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别人家的门房，种别人家小花园，这些倒还都能赔偿得起，但那些……藏在砖头里的大元宝，该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吧？
“想什么呢？快来洗手。”
“哎！”
顾青青趁着洗手的功夫，偷眼看了看内间的地砖。
也不知老祖母拿了人家多少钱，这要是哪天人家宅院的主人回来了，菜大不了送给她，门房也可以算出租赁钱，可要是花掉的银子太多赔不出来……
不对！
顾青青猛地晃晃头，狠狠的拍了拍脑门：哪有人搬家不带走金银财物的？那些钱不可能是祖母偷的，乖祖母怎么可能偷钱！
可是，祖母穷苦的都要偷别人家的门房来住，怎么可能存下那么多钱？
要是她真的有钱，江婆子不会丢下她不管！
江三鱼是什么脾性，要是知道祖母有钱……
那有没有可能，祖母知道子孙不孝，故意藏着傍身钱不给他们知道呢？
不不不，这好像也不可能，一家人过日子，同吃同住……
整整一小天，顾青青都陷在精神内斗中，无法自拔。
到晌午，杨月华母女俩收摊回来，她也没想通祖母究竟有没有偷钱。
午饭是佳人做的杂粮馒头配清粥，另外炒了个小白菜。
她们是把所有食材卖了个干干净净才回来的，吃饭时稀罕巴巴的吃着小白菜说，往后有她们娘俩在，可别乱花铜板去买菜。
“这菜没花钱……”
“对，这
菜不是花钱买的！”顾青青抢着插嘴，赶在乖祖母说出实话之前赶紧道：“这是我挖的，我自己去的。”
要不是为了给我解馋，祖母不可能又去那个几年都没去了的院子，她做一切都是为了我，难道我就不该为她承担后果吗？
应该！太应该了！
所以，我家祖母才没做偷偷摸摸的事，翻墙挖菜，砸墙抠门，都是我做的！
将来要是那家的主人回来讨债，所有后果也是我一力承担！
想到这里，她不等杨月华母女发现角门好奇追问，直接“憨厚老实”的指着炕边衣柜后头的小门：“我呆着无聊，便把墙抠了，小白菜就是我自己溜过去找到的。祖母没去，她一直在家等着我来着。”
“啊。是吗？你怎么不等我回来，万一砖头砸了脚呢！以后再有这样出力的事，都等我回来了再做……”佳人说着捧起顾青青的手翻看，确定没有刮破，这才放心的松手：“你怀着孩子呢，可要小心些才行。”
两人说话间，杨月华一直看着乖祖母脸上，那忍俊不禁的奇怪表情，不懂这祖孙俩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那以后佳人陪着你去，就也带上我吧，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的紧呐！”乖祖母嘿嘿一笑，孩子似得眨眨眼：“万一那边荒宅里有坏人，祖母好保护你们啊！”
看着祖孙俩截然不同的表情，杨月华隐约猜到她们各自心意，
忍不住噗嗤一笑，差点喷出粥里的碎米：“那还是我跟着吧！省得你们这老的老，小的小，有身子的有身子，真要是冒出来个坏人，我怕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这并不是什么很好笑的话题啊，用得着笑到如此地步？
果然，顾青青好奇偷瞥时，便见杨月华盯着那扇新开的小门，若有所思。
她深深远远的眼神，仿佛是在回忆，又好像是在期盼。
“月华嫂子，你以前去过隔壁院子吗？认不认识那家的主人啊？”顾青青试探道。
“隔壁？”杨月华低头咬了一口馒头，嚼都不嚼的就往下咽，噎了好一会才回答：“没去过，不认识，我们搬过来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住了。”
“那你们搬过来多少年了？”
“这个我知道！”佳人把自己的粥喂给杨月华，扭头得意的道：“快二十年了！那时候我爹在对门将军府当差……”
“好啦！吃饭。”杨月华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佳人，示意她不要多说，然后有些为难的放下了筷子：“有个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嫂子有话尽管说。”顾青青一脸轻松的咬着馒头，仿佛对佳人没说完的话一点都不好奇。
杨月华见她确实也没有再追问的意思，这才擦擦嘴：“是李秀兰。这不是见我卖粥能赚几个钱，便也动了赚钱的心思。只是她会的都是上不了街的手艺……”
杨月华说的这个
人，顾青青是知道的。
似乎是个很会吃，性情也不错的寡.妇，家里孩子比佳人小几岁。
“她是想不出能做些什么，更不想做得类似了会抢了咱们的食客，便央着我来问问，讨个注意。或者玉儿还有没有别的手艺能做的，像我们这样不出本钱只出力的话，那她天天来门前磕头也是愿意的。”
杨月华这一番话说完，顿时弄得顾青青和乖祖母都愣了。
顾青青想不通，这人是缺钱缺疯了，还是在家无聊憋傻了，不就是做个街头小买卖，用得着这样么？
倒是乖祖母开了口，说是家里只有一块卖粥的布幌，桌椅杂物的也没有现成的，她才稍微明白了点。
布幌倒是次要的，锅碗桌椅什么的可都得花钱填，估计李秀兰是真的凑不出本钱。
不过……顾青青眼角偷瞄那扇半米宽的小门，胆战心惊的做了个谨慎的决定。
既然那院子的主人，走了都快二十年也没回来，那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吧？
咱们不去正院主院，就挑破烂了的院子翻翻，拼凑些简单可用的东西应该不难。
趁着能赚钱的日子抓紧赚，免得将来那宅院的主人回来了，该赔的银钱赔不起啊！
最好赶在人家回来之前，凑够银子买房搬家。到时候管你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咱一推二六五，你还能去现代弄个刑侦大队来查案吗？
对！
就这么办！
但是卖什么呢
？
刘秀兰有个想法还是很对的，不能因为她的摊子，影响了杨月华卖粥啊！
不影响食客吃早饭，那就往午饭晚饭上动心思？
镇上都是穷苦人，花钱吃了早饭的，还能愿意再花钱吃另外两顿吗？
那……顾青青想到个生意，顿时眼睛一亮：“祖母，要不咱们让她先卖几天菜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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