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睿对苏月香一点没客气, 直接后退三步拉开距离,皱眉道:“你有病啊?大半夜站在这吓人?把我吓坏了你赔医药费?”
苏月香心里一堵, 深吸口气才装出难过的样子来,“陶大哥,我听说你要和人相看亲事了,是真的吗?你、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你怎么骗我?我知道你气我不肯答应你处对象,可我离家下乡,心里害怕, 你还不让我多想想吗?”
“你可拉倒吧,处上的对象还有黄的,没处上的随时都能不干。我不就是当初被你一张脸迷惑了吗?后来见几次面看你除了脸啥都没有, 就连脸也没多好看,谁还乐意找你?
还有啊,你啥也没给我,还吃了我不少东西, 咋就叫我骗你了?是你骗我还差不多。
行了, 我就看不上你这样的,哪凉快哪待着去。”
陶睿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绕开她就走。
苏月香气得脸都青了, “陶睿!你是男人吗?这么记仇这么斤斤计较?又不是我求着你给我东西的……”
“所以我也没让你还啊,不是你自己凑过来的吗?要不说你有病呢,你自己过来找骂还赖着我了?你再纠缠我,我就把你勾搭谁谁谁的事大喇叭喊出来。赶紧滚蛋,看见你就膈应, 什么玩意儿!”陶睿怕她找梁玉馨的麻烦,直接撂下了狠话。
苏月香是胆子大,但在这个年代, 真被大喇叭喊了那些话,名声就全毁了,偏偏她还说不清,这辈子都别指望当官太太。所以陶睿这是打蛇打七寸,管保她以后有再多心思也不敢来了。
苏月香果然有点怕,重生一回,她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未来的发展,但她没有一技之长,读书不行、做买卖不行,最擅长的就是在红灯区学的哄男人的本事,自然是嫁个厉害男人躺赢最好。
陶睿这张牌废了就废了,她再从别人那下功夫就行了,再怎么说也不能破坏她的大事。
陶睿回家的时候,听流年说苏月香已经回去了,好像没有再纠缠的意思。他听过就忘,见家里人都回屋了,就去灶房烧水洗澡。
宋灵芝打开窗户问了一声:“咋又洗澡?你也没干啥天天洗啥?”
陶睿自己忙活着,随口回了一声,“我爱干净。对了,娘,往后我的衣服屋子都自己弄,你们谁也别进我屋。”
“当谁乐意进呢,你屋里有啥秘密怕人看呐?”
“我爱干净啊,嫌弃你们。”
陶睿这直白的话把一家子人气够呛,各房都嘟囔了两句,陶睿也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回屋擦洗。
没有浴桶太不方便了,只能往身上泼水再拿布擦擦,陶睿琢磨着怎么往家里添置东西,从浴桶开始就挺好。先让大家习惯了,这样媳妇嫁过来就能直接享受了,免得被他们说三道四的。
陶睿行动力极强,想到了浴桶就磨着爹娘要。原主的钱可都上交了,他手里没钱呢。
二老不同意,他就说他们偏心,给孙子买糖做衣服,给哥嫂添家具分大屋子,只有他跟捡来的似的,连个浴桶也不给。
二老气得倒仰,那小孩子一年到头总得买个糖做个衣服吧?给他哥嫂添家具分大屋子,还是因为他们结婚,再说也不是大屋子啊,就比陶睿的大一些。
可陶睿不管这个,反正家里五个儿子就他啥都没有。也别说等他结婚以后的事,那还远呢。他就是爱干净,现在就要浴桶。
三个兄嫂来说啥,陶睿也不管,他就跟二老磨。在家磨、上工磨、吃饭也磨,陶家一家子简直像听了一天紧箍咒,二老生生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应了下来。
说起来也不算啥大事,毕竟只是个木桶,不是要自行车呢。
但,他们不明白,有些事就不能开这个口。一旦开了,那不就代表他们确实承认亏待陶睿了吗?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往后再要啥就容易多了。
这浴桶可是为陶睿的享受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啊!
大队里就有一户木匠,父子三个手艺都不错。现在不许私人买卖,但陶睿拿了东西过去说换个浴桶,乡邻互助,父子三个当天就给他把浴桶打出来了。当然,说是换,私下还是给了钱的。
晚上陶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三个嫂子都不痛快,尤其薛金花和王雪梅,没少在宋灵芝耳边嘀咕,说得宋灵芝都不舒服了。这时候一家子男女大防没那么重,浴桶一家人挨个用也没啥,刷干净就行了。
陶睿屋那么小,还把浴桶放屋里,宋灵芝就没忍住说了:“家里就一个给孩子洗澡的木盆,现在打了浴桶,干脆放院子里,谁要用谁就用……”
陶睿立马说:“那把哥嫂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我也用用。娘你还说你不偏心?你给他们打的家具我不能用,给我打的浴桶就得给大伙儿用?娘你这么偏心对我这么不好叫我咋孝顺你?我心都被你伤透了。”
“得得得,我真受不了你,你闭嘴吧,你就藏着那浴桶自个儿洗去吧。”宋灵芝现在听见“偏心”俩字就头疼,闻言立马投降,不跟他说了。反正说也说不过,别再把自己给气死。
薛金花和王雪梅对视一眼,都有了严重的危机感。以前陶睿在家没什么存在感,偷鸡蛋还会被娘追着打,现在……这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家里还真有这个趋势,谁让他们一帮人都说不过陶睿呢?绕来绕去都觉得欠了他了。
三天很快就过,到了陶睿和梁玉馨相看的这天,两家下了工就连忙收拾,换了干净的衣裳到大队长家。村里有闲着看热闹的也围过来不少,都站在院子外头看,毕竟关于梁家想卖大丫的事闹得挺大的,现在大丫相亲,大伙儿都好奇。
赵翠莲把三个闺女都带来了,想着万一陶家能看上三丫呢,那还来得及换。在她眼里,三丫可比大丫讨喜多了。
哪知道她们进了门,陶睿看都没看三丫一眼,直接就看梁玉馨去了。
梁玉馨略微低头红了脸,有些害羞的样子,但大大方方的喊了人,没有一点拘谨怯懦,宋灵芝见了就生出好感来。
几人落座后,周月华笑说:“咱们都在一个大队上,这么些年了互相也了解,大丫这孩子懂事,从小就帮着拉扯弟妹、帮家里干活,家里家外一把抓,勤快着呢。
陶睿也是好小伙儿,大高个,长得也精神,还爱干净,连家里那些活儿都会呢,往后肯定会疼人。”
当媒人的完美避开了双方的缺点,专挑能拿得出手的优点来夸,把略有点尴尬的气氛消除了。
这时赵翠莲冒险提了三丫,“我们家大丫是顶好的,虽说不如二丫三丫机灵会来事,但也是很不错的。”
周月华和宋灵芝笑容一滞,陶睿却笑了一声,“那正好,我还怕机灵过头的到了我家再把谁给卖了。”
看热闹的乡亲们静默了一瞬,哄然大笑。这说的不就是赵翠莲和二丫要把人卖了的事吗?
赵翠莲瞪了陶睿一样,脸都黑了,二丫死死低着头抓紧衣摆,就连三丫都脸色难看,谁让刚才赵翠莲说的机灵人里也有她呢?陶睿把她们几个都骂了。
梁玉馨适时地抬起头,感激地看了陶睿一眼,像是感激他帮自己说话。宋灵芝见了心更踏实了,还是小儿子聪明啊,这媳妇娶回来绝对跟陶睿一心一意。
周月华轻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俩孩子都是好孩子,那啥,下午还要上工呢,我去做饭,两位嫂子,正好我找你们有事儿呢,咱过去说。”
周月华随便寻了个借口,意思就是让两个小年轻单独说说话了。她还冲院外的人做了个赶人的手势,大家伙儿都散了。
院子里只剩陶睿和梁玉馨面对面坐着。
陶睿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俩鸡蛋递给梁玉馨,“拿回去烫烫,中午吃。”
梁玉馨没忍住,扑哧一笑,怎么都没想到她和睿哥在七十年代相亲是这个样子的,看鸡蛋都觉得可爱起来。
她接了过来,再看陶睿时就带了笑,小声说:“接下来咋办呀?”
陶睿也小声说:“处对象呗,过两天咱俩就请假去镇上逛街,你还没去过呢。”
梁玉馨眼睛亮了亮,连忙点头。原主是去过几次的,但没钱没票的还有些自卑,在镇上都低着头走路,没看见啥。她早就想去镇上转转了。
周月华见宋灵芝趴在窗户那看,凑过去说:“咋样?成了没?”
宋灵芝纠结地说:“成了。”又是鸡蛋,这小子咋就知道送鸡蛋?怪不得早上老三媳妇只捡到四颗蛋呢。
想看成了自然不能再留在大队长家,陶家和梁家的人出了门就分两边回家。宋灵芝等别人听不见了,伸手就去扯陶睿的耳朵,“你个混蛋玩意儿!又偷鸡蛋!又偷鸡蛋!!”
陶睿滑不溜丢地一躲就跑出好几步,笑嘻嘻地道:“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就是鸡蛋吗?你想想大丫指不定都没吃过鸡蛋,她现在是我对象,我天天给她俩鸡蛋,她还不掏心窝子的对我好?往后我俩一起孝敬你和爹,多好啊?”
宋灵芝捂着心口,指着他骂道:“还天天俩,你咋不上天呢?老娘都没舍得吃一个,你还天天俩,我看你像个鸡蛋!”
陶睿无语道:“你这啥话,我要是鸡蛋你成啥了?”
“你!我打死你个混蛋玩意儿!你给我站住!”宋灵芝脱下鞋就追着陶睿打,娘俩闹腾腾地跑回陶家。
薛金花有些激动地问:“咋了?没成?是不是老五惹事儿了?”
陶睿已经跑回屋了,宋灵芝没地儿撒气,看见她就骂道:“你就见天儿不盼着老五好,他不惹事儿你难受是吧?你还是个当大嫂的,你有大嫂样吗?一边待着去,看见你就闹心。”
宋灵芝气喘吁吁地回屋去了,陶贵问她咋回事,听她说完竟没忍住笑了一声,被宋灵芝瞪了好几眼。
陶贵摇头笑道:“行了,消消气。我这几天琢磨着,老五还挺聪明,像是比他几个哥强,用点吃食换个死心塌地的媳妇,咱家不亏。”
不一会儿宋灵芝消气了,叫来李招娣说了鸡蛋的事,竟是默认了陶睿拿鸡蛋给梁玉馨吃了,老两口完全被绕进去了。其实陶睿的媳妇对他是不是一心一意跟他们有啥关系?别的媳妇不也是给彩礼就娶回来了?
但他俩被陶睿这么一说,总感觉要不趁这机会把梁玉馨给拢过来,就吃了大亏了似的。
现在他们已经陷入了超市大减价,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怪圈,不知不觉一直在往外掏钱,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心里挺美。不过这也挺好,毕竟俩人挺高兴的不是吗?
鸡蛋只是开始,之后陶睿就跑去帮梁玉馨干活了。
队里最爱偷懒的青壮年好好干活了,这可是个大新闻,不少人闲了跑来瞧一眼,乐呵呵地打趣陶睿,“帮对象干活呢?有对象就勤快了啊!”
陶睿也乐呵呵地回应,“那当然,我得对我对象好呢。”
陶睿曾经在七十年代的世界当过种植业、畜牧业的科学家,研究过一辈子这些东西,要论田地里这些活儿,这十里八乡都没一个比他强的。
他帮梁玉馨干活干得又快又好,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连大队长都惊奇地来看了一眼,好气又好笑,“整了半天你小子能干好啊?往常就偷懒耍滑呢?就你这速度、这成果,一天拿12工分也能拿啊。”
陶睿理所当然地说:“那还不累死我?大队长,我是劳逸结合,不能为了干活儿累坏身体。”
大队长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非说自己身体不壮实,谁还能硬叫他多干活吗?
至于陶家,陶家人都被他气得没脾气了,说他啥,他都拿偏心说事儿,反正就一句话,要么把他挣的钱给他自己拿着,要么别想让他多干活儿挣钱养侄子。
几个哥嫂当然不满,但也没招,总不能逼着他干活儿养自家儿子吧?那他嚷嚷出去还不是他们丢人?
而陶贵和宋灵芝一说啥,陶睿就说他哄媳妇呢。一辈子就娶一次媳妇,哄到媳妇全心全意就赚大发了。
于是继送鸡蛋、帮干活之后,陶睿又成功地要到钱和票,借了自行车,带梁玉馨去镇上了!
梁玉馨高兴地坐在车后座上,陶睿骑着自行车,小路两边是稀疏的树林,微风吹过来把她的刘海儿都吹起来了。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特别质朴,甚至有一种无忧无虑、岁月静好的感觉。
路上没人,梁玉馨环住了陶睿的腰,笑道:“真神奇,不同的年代,做什么事都有不同的感觉。就算只是赶路,感觉都不一样。”
陶睿弯弯嘴角,“是啊,你还会感受到这个年代独有的坑坑洼洼。坐好了!”
土路没那么平整,车子避无可避地经过了一个坑,车子一颠,梁玉馨紧紧抱住陶睿,笑了起来。
到了镇上他们就恪守礼节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人先去了供销社,宋灵芝交给陶睿一篮子鸡蛋,是这些天家里攒的,叫他来供销社的收购点换钱。这是农家人少有的能光明正大换钱的东西了,三分钱一个,供销社转手就卖五分钱。
陶睿将自行车停好,提着篮子带梁玉馨走进门,两人虽然衣着干净,但衣服上都带着补丁,还是穿了两年的旧衣服,一看就是穷人。几个销售员眼皮都不抬一下,面无表情好像谁欠她们钱似的。
陶睿不卑不亢地道:“这里收鸡蛋吗?哪位负责,麻烦清点一下。”
柜台后一个销售员“啧”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小镜子,皱眉走了过来。销售员随意地扒拉着鸡蛋,挑剔道:“这么脏?放多长时间了?看着都不新鲜了。”
陶睿随口道:“这几天从鸡窝里捡的,我娘盯着的,保管新鲜,谁说不新鲜我娘能和她拼命。”
销售员瞪他一眼,收回手道:“136个,四块零八分。”
“篮子漏了吗?”陶睿拎起篮子看了看,“我娘明明说是150个,全家查了三遍还能错?鸡蛋往哪放?我给你查。”
销售员不乐意了,“诶你这人怎么回事?不乐意换别换,有毛病!”说完就回柜台里了,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陶睿对梁玉馨说:“去看看有啥要买的,我来查鸡蛋。”
梁玉馨忍笑点了点头,自己走向那些柜台。她离柜台有些距离,只是看,啥也不碰,那些销售员也不能赶她走。而陶睿直接坐地上,从篮子里往外拿鸡蛋,1、2、3地就开始数。
那销售员气道:“谁让你在这数的?出去出去!”
陶睿数道28,抽空回了一句,“咋地供销社是你家开的?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光荣农民在这数个鸡蛋都不行了?有本事咱俩去革委会说说理,你是看不起农民还是看不起鸡蛋?”
陶睿说完就继续数,其他销售员看来了个硬茬子,便劝了那销售员几句,但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陶睿数得又慢又清晰,还把鸡蛋一排排摆得整整齐齐,最后道:“150个,我就说我家人脑子也不蠢,查个数咋还能查错呢?一排十个,一共十五排,正正好是150个。”
数鸡蛋那销售员鼻子都气歪了,这不是骂她蠢呢吗?没等她说话,陶睿就把鸡蛋收了起来,问梁玉馨,“有啥要买的?”
梁玉馨指了一个蛤蜊油,“买个这个,干活儿太伤手了。”又指指手帕,“这帕子料子不错,看着挺柔软的。”
陶睿便拿出钱道:“同志,帮我那个蛤蜊油,还有那块淡蓝色的手帕,多少钱?”
“蛤蜊油小的8分大的一毛二,要哪个?”
“大的。”
“手帕两毛,一共三毛二。”
陶睿点了下头,又拿出布票,“这块布给我扯一块。”
陶睿不知道做衣服要多少布,多问了两句才定下。这位销售员倒没为难他,毕竟他的钱和票都在手里呢,销售员也不想被怼。
买完这些,陶睿还给梁玉馨买了两块长白糕,花了五毛,买了本薄薄的小人书花了两毛。
带来的钱就花得差不多了。那个数鸡蛋的销售员还在那照镜子,等着陶睿过去找她再给陶睿好看呢。结果陶睿提着东西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才回头说了一声,“你们这儿收鸡蛋的是一个人负责啊?那这太容易贪了啊,每回少说十几二十个的,回头装自己兜里你们也不知道,那你们不是亏了吗?”
“你说啥?!”那销售员把镜子往柜台一扣,气得脸通红。
陶睿和梁玉馨已经推着车子走了,根本不搭理她。倒是其他几个销售员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本来没往那方面想,但要是她每回故意少说几个,趁他们不注意拿回家,账目也是对得上的。毕竟不是每回来的人都敢像陶睿这样直接怼。
那销售员立马解释:“我从没数错过,就刚才看他不顺眼不想要他的鸡蛋,故意的。”
她说的是真话,但……谁信啊?
反正大家笑笑,心里对她已经有了别的想法了。
陶睿和梁玉馨在街上慢慢走,梁玉馨吃着长白糕。软软的蛋糕上有一层白糖,大概她穿来之后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会儿觉得简单的小糕点也甜甜的,香香的,特别好吃。
她满眼新奇地看着七十年代的小镇街道,没有摆摊卖东西的,政策不允许,但街上也很热闹,总有人提着这个扛着那个,偶尔还能看见个骑自行车的路过。
梁玉馨问陶睿:“一篮子鸡蛋没换,咋办?”
陶睿对梁玉馨眨眨眼,“咱们找人私下换,说不定还能赚点。”
两人在街上左拐右拐,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很快就找到了“黑市”。其实就是个偏僻的胡同,黑市并不固定,今天在这明天就去别的地儿了。
供销社的鸡蛋卖五分钱一个,陶睿在这直接卖四分五一个。一百五十个鸡蛋,分了好几拨才卖完。有很多人家是不养鸡的,在他这买总比在供销社买便宜一点。
两人找没人的地方数钱,梁玉馨飞快地数了两遍,“是六块七毛五,给供销社收购才是四块五,那咱们赚了两块二毛五,这钱咋花呢?”
陶睿笑笑,“买吃的去,来了镇上当然得让媳妇吃好吃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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