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港施婉柔拜见永兴商行长公子”
“拜见长公子”
施婉柔与众人向刘建拜道。
“不必多礼,都快起来”
刘建挥了挥手,众人站直身躯。
刘建则打量了一番众人,最终将目光投向已四十多岁的施婉柔身上。
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施二姐。
虽然就长相,身材,样貌不算出众,然而气质可一点不差。
想想其主政旧港也一二十年了,旧港如今也算是南洋一地的商贸大港,而且也算是南洋中汉人最多的地方。
说起旧港的来历,就不得不说一个曾经的海盗头子陈祖义。
陈祖义是广东人,因犯事最后举族南迁至南洋,并逐渐在南洋发展壮大,成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海盗头子。
后来郑和下西洋,在本地海商施进卿的帮助下,最后消灭了陈祖义。
而施进卿最终也被朱棣封为旧港宣慰史,成为旧港一地的汉人领袖,统领。
按理说和许柴佬一样,刘建应该对施进卿包括旧港的汉人非常同情,非常认同,也愿意接受他们。
可问题就在于与许柴佬和吕宋那边的汉人不同,旧港的汉人大多都信奉天方教,而且施进卿对吕宋的统治也有别于许柴佬,旧港的统治方式和南洋普遍存在的土司,土部差不多。
而无论是天方教,还是土司制,都是刘建无论如何也不可接受的。
所以与接受吕宋汉人归附不同,旧港汉人刘建虽然有心接受其归附,但必须得改改规矩才行。
“公子大名,南洋诸地早有传扬,不过南洋诸国均为大明藩属,公子此举难道不怕大明兴师问罪?”
施婉柔拜道。
刘建一听,暗笑一声,这一来就来王炸啊,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啊。
或许施婉柔也听过一些永兴商行的规矩,土司制和天方教,这是刘建必须要清除干净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要这个前提不破,其他皆可谈。
“大明如何,我无权干涉,但我要如何做,也不是施二姐能决定的”
刘建笑道。
施婉柔一听,皱了皱眉,与左右相视一眼。
看来这刘建也不是易于之辈啊。
在来之前,施婉柔已与众人商议过了,作为汉人,同时如今又是如日中天的永兴商行,归附自然并无不可。
至于大明,大明推行海禁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永兴商行,以旧港目前的实力,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周围强敌给吞并。
别说满刺加,亚齐,就算是满者伯夷,目前旧港也比不了。
所以既然永兴商行要鲸吞整个南洋,作为汉人聚集地的旧港,自然没有理由与永兴商行争斗,何况自己也没有实力阻止啊。
既然同样会被人兼并,被同是汉人的永兴商行兼并要好得多得多。
至少血缘,认同上,要强许多,以后还能继续以汉人自居,也免于必须要想办法融入南洋中去。
只是永兴商行的两个政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但也不是不能谈判,故而在得知要去交趾见刘建后,施婉柔等人立时便答应,北上交趾。
“可公子与永兴商行应不仅仅是鲸吞南洋,我听说公子从中原移民数百万在南洋各地安置,这次公子鲸吞南洋,加上交趾和占城四国,所得人口最少也应在一千三百万以上,加上汉人移民,南洋汉人和原有的土著,如今你们麾下的人口没有两千万,也该有两千五百万以上,这么多人口,仅仅只是一个商行,恐怕已不妥了,故而称帝立国,肯定是早晚之事,若真到那时,便是和大明分庭抗礼,大明也不可能巡视南方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出现,故而大明必会倾巢而出,荡平南洋,而你们在南洋立足未稳,又杀伐过重,结果岂不是一目了然”
施婉柔说道。
“立足未稳,杀伐过重?若我不如此,又怎会在南洋真正立足,南洋一地早在秦汉之时便与中原多有来往,近在咫尺,可惜如今确找不到一处中原之景,天竺,天方势力在此立足,盘根错节,威胁华夏海域安全,岂不可惜,我身为炎黄子孙,自当义不容辞,南洋众人如何,与我何干,我所在意的是我华夏苗裔的安危,炎黄子孙的福利,认同者自当融入这大家庭中,背弃者自当人人得而诛之,又何必多言乎”
刘建笑道。
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刘建瞪了一眼施婉柔,心中想着。
“你,这是何意”
施婉柔一听大惊。
“我想我们所作所为,施二姐应该也听过的,不然也不会来此见我,更不会如此试探我的口风,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汉人,我自当接受,然天方教是我大敌,天方祸害西洋便可,我可不希望我的后花园被天方给祸害了,另外我要的是天下凝一,万众一心,若这两点施二姐能够接受,我可以让施二姐继续在旧港主政十年,之后便退休养老,颐养天年,我绝不亏待,若施二姐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还是会放施二姐回旧港,但未来如何,我就不能保证了,我想我军军力,施二姐也见过了,为了一地汉人生灵,还望慎思”
刘建淡淡的说道,神情也开始凝重起来。
施婉柔听后,又皱了皱眉,看着一脸淡然,面色开始有些变化的刘建。
施婉柔心知要想说服刘建保留原有的一切,应是不可能之事。
还可以主政十年啊。
施婉柔心中想着。
“难道你就真的不怕大明来攻吗”
施婉柔又问道。
“大明如今已是外强中干,不瞒施二姐,今年我参加过大明的会试,还没怎么用功呢,就弄了个头甲头名,由此可见一斑,而且据我大明内线来报,最近大明正忙着在各地清点人口,毕竟丢了上千万人,谁也受不了不是,更别说大明北方蒙古威胁日重,而大明还不自知,确在向云贵集中人力,兵力,物力,准备对麓川的大战,这个时候大明有多少能力,精力来管我呢”
刘建笑道。
大明现在什么尿性,别人或许看不透,但刘建心知肚明。
想想以后麓川土司叛乱而已,大明就前后花了十多年,动用了几十万兵,几百万百姓,最终确是无功而返。
再想想后来播州土司叛乱,大明同样花了大力气才最终平定。
更别说那影响了大明国运的土木堡之变喽。
所以对于大明,刘建可真不怕。
再说南有麓川,北有蒙古,国内又要彻查人口走失,失踪,大明会不会来都是一个问题。
看着颇为自信的刘建,施婉柔也没辙了。
要说天方教,放弃就放弃,反正施婉柔也不信那什么真主,主要是旧港内汉人信得多,回去告诉他们不信就行了。
有永兴商行这样的高压,加上施婉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这些人还是听得进去的。
至于继续按土司治理,看来是没戏了,不过还能再主政十年,如今自己已经四十多,十年后也就是五十多,也够意思了。
哎,这都是命啊。
施婉柔暗叹着。
“就依公子之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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