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在《百人入戏》之前, 还有两个月的空档期,纪溪本人在这个时候, 也绝对不可能闲下来。
她用《春衫薄》的报酬继续支付了外公住院的费用,并且尝试用剩下的钱进行一些投资。
阮好风看她一个人拿着笔在那里算来算去, 笑了:“哪有你这么算的, 你家里的事情先不要急, 我们先来定一个小目标, 让咱们家溪溪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等到你自己的价值上去之后,投资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机会和回报也会高很多。”
纪溪嘟着嘴, 无意识地将银色的原子笔抵在唇畔, 慢慢滑动着, 有点幼稚的可爱。
她问他:“我不太懂这些东西, 可以举个例子吗?”
“如果你自己能成为一个品牌,同时进行价值转换和品牌变现, 广告代言这些基本的机会就不说了。比如电影投资,有的导演不喜欢用新人,也愿意花大价钱聘请有野心的老人演员,在这种情况下签订估值调整机制协议, 拿你的业务能力和金字招牌承诺拍出作品票房达到一定数值后, 换取合同中的合法收益, 也是一种风险对赌。当然, 我并不是建议你这样做, 因为普通来说,这种协定都是以保护投资人利益为准则的,你自己会很吃亏,如果没有专业的律师,签合同时也容易出现这样的漏洞,”
阮好风说,“如果你放心,这些我会来帮你处理。但是原则上,只有你自己达到那个高度,你才有匹配相应财富的能力,所以最终还是要看你努力。”
看她努力,纪溪有点喜欢这个说法。
她想了想后,干脆利落地把银行卡交了出来,递给阮好风:“那好,我的工资就上交啦。密码是我生日,一切都听老公的。”
阮好风唇边噙着笑意:“就不怕我骗财骗色,然后跑路了?”
“那我不管。”纪溪托腮,笑着冲他歪歪头,“财是小财,色也是小色,要是你跑路了,看起来还是你亏得比较大嘛,阮先生。”
“皮得你。”阮好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顺手也把自己的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一脸严肃地说:“给你的小金库,夫妻间就是要公平一点。”
纪溪瞅着那张银行卡。
阮好风说:“密码也是你生日。”
“……”
纪溪的心一下子砰砰跳动了起来,一时间失笑。
这算什么?霸道总裁文吗?“女人,这张卡拿过去,随便刷”?
纪溪在心里小小地嘀咕着,可是阮好风不是这个类型的呀。
他说话的神情是那么自然,似乎也无意解释,他什么时候把她的生日设成了密码,这种隐秘的亲近陡然生出蛰伏已久的、醇厚的甜美,没有一个字说出口,却无声宣告着他明明白白的占有欲和亲近。
纪溪低下头,小心地把卡放进钱包最里边的夹层中,小声说:“知道啦。”
阮好风继续问她:“那你的假期有什么安排?”
纪溪想了想:“没有什么安排,要准备上《百人入戏》的综艺的话,可能会网报一个演技辅导班,我可以联系到我在电影学院的师姐,让她帮忙牵线介绍一下老师。”
阮好风挑眉说:“那你不如来找我。”
纪溪看了看他,有点微微的讶异:“找你?”
阮好风说:“可别小看我,我虽然不是正经表演艺术系科班出身,但是我上的表演课不比你少。另外,演员综艺最终的重点还是综艺,你在进步演技的同时,我也可以指点你一下综艺感如何培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好了,三秒已经过了,我宣布你已经答应了。”
纪溪笑了起来:“这也太随便了吧!”
阮好风接着问她:“那你的考虑结果呢?”
纪溪说:“好的!”
“那不就结了。”阮好风站起身来,心情很好似的,“走吧,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本来纪溪还想拉着他去吃一顿竖店沙漠边的小苍蝇馆,说是有一家花雕醉鸡相当好吃,结果被阮好风一句话堵了回来:“那个就不吃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飞这边吃,公司分部就在沙漠对面,以后还能叫外卖。”
纪溪一想也有道理,于是乖乖跟着他登机,直飞B市。
纪溪的行李很少,过来时半个箱子都装不满,回去之后加上剧本、小道具、这段时间收集的零碎小物件,阮好风单手就能帮她提起来。
她带着口罩和帽子,像一只小鹿一样跟在他身后,等进去检验登机牌之后,两个人又像之前一样,默契地分开,隔着很远的路,各自从不同的位置进入VIP通道。
只是阮好风那边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他的行程被胆大心细的粉丝团知道了,围堵在登机口的护栏边,以至于保安不得不过来维持秩序,阮好风跟粉丝互动了一下之后,这才赶着最后时间登了机。
为了防止有娱记和粉丝跟上机舱,他和纪溪的座位也是分开的,上去之后调整了手机模式,各自安睡,抵达前才悠悠醒来。
结果下机之后,阮好风遭到了更猛烈的粉丝攻势——粉丝几乎称得上是人山人海,一度围得机场水泄不通。
纪溪远远地瞧见了这样的“盛况”,知道阮好风大概是没有办法和她继续同行了,于是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她的小屋里。
小周不在,尉迟也不在。纪溪也觉得这样是很正常的——她到现在都以为尉迟是“阮好风妈妈”派来给她的保镖,故而不外出拍戏的时候,她的私生活也不会受到打扰。
她回到家中后,先把积了两个月灰的小屋收拾整理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个外卖,等外卖的途中顺便去洗了一个澡。
出来后,她看了看配送进度,换好衣服坐去沙发上,开始看阮好风的消息。
阮好风还没有给她消息,估计还在处理突发情况。她也不在意,手指戳戳点点,给他发消息:“那我什么时候找你来上课呀?”
刚发送出去,就有人敲了敲门。
纪溪站起身来,走到玄关边问了一声,是外卖员。透过猫眼看,长得有点凶神恶煞的,有一点点吓人。
她一个女生独自在家,家里的门是老式的,也没有防盗栓。纪溪的警惕性早在国外时都锻炼出来了,只说:“请您放门外吧,谢谢。”
外卖员就帮她放在了门外,然后走了。
纪溪还是不太放心,她等了一会儿后,把门推开一个小缝隙,想要蹲下去拿外卖,结果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墙边拐弯处传来:“怎么拿个外卖都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
纪溪吓了一跳,猛地一起身,头顶差点撞到门把手。
另一边阮好风则弯腰拿起了她的外卖,彬彬有礼地问她:“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纪溪揉了揉自己的头,起身给他打开门。
阮好风帮她把外卖拎进来,放在玄关边的置物架上。
又伸手找纪溪要拖鞋:“给我一双拖鞋,溪溪。”
纪溪没怎么在这个房子里住过,也没什么客人会到访,说起来仅有的两次客人都是阮好风。连她脚上这双,都是上上个月搬进来时临时买的。
以阮好风现在的身份,拿鞋套给他也不合适。纪溪于是找了半天,在梳妆台下尘封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一双简陋的塑料拖鞋,拿出来给阮好风用。
阮好风倒是不介意,大大咧咧地穿着就进来了,非常不拿自己当客人地找她要吃的:“给我留什么好吃的了吗?”
纪溪这才反应过来,答非所问:“你怎么过来了啊?”
阮好风说:“这几天先住你这里了,顺便给你上上课。行李一会儿小周他们送过来,还差什么东西,我们一起出去买。”
“哦……”陡然面临阮好风的这个决定,纪溪有点反应不过来。
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不是吗?
她想起阮好风刚刚喊饿,于是把自己的外卖拿过去,有点讪讪地说:“我是没想到你会到这边来,家里也没别的吃的,做不了饭,要不你先吃我的吧,我再点一份。”
然而她点的是一份蔬菜沙拉,放眼望过去一片青翠。
阮好风看了半天,问她:“你怎么吃草呀溪溪?刚不久还拉我去吃花雕醉鸡,怎么现在就吃起草了呢?”
纪溪这下听出了他在笑她,小小地“哼”了一声,为自己争辩道:“我想再瘦一点啊,这样上镜的时候才好看。”
她是看了《春衫薄》后期剪辑的镜头效果的,平心而论,她已经算是非常纤细的类型,然而镜头上的她却像是被生生调大了一个度,尽管远远不至于“丰满”的程度,但是这种效果呈现却让纪溪心里打起了鼓。
演员的形象要求是最重要的,而且最基础的一个理论就是,如果形体不能控制在一个业内标准的范围内,那么相应的在演戏上的表现力就会大打折扣,也无法呈现观众眼中的期待值。这一点,也是和音乐剧有本质不同的,纪溪最开始入行的时候,总是被同事笑,说她像一根豆芽菜。音乐剧要求长时间地控制气息、发声、体力的保持,如果没有足够的身体状态支撑,很难完整地演完一场音乐剧,更不要说一周跑好几个场次,这也是为什么这一行的演员重视力量训练远甚于身材管理。
当时纪溪为了唱音乐剧,还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增肥,不过效果不大。她属于吃不胖却也不会过瘦的人,要胖很难,可是要再瘦一点,更加难。
她小声嘀咕:“这两个月拍戏瘦了一点,可是睡了两晚上饱觉就长回去了,我也没有办法呀。”
阮好风含笑看着她,知道她是为了之后的综艺节目做准备,也不继续闹她了,自己另外点了外卖。
纪溪一边吃一浏览这段时间的信息,分析娱乐圈的市场走向,也没有注意阮好风到底吃了什么。只是她咽下最后一口青菜的时候,阮好风给她夹了个水煎包过来。
“吃了,碳水化合物不能不吃,塑形瘦身的前提是保持身体健康。”
纪溪就吃了。
吃完后,阮好风主动去收拾了餐盘,打扫卫生。做完这些后,他又拉着纪溪下楼去小商铺里买东西。
因为这是个比较安静的居民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人打扰,阮好风只带了个口罩就跟她并排走在了一起,挑东西也大多是挑双人份的。
家里的餐具没有添置,买情侣款,水杯只有一个,原来的也不要了,直接买新的情侣款,总之都是成双成对的。
阮好风出乎她意料的,在倒腾、布置她的小屋这件事上非常感兴趣,像是喜欢这种贴近生活的感觉。
拉着她买完日用品,还要拉她去家居店,之前装修后破损的,或者没有来得及装的东西,他全部都要买下来,然后叫家居店的人帮忙装车、运送,还挑了一些小玩意儿,例如绒毛抱枕、小灯饰之类的的东西,统统都是粉红色的。
纪溪跟在他身边,小声问:“原来你有一颗少女心。”
阮好风倒是疑惑起来,问她:“女孩子不都喜欢粉色吗?”
纪溪冲他吐吐舌头:“可我不是呀,我比较喜欢鹅黄和浅蓝色。”
“哦……”阮好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选好的这一批小玩意儿,最终还是决定就这样了,“那就是我喜欢。”
后来阮好风甚至还想给她买一个公主床,被纪溪咯咯笑着拒绝了:“我不要,感觉好奇怪呀。”
“是吗?”阮好风倒是没有坚持,反而很认真地问了她一句,“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
纪溪冲他吐舌头:“我不是爱童话的小女孩啦,现在每天过得很粗糙的,配不上这么好看的床呀。等我被这张床养刁了皮和骨,再到片场里去喂蚊子,估计都会娇气得不愿意。”
阮好风低声笑了笑,只是又来揉她的头,轻声说:“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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