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端了粥进屋里,元元虽然没起来,却解了外袍,正坐在床侧,荡着两只脚。
元元现在身上穿的是她自己请杨月儿帮做的春夏中衣。
是套五分裤,五分袖的布衣,穿着凉爽不少,却也露出了她一双光洁修长的小腿。
谢长渊刚尝过此间滋味,难免有些意动,不由眼眸暗了暗。
不过想着她才抱怨过他……谢长渊只能自己调节了一下,笑着把粥给元元递了过去。
谢长渊给元元送了粥,自己出去端了一碗回来,两人坐在床侧喝粥。
谢长渊一边喝粥,一边忍不住偷偷瞧着元元。
元元有些怕烫,一边喝,一边吹,白净的小脸微微鼓起,显示出她吹弹可破的好肌肤,光洁如玉。
谢长渊从小就见过很多美人,却从来没见过完全不着脂粉,也能如此动人的女人。
不同与他以往见过的妖娆、明艳、富丽、清秀……
她的美,是在纯真温柔里带着天然的几分娇媚、乖巧、开朗……
他第一次见到她真容时,便惊叹过她的美貌,只是却没有动心……和现在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到现在,他才发现,似乎他幼时幻想中的妻子,便该是这样。
元元喝完粥,见他还在发呆,不由依到他肩上,轻笑着问道:“渊渊,你怎么还不吃?”
谢长渊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与她商量道:“下个朔日,我们一起去苏山镇玩?”
两人毕竟相处了近两年,互相也算有些了解,所以元元看着他,有些狐疑的问道:“渊渊,你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
确实有些怪……不说昨天那个审视的眼神,便是这个提议也很奇怪。
元元的固有印像里,其实这男人是有些懒的,并不爱干活,也不爱四处转。
除非是为了赚点银子和照顾她、陪着她,要不他多数的时候都是宁可在屋里睡觉。
现在居然主动提出要去玩?
元元实在太好懂了,什么情绪都在脸上写的明明白白。
谢长渊忍不住笑着啄了她的脸颊几下,意味深长的解释道:“现在当然不一样了!”
元元被他促狭的眼神羞红了脸,却还是摇了摇头,皱眉道:“可是因为办婚仪,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干活了,我想留在家里赶一赶。”
元元之前教杨月儿剪纸,杨月儿没怎么学会,但杨月儿编织却有些天赋。
元元教会了杨月儿打络子和编纽扣,卫大娘便去接了一些做纽扣的活回来……元元闲时也会跟着做些,顺便赚点小钱。
现在元元说的活计,便是有人定的盘扣。
谢长渊看着她,心里有些微妙……如果一个人为了哄他,能装成这样,也真的是不容易了。
谢长渊只能劝元元道:“可我想去看看,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怎么一起出去玩过。”
元元看了他一会,虽然有些狐疑,却最终点了点头。
只是应下了谢长渊,之前应承的活计也还得干……
没有办法,元元只能点着灯,准备熬几夜,把活先赶完。
夜里,谢长渊看着元元盘出的盘花扣,拿了一对,放在手里把玩着,好一会才说道:“别做了,这么晚,伤眼睛。”
元元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随意应承道:“没事的,把这几个做完就睡。”
谢长渊忍不住站起身,从侧面搂住她,把她抱上床,然后轻声问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了赚点小钱把自己熬的这么苦。”
元元看着谢长渊,有些委屈的应道:“每年要交五两罚银……就算有了,咱们也还得再赚点钱,要不等离开这里的时候,咱们靠什么生活?”
谢长渊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我会照顾你的,那罚银也不用交了,他们不敢怎么样。”
元元看着谢长渊,无奈的说道:“渊渊,我不敢去赌这些……”
元元说完便推开他,继续回去就着灯火开始编盘扣。
谢长渊听了这话,一时心里有些闷。
他不明白,元元说的是不敢赌什么……是不敢赌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谢长渊没在干扰元元,只是看着顶子编成的屋顶,默然出神。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因为从小时候他就明白一个道理……言多必失。
不知道元元忙了多久,等她吹灯的时候,谢长渊还没有睡着。
感觉元元爬上床,谢长渊把她揽进怀里,蹭了蹭她的长发,嗅到了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气……有点像槐花香,淡雅清甜。
他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就很喜欢闻,现在也是……好像只要嗅到她的气味,内心的不安与焦虑,都会渐渐变的平静。
他安静的抱着她,好一会子才出道:“元元……不,元小鱼,你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
回答他的,只有女孩清浅的呼吸……元元已经睡着了。
谢长渊垂了垂眼眸,没再出声,也抱着她慢慢睡下了。
第二天,苦役营却来了一位稀客——宣光城通判宋鸿。
宋鸿前几天才翻阅到了乔瑞递交的文书……理论上这种苦役营的犯妇,便是被人骚扰了,他们也很少会管。
因为有不少真就是操持贱业养家糊口的,报官闹事也只是为了多赚点银子罢了。
何况另一方还是阴城砦,只要不闹出人命,很多时候,其他城砦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让阴城砦赔些财物补偿犯妇。
但宋鸿却还是来了,因为他记得这个李元娘……
宋鸿虽然不清楚李元娘与常渊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却记得,当初他们两人的文书,是由太守大人亲自递交给他盖的大印……
太守大人这些天,出去巡查辖下各县镇的农桑去了,所以宋鸿只能自己先过来瞧瞧情况。
宋鸿来的时候,熊明正在与乔瑞下棋,一听到风声,便十分机灵的跑下去寻谢长渊报信。
听了熊明的话,谢长渊才知道他们居然有这样的昏招……当即脸色就有些难看。
元元是在苦役营里开始跟着他的女人,这身份已经很尴尬、很难听了。
如果还有什么与名声有损的消息传到了都城……只怕以后他想要正大光明的娶她,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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