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斯大饭店二楼的2026房间,在郎聿文离开这里后,郎沛权将房里最亮的灯都关了,只开着一盏小灯,整个房间变得昏暗。
余贝湫踩着高跟鞋走进房中,在郎沛权对面优雅地坐下,“郎老爷,薛雅清还活着?”
郎沛权正在闭目养神,余贝湫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他,缓缓说道:“活着呢。”
“什么?”余贝大惊,马上坐直了身子,五官因惊恐而变得扭曲起来,声音也不禁吊高了一个调,“那时候你不是已经把她沉江了吗?我亲眼看着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世事难料啊,人算不如天算,就好像聿儿一样,当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飞黄腾达,如今羽翼丰满,我老了,已经控制不了他了。”
“可是,您当初答应了我的,等那件事慢慢平静后就到我家里提亲,可是,我最后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他离家出走了,我一直在等,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如今他回来了,您是不是该兑现您的承诺呢?”
“我是答应你了,让你嫁给聿儿,可问题是现在薛雅清没死,聿儿的心怎么可能会在你身上呢?”
“那……那你可以再让她死一次。”余贝湫犹豫了一下。
郎沛权微微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心底却是藏着一条毒蛇的女人,笑道:“余医生,没想到你比老夫更狠。”
余贝湫并不觉得尴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是在捍卫我自己的利益,有何不可?”
郎沛权一笑,“这点倒与老夫相像,但是,聿儿可不会这么想。”
“您告诉我,薛雅清在哪?”
“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自己动手?”
余贝湫没有接话,但郎沛权看见她的表情,已是满脸杀气。
“你最好别去惹她,聿儿已经见过她了,也一口咬定她就是薛雅清,现在的他不再是五年前的郎聿文,他上过战场杀过人。”
“您多虑了,我只是想去见她,我不相信一个被沉江的人还能活着。”
“其实,她这五年来一直就活在你的眼皮底下。”
余贝湫不解地看着郎沛权。
“她一直都在江城,如今是安义巷口的安家药店的安小姐,只不过这个丫头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顶着安晴的名字,不承认自己就是薛雅清,安家药店和八仙弄的正江小学堂两点一线的行动轨迹,有可能,她也许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您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失忆了?”
“不知道。”
余贝湫沉默了,她该去会会这个顶着安晴名字的薛雅清了,五年前能让薛雅清死过一次,那五年后也能再让她死一次!
回朗公馆的路上,郎聿文一直沉默,杨副官为了活跃车里的气氛,笑道:“那余四小姐长得可真漂亮,那脸蛋那身材,简直就是人间尤物,听说还是留学归来的大才女。”
郎聿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将军,”杨副官不死心,回过头说道:“您刚才跟余四小姐跳舞的时候,属下听见他们都在议论,说你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
“杨副官,”郎聿文打断他的话,“最近我看见你好像有点飘了,是不是脚发痒了,想跑八公里?不够的话,可以再加两公里。”
“没有。”杨副官老老实实地转回脑袋,不再多言。
开车的司机脸上不敢有任何表情,只能强忍着笑,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抖啥?好好开车!”杨副官立即找到了他可以骂的人。
又是新的一天清晨,安晴(薛雅清)出门要早于药店开门的时间,安辽也习惯性地将她送出门,顺便开门做生意,就在大门打开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粉色西洋连衣裙的高挑美女笑盈盈站在门口。
余贝湫第一眼看见薛雅清的时候,果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安辽以为是客人,便问道:“小姐,您来买药吗?等等,我先开了门。”
薛雅清当然认得余贝湫,但是既然是与以前做了告别,那无论是谁,她也一概不想再认,便扭头对安辽笑道:“哥,我先去上课了。”
“行,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哥。”薛雅清没有再多看余贝湫一眼,匆匆从她身边而过。
安辽目送薛雅清远走,这才笑着招呼余贝湫:“小姐,您是要买药吗?”
余贝湫一笑:“是啊,最近喉咙有点上火,想买点去火的草药。”
“您请进,我这就给您搭脉看看。”安辽把大门打开,将余贝湫迎进店里。
“不用搭脉,就随便煲点下火的草药就行了。”
“也行,这上火也是正常的事,小姐怎么称呼?”
余贝湫打量店里的摆设和正在柜台后边忙活的安辽,这个小掌柜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手脚也挺利落,看着不算讨厌。
“我姓余,掌柜贵姓?”
“免贵姓安,余小姐您放心,我家的药店已经开了四代了,所以也叫安家药店,我家药材的品质是全江城最好的,现在我给您包的药药性是温和的,您两碗水煲成一碗,喝上两天,这火呀就自然而然去了。”安辽说着话,将药已经包好,又在算盘上打了个数,然后双手将药递给余贝湫。
余贝湫看了眼药,笑道:“安掌柜,刚才那个是你妹妹吗?长得真好看。”
安辽傻笑:“其实,她是我未婚妻,余小姐,您的药,您拿好。”
“谢谢。”余贝湫这才将药接过,又给了钱,“原来你们定亲了,你们可真般配,安掌柜,介意我问个小问题吗?”
“您请说?”
“你们定亲了,也就是还没结婚,可她怎么会在你家呢?”
安辽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因为曾经也有人这么问过,“是这样的,我未婚妻是外地人,父母双亡,她便到江城投亲,但没找到亲戚,到江城时也病了,我家便收留了她,她病好了后便留在我家里,跟亲人一样。”
余贝湫听明白了,这安晴铁定就是薛雅清无疑。
她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这才走了,走到街口,她将手里拎着的那包药往路边的一个垃圾堆一扔,看也不看,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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