内里颜色估计与他名字一样,都特么是黑的吧。
柳贞翼突然同情起慕容冲,陆墨连自己人都骗,耍起慕容冲这种敌人……不要太狠心!
所以,他果断站出来了。
等着陆墨与他秋后算账,还不如自己主动投怀。
柳贞翼在说完之后,小心打量陆墨。
果然,那人一副淡然地模样,仿佛早有预料。
艹!连他的选择都料到了,这小子能掐会算吗!
陆墨:emmm……好像还真能!有剧本啊!
慕容冲的脸僵住,什么?正一品?
比自己还高两级。
怎么可能!
他可是血雨腥风里面拿命拼杀而来的正二品啊!
不甘心!
一个受父辈庇荫的废物,凭什么享受这些?
慕容冲眼神冰冷:“战王世子既然有战王名号,不如就表演剑舞!拿剑来!”
他的身后,小厮颤抖着手递上一把剑,显然剑身极重,让他几乎难以负荷。
这是慕容冲出征之时,皇帝御赐的宝剑,三尺长,十寸宽,足足三十斤重的重剑。
据说锋利无比,磕碰一下都能少块肉。
玛的,这么重,谁的肉身能那么强大?
“无耻!”柳贞翼三秒钟之内已然决定当好头号小弟狗腿子,瞬加炸毛。
天下谁不知道陆墨手无缚鸡之力啊。
别说让他舞剑了,就是让他拿把木剑都不一定舞得起来。
况且,如今是双人上台,那就是要比斗的,如果陆墨选的其他的,倒是可以不用和慕容冲正面对上。
若是选择剑舞,傻子都知道两人会打起来。
柳贞翼想象着陆墨手握木剑,与慕容冲两剑相撞,那惨烈的下场,心里阵阵发凉,脸上更加愤怒。
他一定要阻止!
柳贞翼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形象,就算抱住慕容冲的大腿,也要阻止这一场完虐的比斗。
然而,他效忠的对象并不想理解他牺牲的心情,并拖了他两条后腿。
“可。上剑。”
踏春会上的剑,是木剑。
虽然外表闪闪发光,制作所用的是珍贵的银木,外表几乎与真的剑没啥差别,也摆脱不了木剑的本质。
轻巧,脆弱。
柳贞翼一脸绝望地目送陆墨上场,仿佛她去的是一条不归路。
他恨恨地看着是慕容冲,就是这个人,不要脸!
九公主也觉得慕容冲很是无耻,她看着依旧风轻云淡的陆墨,恰巧对上陆墨那安抚的眼神:“别怕。”
“叮!九公主好感度60。”
“很好!幸福值呢?”
“叮!九公主幸福值3。”
陆墨:“……”
她一脸木然地走向高台,心里已经炸了王炸,幸福值到底什么鬼东西,为什么这么难刷!
在众人眼里,就看到战王世子一副淡然模样,似是胸有成竹。
慕容冲盯着陆墨手中的木剑,更加不屑,这废物,连一把真正的剑都拿不起来,自己与她比试,简直污了自己的剑。
他摸了摸手中重剑:“战天,委屈你了。”
不,他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废物,委屈他的战天?
“战王世子,公平起见,你不如换一把真剑。”
这命令的语气,你脸大!
所有人都盯着那高台上,明明应该是剑拔弩张的氛围,偏偏有一方该配合的人视而不见。
陆墨冷淡:“就用它。”
“这木剑,只怕本将军的战天还未碰到,就化为粉末。”
慕容冲这话不是说说的,他内力浑厚,这剑又沾染大量鲜血煞气极重,别说木剑,就是石头,被这剑气扫到,也要变成粉尘。
台下的人终于意识到,这场比试,不仅仅是他们以前见识的文气。
这是带着血腥与肃杀的比试。
谁也没有规定,比试之中不能有损伤。
以往表演,也有一些崴了脚,摔了腿的。
那些或是自己不慎,或是有些阴死,却谁也不敢真下狠手,否则败了踏春会,惹了大长公主盛怒,指不定幕后主使都被挖出来。
然而,这一刻,谁也不能保证,慕容冲不会下狠手。
九公主是他前未婚妻,陆墨虽然是个童子鸡,可之前是真的拿李白荷挑衅慕容冲了,起因却又是李白荷先挑衅了九公主。
这么想想,换做谁都特么要不死不休啊!
这笔帐算起来,慕容冲夫妇有亏在前,陆墨夫妇被迫掉坑。
众人不由得想的更深,陆墨昨日请旨带九公主来踏春会,这已经在乡下成婚半年的慕容冲李白荷竟然也厚着脸皮过来,这是不是本就是慕容冲的一个阴谋?
且看慕容冲夫妇层层挑衅,还真有那么点味道。
这下子,所有人看着陆墨的眼神都带了同情。
看这小子砸血本一样地讨九公主喜欢,就知道他多喜爱九公主了。
毕竟九公主当初可是已经被厌弃了的,谁去接手都要冒大风险,谁知道皇帝心里怎么想的,是重新宠爱,还是更加厌弃?
他们的判断是更加厌弃为多,一个弃妇,名声上便矮了一截。
帝王喜欢的是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九公主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他们眼中,陆墨可谓是拿全部身家去赌,且是真金白银的身家。
这样都不是真爱,什么才叫做真爱?!
如今,陆墨这书生竟是被逼上场斗剑。
药丸药丸!
众人不忍目睹,只觉得陆墨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
九公主的心砰砰砰,一低头,就看到被自己握在手中的丝帕,脑子里不由想起来那箱珍贵的胧烟云丝,还有一起送来的各种珍宝,有贵重的,也有廉价的,但那份心意,无人能敌。
再抬头,看着桌子上一叠叠糕点,脑子里又浮现出马车上,一个个碟子,上头的点心可爱得她都不忍下口。
与此比起来,眼前桌子上的糕点,倒成了劣等品,明明曾经极为喜爱的,如今却也勾不起她半丝食欲。
陆墨。
这两个字以一种水的姿态,无孔不入,一点点渗透她,就像名字的主人,温柔,却不失霸道。
是的,九公主看的分明,陆墨表面温柔,骨子里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不像慕容冲,看起来好像挺霸道的一个人,实际上也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听什么信什么,否则,又怎会怀疑自己真的在后宫浪荡不堪?
而她,也恰恰需要这份霸道,给她安全。
她听说李白荷的生意做的风风火火,连锦绣楼与她都有合作,这样强悍的女子,她司徒明珠做不来。
皇宫养育了她,教导给她的是身份、脸面、尊严,她作为受宠的公主,只需要享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是了,母后去世,外祖没落,她除父皇宠爱再无依靠。
而父皇宠爱,不是一辈子的。
于是,十公主日渐嚣张的时候,她感受到了。退婚的时候,她看明白了。
只是,她除了皇宫,竟是无处可去,十几年的教养折断了她的翅膀,她不会飞,只会苟延残喘,只能自欺欺人。
而后,陆墨出现。
“叮!九公主幸福值20点。”
可这个人的宠爱,是否和父皇一样,绚烂而短暂?在她习惯之时,再次离开?
“叮!九公主幸福值-5点。”
“卧槽!幸福值还有负的?!为什么掉这么多?!我做错什么了?!系统,你特么不解释清楚,我们鱼死网破!”
陆墨简直要气炸。
她大把撒钱,努力装逼,好不容易把九公主高感度刷到60点,幸福值……3点!这好歹这个正的啊!
尤、其、是!刚幸福值还一跃到了20点!
她还没高兴半秒钟,立马摔到-5!
讲道理啊,跳崖都没这么刺激的。
“叮!九公主幸福值-20点。”
陆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墨懵逼地看着九公主以一种悲伤地眼神凝视着她,被一种“你是个天下最大的负、心、汉”强大磁场包围。
负心汉?
我?
撩都没撩上你好吗!
要说负心汉,不该是她身边的慕容冲吗?!
对了,还有慕容冲这狗东西。
那鄙夷的姿态摆的他自己都快抽筋了好么。
陆墨捏了捏木剑,啊,这操蛋的人生!她宁可去挖坟。
陆墨冷笑一声:“剑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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