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其实许狗子的行为，伤害性真不大，但侮辱性真的很强。
想到这些衣服被他吐过口水……元元真是又厌恶，又恶心。
要是在现代，这衣服，她就不要了。
可是这会她和常渊就没有几件衣服。
元元只能忍着恶心拿了两个树枝把衣服夹了起来，放在了一边，准备呆会去洗。
娄东林一直站在一侧看着乔瑞处理这些，没有多一句嘴。
等乔瑞走的时候，娄东林便默不出声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了老远一段路，乔瑞才出声道：“他们俩人的押解文书给我。”
押解文书一共四份，一份存档在流放地的府衙备档，一份交由原户籍所在府衙备档，一份留在苦役营备档。
还有最后一份便是由他们这些押解差役一路交付时画押记录，最后取得接受地苦役营签章，确认交付役犯成功后，再交还到刑部做备档。
昨天娄东林就是与宗四叔一起上去找乔瑞签章，顺便说明了一下情况。
乔瑞是个谨慎的，虽然与娄东林很熟，但没确认见到元元与常渊之前，他这签章便一直没盖。
现在见过人了，乔瑞再次接过押解文书仔细看了看，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之处，不由皱眉问道：“这判词也太儿戏了，只说了罪名，苦主是谁？损失几何？怎么啥都没有？”
娄东林很沉默，没有回答。
乔瑞似乎也没想要他的答案，径直往卫秀才处走去。
卫秀才正在屋里整理文书，见到乔瑞来了，便说道：“正要去归整一下东西，你来了且好，免得呆会还要寻你拿大钥匙。”
卫秀才这里的文书资料都只是临时放放，他整理好后，皆要与乔瑞一起存放在山顶一处专用的文书房里。
乔瑞看见卫秀才手里正拿着的资料最上面一份，便是常渊的档籍副本，他伸手就接了过来翻看。
看完常渊与元元的资料，乔瑞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道：“这也太奇怪了。”
卫秀才附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堂堂的郡守千金，居然沦落至此。”
娄东林之前没细看过档籍副本，听了这话不由略诧异的问道：“谁？李元娘？”
卫秀才不无感叹的说道：“是呀，她是前任南海郡守李之松大人的女儿……”
乔瑞却点了点桌面，冷笑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李元娘是郡守千金，档籍副本里都能写出来，可常渊父是谁？母是谁？却毫无资料，只写了是永安城人士……莫不成这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李之松是探花郎出身，曾经侍讲东宫，又被奉为词坛泰斗，不足四十官至郡守，谁都看的出来，当今是拿他当未来的宰辅培养的……”
“这样的身份，都能写出来，为什么常渊的家世没有写……更可笑的是李元娘与常渊的关系，居然写的是常渊的妻妾。这妻便是妻，妾便是妾，什么叫妻妾？”
乔瑞说到这里，卫秀才又翻开档籍副本仔细看了一遍……确实如此！
可妻便是妻，妾便是妾，从未见过如此描述的……这句也不知道是不是笔误？
乔瑞眼眸眯了眯，继续说道：“李之松何等人物，他的女儿，便是庶出，也不可能许给无名无姓之辈，何况还是予人为妾？”
卫秀才面带天真的问道：“李大人不是去岁末准备回都城述职时，在驿站中全家被杀了吗？会不会这姑娘是被强人掳走，这才行差踏错？”
乔瑞冷笑道：“若常渊是强人，杀害朝中四品大员，怎么可能只是来我们这里服苦役？如果她当时没有跟在李大人身边，才逃过一劫，父母大丧，又怎么会不守孝？”
“所以最合理的解释，便是她应该是在李之松出事前，就已经许嫁了……能让李之松许嫁长女，这常渊必然也是有些来历的人物，而且如果是做妾，只怕身份更是了不得。”
娄东林一直没出声，听了乔瑞的分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元娘生父这般不凡，她本人又长的美貌非凡，怎么可能许嫁给一个傻子？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傻子的家世必然极为显赫。
卫秀才沉默了一瞬间，方才指了指天，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家？”
乔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除此之外，难以解释此事，但既然上面不说，我们也只能继续不知道。”
卫秀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出声。
乔瑞扫了卫秀才与娄东林一眼道：“你们两人也不要多想，或许是我猜错了，但不论如何，关于这两人的事，我们都要烂在肚子里，万不要再与其他人提及了。”
娄东林连连点头，他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卫秀才也赶紧指天发誓道：“放心，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我还是知道的。”
乔瑞点了点头，然后叮嘱卫秀才道：“我不方便多观察他们，你多看着些，也照应着点……”
“但也不用给这两人太多优待，让人觉着我们在搞特殊化，也不好。毕竟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犯了什么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不过，也不要得罪了。”
卫秀才听了，只觉得心都被乔瑞的话给绕弯了，只能硬着头皮应承道：“我尽量，我尽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算掌握好你要的这个度。”
乔瑞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便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他立时停住了话头。
接着便听见一个女声问道：“苗建大哥在吗？我想买两个水桶，一个盆子。”
乔瑞推开门，果然看见是元元站在苗建家的院子外面。
元元瞅见乔瑞，很客气的行了一礼道：“乔大人好。”
乔瑞走后，元元便从孙军的嘴里知道了他的身份。
乔瑞仔细看了元元一眼，因她才刚哭过，迎风站着，眼眶里还泛着水润的红，满头长发都披落在肩头，在青丝的映衬下，整个人白的像发光一般，看着十分楚楚可怜。
乔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不由自主望着元元出了一会神，然后轻咳了一声道：“苗建早上要出去巡视，你要买东西得中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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