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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睿和梁玉馨都是明确了目标就努力实现的人, 两人工作变得积极起来。
陶睿身为拖拉机手,镇上一有相关会议, 他就跑去听;其他大队一有修拖拉机的事,他就跑去看。
他随身带着笔和本,大队长和几个村干部看过,本上密密麻麻地记了好多拖拉机相关的事,虽说字写得不太好,有的字还用了拼音, 但这份学习上进的热忱感染了他们,让他们心里也涌现一股久违的热情,想要好好建设大队。
所以当陶睿请大队长帮忙借书, 说要多学习文化知识的时候,大队长二话不说就帮了这个忙。在村子里有学生的人家和镇上的几个学校跑了一圈,愣是帮陶睿把小学到高中的书都借齐了。
在这个年代有一整套书太难得了,陶睿投桃报李, 当晚入夜就给大队长家送了两只野鸡。大队长不肯要, 可在陶睿那三寸不烂之舌的攻势下,莫名其妙地就乐呵呵地收了。
第二天大队长还懊恼,不该收人家东西, 还是大队长媳妇劝了他,大不了以后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小两口,不违反规定多给小两口一些机会呗。这么上进的青年本来就该好好培养,谁也说不出个错来。
大队长这才放心了,之后也真是用心在栽培陶睿, 对梁玉馨那边也让大队长媳妇照顾了。陶睿感激他的善意,偶尔想到一些对大队发展好的提议就给大队长提,倒是让大队长对他更看重了。
有了书以后, 陶睿就央着二老出半天工,拿上四五个工分就行了,怕他们累着。理由都是现成的,他和梁玉馨要学习充实自己啊,要做对国家有用的人,做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就请二老帮忙照顾一下家里的琐事。
家里的活一般就是打扫院子、喂鸡、做饭刷碗、洗衣服、烧炕。宋灵芝一听小儿子需要她,立马大包大揽,说:“这些活儿我都做惯了,下了工再干就来得及,你俩只管好好看书,看了书说不定能当工人呢,那就是城里人了。家里的事都交给我。”
梁玉馨看她这样都有些触动,毕竟这时候这样的婆婆真是太少了,至少整个村子里也就宋灵芝这一个。一般都会说儿媳妇学习没用,叫儿媳妇照顾好儿子,生个孙子才是正经。
所以她当即挽住宋灵芝的胳膊,撒娇地说:“我俩可舍不得让娘这么累,上工是多苦的活呢?爹娘都干了半辈子了,现在我和睿哥挣工分养家,娘,你和爹就只管轻松点。你要是非出满工,我可不能把活儿再交给你了,那我就只好不学习了。”
宋灵芝忙道:“那咋行?你现在都是记分员了,再厉害点还能当会计呢,你得学,好好学。那啥,你俩听我的,你们太年轻,不知道,往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有了孩子那就是烧钱一样,吃饭做衣裳看病啥的,天天都要钱。
现在趁我和你爹能干,多干点,再说家里盖房子钱都花光了,得多干活挣回来。”
陶贵也在旁边点头,他们四个人坐一桌吃饭,还有酒喝。他喝了一口酒,心里很是满足,露出个浅淡的笑来,说:“实在不行,就让你娘出半天工。家里的事也用不着我,我照常上工。”
陶睿立马说:“爹你就听我的吧,你这样,你要是在家待着没事,编点竹筐、篮子、凉席啥的。慢工出细活,编点高级的。”他对上二老疑惑的视线,上身前倾,压低了声音说,“我一个泥腿子往上爬那么好爬呢?到时候不得给人送点东西?咱送普通的人家看不上,但有些东西他们花钱也买不着,我看手工实用的东西就挺好。爹你就当帮我的忙。”
陶睿哪需要去送这送那,他就是瞎忽悠,用了个老人能接受的说法。果然,陶贵一听立马就有使命感了,这能不能编好凉席,关系到儿子的工作呢,上工算啥?他一拍大腿连声应下,保证道:“我琢磨琢磨,看谁家编得好,我去学学,保管给你编出啥高级的来。木工我也会点呢,等我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整个啥送得出手的。”
“对,你爹好好研究个啥还是行的,年轻的时候可会了,这不是这么多年上工忙吗,就没弄这些。”宋灵芝乐呵呵的,好像已经看见儿子儿媳有更好的工作了似的。
梁玉馨趁机说:“娘你看,咱家多少有点秘密,不能啥都叫人知道。要是爹在家编东西,你还去上工,别人肯定得好奇,琢磨咱家要干啥呢。你和爹一起歇半天就不一样了,对外只管说我俩孝顺,不舍得你们劳累。这样我俩还能有个好名声,你们也能享享福,对不?”
宋灵芝忍不住笑,拍拍她的手,“你呀,和老五呆久了变得一样会说了,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就按你们说的来。”
“那娘,你们干脆搬过来住。”陶睿看他们俩要拒绝,又补一句,“咱们一起努力,争取早日成为城里人,光宗耀祖。”
变成城镇户口就是这时候村里人的最高荣耀了,尤其是陶睿说的好像很需要二老帮助一样,陶贵和宋灵芝对视一眼,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稍一犹豫就答应了。
天还没黑,四人一起回陶家给二老收拾东西。他们在家住几十年了,虽说家里不富裕,但零零碎碎的东西真还不少,收拾起来也没那么快。
其他三家听见动静,都走到院子里来看,薛金花站门口惊讶道:“娘,这是干啥呢?”
宋灵芝淡淡地说:“我们搬到老五那住一阵。”
“啥?那哪行啊!”薛金花立马喊道,“陶东,陶东你快过来,爹娘要搬老五那去。”
陶东身为老大,很快就皱着眉走过来,陶南和陶西也过来了。陶东看了眼陶睿,沉声问:“爹,娘,你们啥意思?以后要跟着老五过?当初分家不是说好了你们单过,以后再谈养老的事吗?”
陶睿边收拾东西边说:“现在也没人说养老啊,上我家住一阵咋了?吃我的喝我的,又不用你们管。”
陶西不干了,“分家的时候可是你一份,爹娘一份,现在你们住一块儿去了,那不是你们有两份了?该不会分家的时候你们就商量好的吧?爹,娘,陶睿盖房子的时候,你们就把所有钱借给他了,他还了吗?他没钱还吧?现在你们还要过去,不得天天帮忙做饭,以后帮忙带孩子?
你们可得一碗水端平啊。”
陶贵正拿茶缸,当即把茶缸重重地往桌上一撂,“端平?成啊,老五每天给我们两口子吃四个鸡蛋,一大碗肉,八个饼子、两个红薯,有时候还有白面馒头、大米粥、小米粥、大米饭。咋样?你们都照这个来?”
几人顿时哑然,陶南沉默了一下说:“爹,我们的条件在这摆着呢,你们当老人的,还能只管富裕的孩子,不管穷的孩子?往后我们养老也是几个人轮流来,商量着一起来,你们不能厚此薄彼。”
宋灵芝笑了下,“这几个月我们老两口住在这,哪天没帮你们带孩子?你们有心吗?给我们送过一口吃的没?”
薛金花立马反驳,“娘,您看您这话说的,每天到了饭点,你俩不都去老五家吃吗?”
“那也是老五和老五媳妇喊过去的。”宋灵芝看着他们道,“你们要是觉得我俩偏心,就出去嚷嚷去。我小儿子孝顺,我不跟着过好日子去,还在这伺候你们?你们有良心吗?都给我滚蛋,陶西你也别支棱,你的衣服还是我给你洗的呢,你们去外头问问是你们不孝还是我们偏心?滚蛋!”
几人被宋灵芝骂得脸色都不好,陶西性子最混不吝,闻言就不悦道:“那爹娘你们可别后悔,你们只疼老五,以后就叫他给你们养老。”
宋灵芝气得拍桌子,“我养你们这么大给你们娶媳妇盖房子,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滚滚滚,现在就是老五一个人孝敬我的,以后养老也指望不上你们。”
陶西梗着脖子说:“那你可别后悔!”
陶贵皱起眉,宋灵芝也没再说话。刚才是气坏了,话赶话说到这。但养老是个大负担,他们哪能全压到陶睿头上呢?他们俩根本就没偏心,平时帮他们带孩子洗衣服的事看不见,就能看见他们借给陶睿钱了,那咋不说说陶睿给他们吃了多少好东西?真是没良心。
这时候陶睿就说话了,“好好搬个家,你们非得叽叽歪歪的。今儿个就要掰扯清楚养老的事啊?丑话说前头,你们几个要是不想养老,那咱就立字据,从今往后爹娘啥事都不管你们,以后也用不着你们养老。立不立?”
“老五。”陶贵和宋灵芝立马叫了他一声,示意他别这么冲动。
陶西嘲讽道:“陶老五,你跟这儿吹牛呢?也不怕牛皮吹破了。你盖房子把钱都花光了,还以后往后能过啥好日子?你拿啥给爹娘养老?就在这忽悠爹娘那点东西呢吧?”
他们一直认为二老肯定藏了东西,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分家分光了。
陶睿也不跟他们废话,“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要立字据就把老四找回来,不立就滚蛋。”
“你!你别猖!”村里哪家闹腾不都得捞点好处?只有他们家,不管怎么闹,陶睿都不给他们半点好处,还管着二老啥也不给他们。几兄弟看着陶睿真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几人挂不住面子,回屋了。
陶睿他们继续收拾东西,宋灵芝叹口气,低声道:“他们就那性子,别跟他们吵吵,啥养老不养老的?这话是能随便说的?”
梁玉馨笑说:“娘,我和睿哥早就商量好了,以后我们去城里啊,也带着你们一块儿去。我们要是去大城市,也带着你们去大城市享福。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别担心,别操心,啥都有我和睿哥呢,保管让你们过好日子。”
宋灵芝一听就乐了,“啥大城市,我们可没想过去,就指望你俩有出息了。”
陶睿一抬头,看见门边上趴了好几个小娃娃,抬抬下巴问道:“干啥?”
大虎率先跑出来,眼睛放光地说:“小叔你是不是需要人干活?我们哥几个帮你,你给我们吃红烧肉呗?”
小虎跟在哥哥身后跑进来,柱子和栓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老三家的小闺女秀秀低着头,害羞又无措,不敢说话。
陶睿好笑地直起腰,拍掉手上的灰,“我去借板车,你们在这帮爷爷奶奶收拾,待会儿帮忙往车上搬。”他走到门口拍拍他们的脑袋,“好好孝敬你们爷奶啊,要是你们爹娘不懂事,可得护着你们爷奶,他俩多疼你们啊,还给你们洗衣服、供你们上学呢,对不对?”
“对!”几人异口同声,连连点头。
虽然大人之间断了关系,他们几个和陶睿别扭了一段时间,但他们碰见陶睿说了几句气话之后,陶睿就给他们讲了来龙去脉,告诉他们是他们的爹娘犯了错才受了罚。知错能改才是好人,如果知道错还强词夺理那长大了就成混混了。
几个孩子似懂非懂,但他们当然不乐意当二流子。他们也观察了几天,还偷听了村里人八卦的话,渐渐明白真是他们的爹娘犯了错,而小叔是越来越厉害了,大队长都看重小叔,小叔说得对呢。
他们有点别扭地想和爹娘站在统一阵线,但有一回秀秀帮梁玉馨挖野菜,梁玉馨给秀秀吃了糖,还拿红头绳给秀秀绑漂亮的小辫子,带秀秀吃了一顿饭,大虎小虎就屈服了,跑去帮陶睿捡柴。接着没多久柱子栓子也加入了“打工小分队”,去帮陶睿劈柴、敲煤块、烧火。
陶睿从来不惯着他们,干活多给的吃的就多,偷懒的给的就一丁点。哭闹打滚都没用,这几个孩子就学乖了。反正在家也不能闲着,爹娘让他们干活还啥都不给,他们还不如给小叔干呢,起码能吃到肉和鸡蛋,他们乐意着呢。
刚开始薛金花还骂了孩子几句,陶家三个兄弟也训斥孩子,很不乐意,但看孩子能吃到好的,好像占陶睿便宜了似的,就没再管。
薛金花甚至还悄悄鼓励两个儿子去陶睿那帮忙,陶西更是乐得不用管闺女,只是他们谁都没发现,几个孩子和小叔小婶越来越亲了,对爷奶也越来越孝顺,反而在自己家的时间特别少,都没和爹娘说上几句话。
陶睿不缺他们几口吃的,和孩子闹不对不好看,也让老人难受,不如培养几个小帮手,最后几个孩子都养成亲儿子亲闺女才好呢,以后干啥都轻松。莫名其妙的好像自己家就能成个大家族。
这会儿几个孩子得了陶睿的话,立马干起力所能及的事。他们都给陶睿干了好几个月的活了,知道不能贪多,小孩子干不好反而误事,该干啥干啥。又因为见惯了陶睿哄二老的样子,不知不觉就学上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话逗二老笑。
梁玉馨在旁边看得好笑,觉得就为几个孩子能带来这么多欢乐也值了。
陶家院子太糟心,他们收拾得差不多,就把东西搬到板车上,连夜搬到了陶睿家。
二老把炕席一擦,打算铺上被褥直接睡,其他的留到天亮再收拾就行。
陶睿烧火烧得旺了一些,二老的屋里很快就暖和起来。宋灵芝忙出来拦,“快别烧了,这都四月了,哪还有烧炕的?多废柴啊?”
“娘,别人家不烧是冷了硬挺着,咱家多捡点柴就烧呗。我买回来的煤还没烧完呢。”
“那精贵玩意儿留着年底再用啊,盖厚被子穿多点不冷,别浪费。”
陶睿揽住宋灵芝把她往屋里送,笑道:“娘,你改改旧习惯,咱家以后过好日子,暖暖和和是必须的,看这天气,烧到五一吧。今天上午还下雪了呢,快上炕上暖和暖和。早点睡,明天我去跟大队长说你俩的事。”
宋灵芝笑骂一句,到底是觉得儿子贴心。烧煤烧柴虽然心疼,但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真的很幸福。二老想起现在的日子,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是享了小儿子的福了。”
陶睿家里的事就这么安排好了,他和大队长打了招呼,今后陶贵和宋灵芝就只做半天工。他要给他们调养身体,顺便请他们帮忙照顾家里,给他和梁玉馨空出时间学习上进。
村里人对陶睿孝顺的事都快麻木了,但没想到他居然让父母上半天工歇半天,村里所有的老人都酸溜溜的。但因为陶睿还提了让他们照顾家里,别人就没什么可说道的,觉得这歇着也不是真闲着呢。顶多有些人嘀咕梁玉馨一个媳妇学什么习?说陶睿怕媳妇,真是把媳妇疼得没边了。
梁玉馨俨然成了村里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当初抢了她相亲对象的二丫,现在看见她就是满心满眼的嫉妒。二丫给四个孩子当后妈,丈夫不疼,婆婆厉害,娘家拖后腿,偶尔回来一趟的大姑姐还要挑刺,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而梁玉馨呢?没孩子操心,丈夫疼爱,公婆帮忙把家里的事都做了,跟兄弟妯娌断了关系,娘家还吓得不敢找她。她还能看书学习,将来说不定能弄个更好的工作。凭什么她们两姐妹有这么大的区别?
其实梁玉馨还真没把活儿都推给婆婆干,当初那么说只是忽悠婆婆搬过来罢了。她和陶睿换下脏衣服一般就顺手洗了,看见院子脏了就扫了,陶睿还天天做饭,需要公婆干的活很少。不过在外人眼里她已经很幸福了。
有人嫉妒她不爱和她来往,也有人羡慕她乐意亲近她,喜欢和她聊一聊家里的事,问问她有什么主意。
二丫见不得她这么幸福,有一次大姑姐又回家欺负她的时候,她就故意激怒大姑姐,挨了一巴掌,顶着巴掌印跑到田地里找梁玉馨。
“大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啊,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你看看他姐给我打的。”
二丫的婆婆就在田里干活呢,看见了立马跑过来,“二丫,你干啥呢?瞎说啥?”
二丫瑟缩了一下,像是怕极了婆婆似的,然后露出自己在自己胳膊上抽的红痕,给梁玉馨看,委屈地哭起来,“姐,你帮我跟娘说说吧,我不想挨打了。”
陈母又惊又气,“你瞎说啥?谁打你了?啥时候往你身上打了?你给我闭嘴!”
“姐——”二丫就往梁玉馨身后躲。田里好多人都看过来了,还有高声问咋回事的。
梁玉馨淡定地问:“这都是你婆家人打的?那好办啊,找妇女主任去,妇女主任要是解决不了,就去镇上找妇联的人,告陈家无视党的教育,在家里搞封建余毒那一套,拿你当买来的丫鬟欺凌奴役,他们肯定管。”
二丫懵了一下,啥?封建余毒?欺凌奴役?
陈母立刻尖声道:“你可别瞎说,我家没干这种事,这是我儿媳妇,哪有啥封建奴役?二丫,你赶紧说清楚,你在我家好吃好喝的,谁奴役你了?你瞅瞅你都胖了,大家伙儿看看,我可没奴役她。乡里乡亲这么多年,我是啥人你们还不知道吗?”
众人看看二丫,是比出嫁前胖了点啊。要是这算奴役的话,那她在娘家算啥?
梁玉馨看二丫不说话,道:“不告啊?那你想继续回去受着?”她看了眼陈母,又说,“大姑姐见天儿的回娘家欺负弟妹也挺新鲜的,二丫你去找宝根撑腰啊,娘不是说女儿嫁出去都要靠兄弟撑腰吗?你大姑姐欺负你,你就叫宝根打上你大姑姐家去算账,要医药费。看谁闹得过谁。”
二丫眼睛一亮,宝根那怂蛋肯定不给她撑腰。但要是能要来医药费,赵翠莲肯定愿意去撒泼。大姑姐虽然工作没了,姐夫的工作还在啊,绝对不敢跟他们闹。就是以后她在婆家更难做了,该死的梁玉馨,有法子咋不私下告诉她?这不是让婆婆知道了吗?
陈母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拉住二丫嚷嚷道:“梁大丫你啥意思?管起我家的事了?你知道啥呀,自打二丫结婚,你俩就没来往过,你别瞎出主意,谁不知道你们姐妹俩不亲?”
梁玉馨理所当然地说:“是不亲啊,但我看不惯有人欺负女人,不行吗?我提个建议怎么了?”
妇女主任被人喊来,听见她们的话上前道:“玉馨说得对,咱大队不兴欺负女人啊,瞅瞅二丫身上这伤,脸上这巴掌印。不是我说你,你闺女供销社的工作黄了,也不全赖二丫吧?差不多出口气得了,咋还没完没了呢?再这样下去,我看梁家人真是要闹上门了,到时候丢脸的是谁?”
陈母脸色难看起来,“没有的事,我闺女好着呢,二丫睡魔怔了吧,胡说八道。”
妇女主任看向二丫,“你要反映情况不?用不用去你家给你调解?”
陈母死死捏住二丫的手腕,二丫疼得表情扭曲一瞬,低头弱弱地说:“不用了。”
一看就是被婆婆吓得。
妇女主任又敲打陈母几句就让她们走了,转而对梁玉馨笑道:“他家的事闹腾很久了,你刚才那么一说,倒是有可能真给解决。但凡陈家怕出事,都会收敛些。”
梁玉馨笑道:“我也是听多了大家的事儿,见了婶子你给别人调解,自己琢磨了一下。我想着家和万事兴,要是大队里家家户户都过得和谐,那咱们大队还愁啥?肯定兴旺得不得了。我要是能帮上忙就好了,往后婶子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不管是动手还是动嘴皮子,只管找我。”
妇女主任被逗笑了,“动啥手?行,你有这份心就行,好好努力,以后有出息呢。”
梁玉馨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妇女主任笑着走了,心里是真把梁玉馨记住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但大队里重男轻女是常态,她有心无力。好不容易有个陶睿疼媳妇疼到这个份上,还让人学习,安排好工作,那她当然是乐见其成,能推一把更好。
大队里有出息的女人越多,她的工作就越好展开啊。而且看刚才梁玉馨说得那对婆媳都熄火的样子,还真挺适合干她这活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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