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部曲被放出去?联合民壮剿匪了, 各路深山中?,还有以鄱阳湖为代表的大湖深处,藏着的匪人迎来了一次梳子梳头?一般的清理——这让部曲和民壮得到了一定的锻炼, 虽然这锻炼的强度不大,但有和没有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打眼看去?, 经过?了实际战斗的部曲, 和没有经过?实际战斗的,气质上就有不同!
但剿匪这种?事终究是一时的,就算把江州地面上所有的匪都扫荡了, 也没有几场战斗。至于等?到新的流匪重新冒出来, 那又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哪怕是韭菜呢, 重新长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对于许盈来说?,如果?想要锻炼部曲,就得想到更?好的办法,最好是让部曲的实战训练变成一种?可持续的日常——这就淘汰掉了演习。且不说?演习和真实战斗的差异,光是搞一场像样的演习的支出就不少了!
许盈有钱,但花钱的地方也多!练兵本来就花钱, 这种?地方还这样大手大脚,总有后?手不继的时候...就算眼下因为许盈的主张能够成行,那也是不能持久的!
考虑到这个,许盈开办起了‘镖局’...此时并无?真正意义上的镖局,贵族自家的商队有自有武装保护,自不必说?。至于普通商贾, 有的是结成商队对抗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有的则是硬着头?皮上,知道危险也没办法。好在这种?商人往往本钱不多,财货也说?不上多引人心动,遇到强人剪径的可能本身就要小一些。
总之?, 在当下的环境中?,镖局还是有市场的。只不过?考虑到商业活动的乏善可陈,这个市场不算大。考虑到这里要投入的精力,对于许盈来说?这门生意就有些无?所谓了...真的办起来,赚的钱还不够前后?费的心的!
而且,考虑到镖局用的其实是他家部曲,这些部曲的培养成本可就高了!真要说?起来,怕是要亏本!
但许盈并不在意这些,不赚钱并不重要,不赚当赚,小亏当保本,这就是许盈的经营思路...毕竟他的主要目的是借此练兵,中?间赚到的浮财能够补贴一些练兵的花销,这就很好了!
而且借着行镖的
机会,很多事情?就都可以做了!比如收集情?报,比如消灭商道上的黑恶势力(若没有镖局,派自家部曲去?外地剿匪,这可能会挑动外地豪强敏感的神经,甚至引起某些人的猜疑。但如果?是镖局生意,因为行镖和地方上的强人发生冲突才有战斗,那就‘合情?合理’,无?懈可击了).....
许多部曲被散了出去?做行镖,一路上不仅对各地的民风、地形等?有了了解,还增加了行军的经验(一路行镖,部曲们都是用的行军的法子,军官管的很严的)。这些,都给部曲们带来了宝贵的经历,此时看不出来这些经历的价值,但只要遇到事就会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另外,又有一些部曲中?的精英,连带着秘阁培养的许多情?报人员,同一时间被散到了江北。
他们面对更?复杂的情?况——江北,哪怕是南边朝廷的地盘,情?况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虽然名义上荆州等?大片江北土地属于南渡朝廷,但实际的控制权非常值得商榷!这种?地方对于朝廷来说?很多时候其实‘鞭长莫及’!
一些南北对峙局面中?的‘兵家必争之?地’是武将、招安来的流民帅的地盘,听调不听宣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呢!
而一些不那么受兵祸的地区,则是地方势族豪强盘踞!朝廷也有在这些地方安排地方官,构建起基层治理...但来到这种?地方的官员基本上就是光杆司令,底下衙署里的人都是势族豪强人家的子弟!流水的主官,铁打的衙署啊!
散到江北的情?报人员很快隐藏了起来,以商人、工匠、儒生等?等?身份,像一滴水融入了海洋。而部曲则是办起了镖局分局——为此,许盈给李益写了信,有李益这个常年在南北做‘大生意’的巨贾帮忙,站稳脚跟是不难的!
而在江北更?加混乱的治安中?,镖局面对的危险更?多,但锻炼的机会也会更?多!这正是许盈的目的之?一。
而他下一步计划,镖局还会以护送商队的名义入侵到北方各个势力的地盘...他选中?的第一个据点就是汝南!
汝南本来就是南北对峙中?北方势力最南边的一块地盘,以这里为跳板算是正常选择之?一。而对于
许盈来说?,他小时候在汝南呆的时间虽然不多,还不如他在洛阳生活的时间,但那到底是汝南啊!
许氏是汝南许氏!这就意味着很多事了!
别说?许家在汝南还留了几房人,还有一些庄园依旧在庄园客和部曲的经营下,像钉子一样扎在那片土地上。就是没有这些了,许家也是在汝南扎根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焉能没有一点儿后?手和遗泽?
不说?别的,在汝南一地许家的亲朋故旧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要是想找门路做点儿事,不要太容易!
许家才从汝南搬出十多年,一代人都还没有...如今这世道,就算变化?的快,也不至于就此物是人非!
这种?情?况下,选择汝南作为北进的第一跳板,可以想见?能省很多事...在外界眼里也能不那么敏感——这大概是一种?思维定势,此时的人都习惯按照‘家族’的角度看事情?。许盈北进的跳板选择别处,到时无?论南北都有可能多想,但选择汝南,那就不同了。
那是人家‘祖地’呢,与那边联络起来,估计就是人家‘家族内部事务’,外人看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如此种?种?,都是许盈计划中?的事,需要慢慢推进——现在的许盈,有的时候觉得时间真的不够用,时不待我啊!但有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还有很多,他的一系列布置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在当前的情?况下,韬光养晦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是这样,时间慢慢悠悠就走到了年底。
而要说?年底有什么大新闻,那大概就是小朝廷里天子亲政之?事了。
“如今陛下真的亲政了?袁丞相能愿意?”远在豫章,说?话就不用像在建邺时那样小心了。说?这话的时候,卫琥是直说?的,并没有拐弯抹角。
关于皇帝年幼,所以不能亲政,得由?太后?、丞相之?类的人代理,一些事情?没有这些人用印,哪怕皇帝自己同意,也是没有实际效用这事...表面上看起来有道理,毕竟国无?长君,国家大事也不能让个小孩子折腾啊!
但实际就是一笔烂账!
至少事情?没有表面上说?起来那么光明正大,里面有的是一些人的私心!
别的不说?,小皇帝亲政的年
龄就是一个大问题!凭什么不能让十五六岁的皇帝亲政?这个年纪做爹的皇帝多了去?了,在这个世家大族的郎君们纷纷提前加冠,有十四五岁就加冠的背景下,硬是让皇帝二十岁了,达到古人所说?的‘成年’了,才给亲政,这会不会太可笑??
更?不必说?,到了二十岁的坎儿上,拖着不交回权力的也多着呢!
譬如当今天子,如今就在着道门槛上,也不见?下面交权多利索啊!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封建社会,皇帝掌权就是天经地义,有着不可动摇的正义性!只要下面的人不想谋朝篡位,皇帝到了年纪,该放权的还是要放权...即使放权的过?程不可能一下完成,中?间不知道还要拖拖拉拉多久。
“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乐叔乔慢悠悠地喝了一杯热茶,颇为惬意:“哈,说?起来,我们这位袁丞相还是胆子小了一些!权臣做到他这份上,更?进一步又如何呢?如今不上不下的,倒是难受了...此时真是进不得,退亦不得啊!”
进一步,激进一些就是谋朝篡位!而保守一些,则是撕掉身上‘贤臣名相’那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彻底成为一个权臣,如史上那些甚至能操控皇室的人物。这两条路看起来都能解眼下袁党的困境,但真要说?起来,既不容易,也不见?得是袁继心里想的。
谋朝篡位也好,做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也罢,都不是想想就能成的!如果?真那么简单,历朝历代这样的人物也不会那样少,出一个就值得史书大书特书了!具体操作,既需要时运,也需要本人的极限微操。
另外,袁继还真不一定想要进一步...倒不是说?袁继这个人没有野心,只是很多事情?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退一步,这对于袁继为首的袁党来说?就更?难了...眼下皇帝亲政,帝党掌权看似天经地义,可对于已?经将权力握在手中?的人,要放弃那些权力,甚至要考虑未来可能被起来的‘帝党’清算的可能,这未免太难了!
说?的严重一些,那就是‘坐以待毙’!在这种?威胁下,这些人也是能爆发出惊人战斗力的。作为被推出来的代表,袁继仿佛是被架在了火上,这时候哪里容得他后?退!真的后?退了,不等?帝党收拾他,身后?过?去?支持他的人就得先把他生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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