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楼，姜洗没听见姜母叫她的名字，到了上面洗好澡，打开门看见姜母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她。
姜洗一愣，叫她，“妈，什么事？”
“确实是有点事，”姜母顿了顿，招她过来。
刚洗完澡，姜洗穿的泡泡袖的棉布长裙，空调温度适宜，夏日也清清爽爽。
她踩到拖鞋里，走到沙发边坐下，被姜母亲昵的揽进怀里。
姜洗懵逼的靠在她身前，小声问，“妈，这是干嘛？”
姜母想起嘉树和自己说的，心里对女儿更是心疼，幽幽的叹了口气，才开口道：“怎么在学校受了委屈也不和我说？”
姜洗不确定，她有受什么委屈么？
“我听说，有个你们学校的高二男生，对你不礼貌了，是不是？”姜母凝视着她的眼睛，有点心疼的问，她和丈夫忙于工作，很少关注姜洗，姜洗生来性格就冷淡，加上他们不够关心，青春期又变得叛逆，但受了委屈也不和家里说，她并不赞同。
高二男生？楼存？
姜洗拧眉，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姜母问，“妈妈，是裴嘉树和你说的么？”
姜母微愣，她最近就觉得洗洗和嘉树闹矛盾了，今天听她这么疏离的语气，心里更是有了猜测，她试探道：“洗洗，你之前不是叫嘉树哥哥的么？怎么今天直呼其名了。”
直呼其名？又不是皇帝？
姜洗乱扯道：“我都几岁了，还哥哥来哥哥去，让别人笑话，更何况在学校里这么叫也不好，会被人开玩笑，避嫌而已。”
姜母盯着她思考片刻，半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释然道：“洗洗，你想通就好，裴家关系多乱，嘉树虽然长相不错，学习也不错，但这种小伙子多了，我家女儿想要什么样的会没有？”她摸了摸姜洗的脑袋，感叹道：“我小姑娘的时候，可没有你现在长得漂亮呢。”
姜洗装作羞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姜母显然很吃这套，脸上笑意更甚，又把话题扯回到原来。
“之前因为嘉树，你非要去一中读书，现在你不喜欢了，妈妈把你安排到外国语好不好？”
原主居然是为了裴嘉树才念的一中，姜洗心里有些惊讶，虽然她对这个嘉树没有兴趣，但是楼存还在这里，她要让他偏离原来的命运轨道，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她来这个情境的真正目的就是他。
姜洗立马摇了头，否定道：“妈妈，我都高三了，再转学对我成绩也会有影响的。”
自家女儿的成绩，她是清楚的，所以这是借口，她也清楚，想到今天刘叔同她说的，天街公园，高二的那个男孩，少男少女的约会，姜洗对嘉树又这样快的转变了态度，她没法不往那方面想。
“那好，妈妈尊重你的意见。”姜母朝她笑笑，一面注意到她紧绷的肩膀几乎立马放松了下来，心中更是笃定了那个猜测，她和她闲聊几句，问她关于大学的打算有没有改变。
“出国？”姜洗讶异。
姜母笑，“我知道之前你还想和嘉树一起去英国，不过既然你有了自己的决断，还是美国比较适合你，你的兴趣方向在那边更好，是不是？”
姜洗：“……”可能是吧。
送走她妈之后，姜洗躺在丝绒大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一团乱，刚才姜母的话，说到楼存戛然而止，反而提到出国的事情，她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对裴嘉树突然没了好感，反而和楼存有什么。
可，他们现在还没什么。
所以姜洗真正烦的是，他们到底会不会有什么。
她也不知道原身到底是怎么想的，那种尺度的照片随随便便就给一个不相识的男生发了，倘若不是楼存太直男，心里弯弯绕绕不多，流传出去，只怕麻烦不少。
在宠物店的那番话，楼存深邃眼中的意味不明，还有他捏着她手腕时，掌心的灼灼温度，让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和她……
可，那怎么行？
虽然这里面楼存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实中，江月照毕竟曾经当过她哥，但转念一想，现实中，两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了，他甚至厌恶到来家里拜访，也要选一个她不在家的时候上门，程度可见一般。
更何况，江月照曾经明确表示过，他不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她高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网友兼校友，对方带她打了一年多的游戏，操作优秀，carry又高冷，从不嫌弃她菜，尽管知道游戏人物都是假的，但她作为被带的妹，还是忍不住对对方抱有幻想，结果高二的时候姜淳和江之城结婚，她偶然看到江月照在书房没退出的游戏ID，赫然是她的网友。
她初初欲动的少女心凉了大半，然而有一天只有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姜洗还是不死心的开口江月照，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就算过了好几年，姜洗对于这个答案还耿耿于怀，不能忘却。
江月照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牛奶，蹙着眉、略微垂眸，不假思索：我喜欢比我大的。
可爱一点，温柔一点，纯情一点，性感一点，她都可以，唯独比他大这一点，恕她不能。
江月照反过来斥责，让她现在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学习才是正道，他说的对，那个时候高二过半，学业的压力随之而来，少女情怀在日复一日的试卷考试中逐渐淡远，后来也有追她的男生对她表示过好感，她每次都要问对方喜欢比他们大的女生还是比他们小的女生。
有人说喜欢大的，有人说喜欢小的，有人嘴巴上抹了蜜，径直说喜欢她。
姜洗故作深沉叹口气，编出一个白月光的故事来，并且用江月照做原型，清俊忧郁，唱歌好听，气质矜贵优雅，把这个虚构的人描写的绘声绘色，以至于周围的朋友任凭她解释，都和旁人一样，对此深信不疑，一致认定她不谈恋爱是因为受了情伤。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情伤，他们不一起打游戏了，她对网友曾经的那么点悸动早就消失殆尽，现实中他是她哥，她更没有代入感。
当时岳林高中和江月照的P大相邻，有的时候姜洗周末没钱了去他那边蹭饭，会碰到他们寝室聚餐，偶尔有对江月照有好感的好看女生，她会偷偷问江月照，对方比他大还是比他小。
姜洗闭上眼，彷佛眼前又出现江月照看她的眼神，冷淡深邃，意思是让她吃她的饭，不要多管闲事。
她拉过轻软的枕头盖住脸，茫茫然之中，那双眼睛又渐渐的与另一双重合。
都狭长而单薄，眼尾微微上挑，但后者其中的情绪满溢，让人害怕之余，又难免心悸。
四月晚风清凉，拂过堆烟杨柳，木质楼梯的二楼平台露出开着窗的小孔，风进来，倍加清爽宜人。
阿姨上来叫姜洗吃饭，却听到里面没动静，刚抬手敲了几声，听到里面轻软黏糊、带着睡意的女孩子家的声音，说她马上下来。
房里，姜洗把脸上沾着的头发拨开，揉揉眼睛没劲的翻了个身，从乱成一团的被子中摸到硬邦邦的手机。
她正按亮去看时间，屏幕上一个小时前显示有三条信息。
姜洗用手指划开，瞥见信息内容。
楼存：学姐，我觉得这只猫有点想你。
他紧接着发来一张图片。
那只黄白混的小加菲猫两只后脚站在沙发边缘，爪子竖起、毛炸开，目光深沉，苦着一张脸盯着镜头，彷佛情绪确实如文字描述所说。
姜洗伸出手向下滑动屏幕。
楼存：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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