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嫔是在寅正三刻时分被奴才们吵醒的, 本来前一天晚上她就因为静好的册封礼一事而恼火了许久,所以这会儿突然被吵醒之后,她的语气就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怒气。
“最好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的话我饶不了你们!”
“主子, 胤禶阿哥发烧了。”今天夜里给敬嫔守夜的宫女本来就知道敬嫔昨天一整天都心情不好, 睡前更是因为静好的事情而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
这要不是因为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宫女是万万不敢扰了敬嫔的清梦的。
大概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敬嫔听到宫女的话, 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便连忙让人给她更衣。
“派人去请太医了吗?”敬嫔边穿衣服边问道。
“已经派人去请了。”宫女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边道,毕竟胤禶是皇子, 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耽误了,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可就得遭殃了。
“皇上那儿呢?”敬嫔突然想起来, 转头问宫女, “派人去请了吗?”
“这……”听到这个问题, 宫女就不像刚刚那样回答得那么果断干脆了,她心想谁都知道昨天是珍妃娘娘的好日子, 所以即便胤禶阿哥生病了,底下的人想着去请太医是正常,没有派人去请皇上也是正常。
毕竟真的派人去请的话,能不能请到先不说,反正让珍妃娘娘知道的话,那么肯定是不高兴的。
到时候敬嫔如果护着前去请康熙的人倒还好说一些,但是如果敬嫔一推六二五的话,那么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
再说了, 如果真的请到皇上的话,主子确实是会很高兴,但是他们怎么觉得这件事玄得很呢?
毕竟皇上有多宠珍妃娘娘他们是知道的,而他们主子有多失宠他们也是亲眼所见的。
所以景阳宫上下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奴才敢去景秀宫请康熙。
底下的奴才们在想什么,即便他们没有说出口,但是见宫女这个反应,敬嫔也猜到七七八八了,他们不就是看她失宠了,所以才不敢去景秀宫请人的嘛。
“废物!全都是废物!”敬嫔用眼神冷冷地刮了宫女一眼,然后道,“我管她戴佳氏如今是珍妃还是贵妃又或者是皇后,但是胤禶始终是皇上的儿子,如今胤禶发烧了,于情于理也该把皇上请来。”
说完,敬嫔伸手指着宫女道,“赶紧的,你立马去景秀宫请皇上过来一趟。”
“主子。”宫女被敬嫔这话吓得神色一变,直接在她面前跪下,正准备开口说话,琉璃便从外面进来了,边走边道,“主子息怒。”
琉璃是敬嫔身边的一等宫女,向来得敬嫔的看重,所以眼见着敬嫔如此动怒,琉璃也敢出声道,“如今已经是寅正三刻了,即便咱们如今派人去景秀宫请皇上,皇上也没法子过来的,主子。”
因为马上就要到了该上朝的时候了,胤禶即便是康熙的儿子那又如何?他总不可能因为他生病就罢朝的。
这点琉璃很清楚,她相信主子也会想明白的。
事实上敬嫔听到琉璃这么说了之后,确实是打消了派人去景秀宫请康熙的念头,她伸手把梳子丢回到妆奁里道:“罢了,咱们去看看胤禶。”
敬嫔想要派人去请康熙确实是目的不纯,她就想着在静好这样的好日子里如果能把康熙从景秀宫请来景阳宫的话,那么静好可就成了宫里的一个笑话了。
但是谁知道时间那么不巧,恰好卡在了康熙即将要去上朝的时候,这个时候她要是派人去请皇上的话,那么不仅不能让戴佳氏成为宫里的一个笑话,她自己反倒是成了一个笑话。
也正是因为怪时间不巧,所以从太医口中得知如果奶嬷嬷早点能够发现胤禶发烧,他就不至于烧得这么厉害的时候,敬嫔勃然大怒。
“混账!我让你们照顾胤禶,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敬嫔指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奶嬷嬷和给胤禶守夜的小宫女道,“来人,把她们给我拖下去,这样的刁奴我用不起!”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
奶嬷嬷和小宫女连忙磕头求饶,可是如今敬嫔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既是气她们没有及时发现胤禶发烧的事情,又是气她们毁了她一个给静好添堵的机会,这两个原因加在一起,足以让敬嫔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她们的身上了。
底下的人都知道敬嫔现在正在气头上,自然是没有人敢为奶嬷嬷她们求情了,等敬嫔说完之后,便连忙上前把人拖下去。
奶嬷嬷和那个小宫女疏忽职守,延误了胤禶的病情,敬嫔让人把她们拖下去,那贵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了,但是……
那贵人看了敬嫔一眼,见她虽然没有盛装打扮,但是见她抹了唇脂,身上的衣裳也不像是随便拿来穿的,心里便隐隐有些发凉。
其实那贵人也知道,敬嫔只是胤禶的养母而不是生母,自然做不到她这样全心全意地为胤禶了,但是眼见着胤禶都病得那么厉害了,敬嫔还想着先打扮一番,那贵人心里头还是觉得不痛快。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就是想趁机勾引皇上,亏得她之前还一副清高的模样,骨子里还不是狐媚子一个!
果然,胤禶还是得由她这个亲额娘亲自照顾才最为妥当的。
敬嫔并不知道那贵人已经记恨上自己了,她只为自己错过了一个给静好添堵的大好机会而懊悔不已。
……
从正殿离开回到自己的屋里后,那贵人是再也睡不着了,红梅打来了热水,对那贵人道:“小主,您刚刚跑得急,连袜子都没有穿,肯定会受了寒气的,奴才给您打来了水,您泡泡脚暖暖身子?”
说完,见那贵人愣怔着没有反应,红梅便道,“小主,奴才知道您肯定是担心胤禶阿哥的病,但是您也得顾及一下您的身子呀,而且胤禶阿哥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马上就能好了。”
不得不说,红梅这话虽然听着很假,但是那贵人听着却觉得十分的顺耳:“红梅你说的没错,胤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只是那贵人仍然觉得老天不公,同样都是皇上的儿子,她的胤禶比不上太子尊贵那就算了,好歹人家是嫡出,但是怎么明明都是龙子凤孙,却唯独只有她的孩子身子骨孱弱?
一想到胤禶小小年纪就病痛缠身,而戴佳氏所出的胤祐明明是早产却活得那般健康,那贵人心底里的那股不忿便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还有敬嫔!
那贵人想到刚刚的事情,又想到她当年自己亲手抚养万黼的时候,万黼却身体健康的,可是轮到胤禶被敬嫔抚养,却被她养得频频生病,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可见分明就是敬嫔没有尽心照顾好她的胤禶。
如若不然的话,底下伺候的奶嬷嬷和小宫女又怎么可能那么疏忽大意,连胤禶发烧了都没有发现呢?
分明就是因为敬嫔这个当主子的上梁不正才会导致底下的奴才都不重视她的胤禶。
既然如此,那么敬嫔也不配照顾她的胤禶了。
……
自从静好晋升为珍妃之后,景秀宫又添了一批宫女太监,不过静好身边的一等宫女还是石榴、荔枝、杨梅和樱桃,新来的宫女则自动成为二等和三等宫女,至于新来的太监,静好则将他们都交给小陈子去管了。
因为人人都知道静好得宠,再加上新来的宫女和太监也都没有摸清楚静好是什么性子的,因此即便景秀宫多了一批新人,但是却也个个都安安分分的,没有整什么幺蛾子。
这让静好很是满意,而更让静好满意的是杨梅调查的事情又有新的进展了。
“主子,奴才发现景阳宫那个叫小德子的粗使太监最近几次三番地往御花园跑,似乎想要和御花园的人套近乎。”杨梅把自己调查到的事情跟静好一说,“主子,您说这小德子是不是又听了谁的吩咐,想要打什么坏主意啊?”
虽然至今杨梅都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证明静好之前早产的事情是景阳宫的人干的,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小德子一定不干净,景阳宫内也肯定藏有什么秘密。
“很难说。”静好道,“小德子本来就是景阳宫的粗使太监,这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他自然不可能几次三番地往御花园跑了,尤其是……”
静好的话还没有说完,荔枝就进来了,给静好行礼后道:“主子,永和宫刚刚来人了,说要给您送一封信。”
“永和宫?”静好愣了一下,那不是乌雅贵人的宫殿吗?好端端的,她怎么派人来给她送信了?
“来的人是谁?现在还在外面吗?”静好问。
“是乌雅贵人身边的金钗姑娘,她说知道主子您贵人事忙,她便不多加叨扰了,把乌雅贵人派她送来的信给了奴才之后,她便先走了。”
荔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手里的信递到了静好的面前。
静好接过那封信之后,脸上的表情还是难掩惊讶,等她拆开信封看清楚里面的信写的是什么内容之后,静好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了。
*** ***
最近要问宫里哪一处的奴才最忙碌,那么肯定是内务府和御花园了。
内务府的忙碌就不用说了,因为内务府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皇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平日里都闲不下来,更何况现在将近年关的时候?
至于御花园为什么忙碌呢?那就得从静好的景秀宫说起了。
这紫禁城内有东西十二宫,但是静好的景秀宫却不在这十二宫的范围内,它位于乾东五所的正东方向,宁寿宫的正北方向。
这个位置极其偏僻,但是却不得不说,除了这个缺点之外,从前的静好并不觉得还有什么别的缺点,可是等她生下了孩子,又晋升为珍妃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因为伺候的奴才越来越多了,原本在静好看来大到不行的景秀宫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许多。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当初这景秀宫里里外外的,就只有静好和石榴两个人住,可是如今这景秀宫里有静好和小保康两个一大一小的主子,身边伺候的人他们母子两人的双手加起来都不够数。
如此一来,景秀宫的扩建势在必行。
前面说了,景秀宫这个位置地处偏僻,这算不上什么优点,但是绝对不是什么缺点,因为景秀宫位置偏僻,那么就说明了它周围多的是空地,不像东西十二宫那样,鳞次栉比的挤在一起,想要扩建也只能够从原有的基础上想办法。
但是景秀宫就不一样了,它可以往外扩。
不过如今将近年关,也不好大兴土木,毕竟大伙儿要忙的话也得先忙着过年的事情。
但是景秀宫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扩建没关系,可以先把后花园先建起来。
景秀宫的附近本来就已经有一个荒废了的园子,只需要派人打扫,再将成活的树木栽中进去便可以了,等开春之后景秀宫一扩建,再将两处打通,这园子便就成了景秀宫的后花园了。
这个工程可比扩建景秀宫要轻松得多,所以御花园最近都在忙着这件事。
“要不说人家珍妃娘娘得宠呢。”御花园的小太监们在干活的时候忍不住感叹道,“这住在承乾宫的贵妃娘娘和住在永寿宫的钮钴禄妃娘娘离御花园远着呢,尤其是钮钴禄妃娘娘,每次还得坐辇轿来,珍妃娘娘的景秀宫离御花园却隔着一个乾东五所而已,结果为了珍妃娘娘能赏花游玩,皇上居然给珍妃娘娘建一个后花园。”
“混小子,这主子们的事可是你能随便说嘴的?”有人就出声笑骂道,“这要是传出去,你小子小心倒大霉。”
毕竟嘛,你感叹珍妃娘娘得宠就感叹这个好了,扯上贵妃娘娘和钮钴禄妃娘娘做什么?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其他的另外娘娘不得宠是?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笑骂的人却也赞同对方的话,心想这珍妃娘娘比起当初的孝献皇后可真的是毫不逊色啊。
至少当初的世祖爷可没有想着给孝献皇后建什么后花园。
刚开始说话的小太监也知道轻重,便不再说这样的话了,但是却很好奇:“刘公公怎么想到移栽紫荆树的?我还以为现在恰好是冬天,他会移栽一批梅花树过来呢。”
“你傻呀?”另一个就道,“虽说这梅花象征着高洁,但是你忘了,这梅字听起来跟没一样,寓意不好怎么能往这儿移栽?刘公公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犯这样的小错误?”
他这么一说,另一个小太监就恍然大悟了:“对啊,我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难怪移栽紫荆树了,这名字好听又好看的。”
等所有的紫荆花都盛开之后,一整片的紫色花海简直别提有多美了。
紫荆花美,刘公公此时的心里更美,按理来说他这样和花花草草打交道的奴才,压根就没有什么机会去乾清宫,更没有什么机会在万岁爷面前露脸。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
乾清宫的太监突然来御花园,说万岁爷就后花园一事要召见他,刘公公顿时心里那个美得呀。
他就知道,就冲着万岁爷宠爱珍妃娘娘的势头,他尽心尽力的为珍妃娘娘办事肯定是错不了的。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公公虽然心里兴奋,但是来到乾清宫这样的地方,他也不敢随便造次,颔首低眉的,恭恭敬敬地跪在康熙面前给他行礼。
然而刘公公的礼是行了,但是康熙却没有直接喊起,跪在地上的刘公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情况……
不对啊。
刘公公突然有点心慌,心想皇上难道不是因为知道他尽心尽力的给珍妃娘娘办事,所以才让人请他来乾清宫的吗?
然而再是心慌,刘公公也不敢抬头,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继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似乎是过了许久,也好像就那么一会子的时间而已,康熙终于出声了,他道:“起来。”
“嗻。”刘公公顿时应了一声,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神色比之前要更加谦卑恭敬了。
“知道朕为什么传你过来吗?”康熙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了刘公公一眼。
此时在刘公公面前,康熙可没有了平日里在静好他们面前的那般温情亲和。
“这……奴才不知。”刘公公道。
“那朕问你,你为何往珍妃的后花园移栽紫荆树?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谁给你提议的?”康熙沉声问道。
听到康熙的话,刘公公的脸色一变,难不成给珍妃娘娘的后花园移栽的紫荆树出事了?可是不对啊,那都是他亲自挑选过目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这么想着,刘公公大着胆子偷偷地抬起眼睛朝康熙看了过去,结果谁知道恰好对上他的目光,吓得刘公公扑通一声就直接给康熙跪下了。
“请皇上恕罪。”刘公公虽然刚刚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但是瞧着康熙不像是要论功行赏的样子,当下也不敢瞒着给自己邀功了,开口道,“这移栽紫荆树的事情确实不是奴才自己想的,而是景阳宫的粗使太监小德子跟奴才提议的,说这移栽梅花到底是容易得罪人,但是移栽紫荆花就不一样了,还说……”
刘公公也不敢隐瞒,把小德子跟自己说过的话通通的都给说了出来。
康熙听完之后问道:“你与小德子相交甚笃?”
“回皇上的话,倒也不是。”刘公公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道,“奴才与小德子不过有几面之缘而已。”
“那怎么他给你提议你便照做了?”康熙问。
“因着小德子说……说他念着奴才曾经帮过他的同乡,便想着帮奴才出出主意,但是奴才也查过了,这紫荆树虽说中子有毒,但是它的皮果木华皆可入药,也很适合观赏。”
刘公公也不是那中容易轻信人的人,再加上他和小德子也无亲无故的,所以听了他的提议之后,他就去查了紫荆花的相关记载,确定它没有问题才决定往后花园移栽它的。
“哦?”康熙道,“那你难道没查到这紫荆花虽然香味淡,但是它的花粉是极其容易诱发哮喘症的吗?”
刘公公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给康熙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查阅的相关记载中确实是没有说紫荆花的花粉容易诱发哮喘症,要是奴才知道紫荆花还有这样的害处,您就算是让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万万不敢移栽紫荆树啊。”
“请皇上明鉴,请皇上明鉴呐。”
刘公公现在真的是恨死小德子了,虽然景秀宫的珍妃娘娘没有哮喘症,但是景秀宫里还住着一个早产的,金贵的小主子呢。
这要是真的移栽了一批紫荆树到后花园的话,即便一时半刻的胤祐阿哥不会有事,但是长年累月地接触下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患上哮喘症?
静好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觉得那贵人实在是心思歹毒。
因为哮喘是一中呼吸系统的慢性疾病,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诊断出来的,静好以前有一个朋友小的时候就出现过呼吸困难的症状,但是因为她的父母没有往哮喘方向想,以为她只是感冒而已,就照着这个错误的方向治疗,结果等后来严重之后,彻查才知道是得了哮喘。
但是那也已经晚了,因为小时候吃的药太多导致她身体比同龄人要孱弱许多。
静好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很替自己的朋友感到惋惜,她简直无法想象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小保康身上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
虽说哮喘是可以预防的,但是天生的和人为的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静好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得罪过那贵人了,她至于用这样狠毒的招数来害她的儿子?
之前收到乌雅贵人的那封信时,静好之所以觉得惊讶,那是因为信上写的第一句话就是——
害你早产之人是那贵人。
至于后面的内容,大致就是说那贵人对她恨意不减,打算再次对她下手,至于那贵人打算如何对她下手的,乌雅贵人也在信里说得一清二楚的。
当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静好对于信上的内容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当她得知御花园的人真的打算移栽一批紫荆花的时候,静好顿时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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