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星光大厦本就没有多远了,好在没有再继续堵车,言可心很顺利的到了目的地。
黎小西抹上口红,气质变了一截,连走路时的腰杆都挺直了。
只是衣服还带着几分微妙的稚气。
坐着观光电梯直上十八楼。
电梯中的人极多,因而楼层划分了消费水平,楼层越高,人便越是少。
到十五层的时候,电梯中已经宽敞太多。
只剩下三两位西装革履,精英气质浓郁的男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黎小西。
言可心戴着戒指,一看就是有主了。
而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穿着都是大牌,还生的这样好看——
还没等他们起心思,十八层就到了。
言可心提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骤然转过身,隔着空气,点了点几人的位置。
“穿的还挺人模人样,希望你们的思想,有一天也能达到外表的高度。”
嘲弄的丢给他们一记厉色,言可心牵着黎小西的手,施施然的走进了餐厅中。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将几人的惊愕窘迫,尽数关在了狭窄的电梯中带走。
黎小西下意识的往言可心的身边蹭。
她委屈的不行,小嘴叼着油瓶一样扁着,“那些臭男人,刚才一直看我,好恶心!”
黎小西一歪头,半边脑袋就枕在了言可心的手臂上。
她像寻求庇护的迷路小猫,毛茸茸的脑袋蹭的不安又可怜,“多亏心心帮我出气!”
言可心毕竟是经过事的人。
常在这暗黑社会上行走,各种模样的心肝肺都见多了,眼神已是最轻的亵渎了。
她从上电梯的那一刻,便早就发觉那空气中活跃的躁动分子。
原本以为楼层越上,留下的那些人会稍加收敛,谁知人性都是一样的贪婪。
丢下的那句话,算是她留情面的警告。
“傻瓜,我帮你是应该的,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们到了。”
言可心撤走眼底方才积压的不快,独独留下宠溺的微笑。
她环着黎小西的肩膀,进了开阔的包厢中坐定。
这是宋云煜特意定的位置。
听说很抢手,也是这个餐厅最热门,视野最好的一处。
果然不负名声,两面玻璃窗环绕着这间独特的包厢,单往前看,人像是浮在半空中的玻璃盒子中。
城市中最浮华的喧嚣,最边沿的寂静,都收入眼底,以及大片星垂平阔的天,美好的几乎喧宾夺主。
黎小西简直忘了自己今天要来吃饭。
她扶着栏杆,傻傻的踮着脚尖,想去碰天边凝坠的星星。
手指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遥不可及,却也近在眼前。
十五分钟后,宋云煜才姗姗来迟。
他今天特意换上了干净的西装,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令言可心错以为他刚刚参加完宋氏集团的董事会。
绷的紧紧的眉宇间藏不住紧张,他惊讶的望着厅里的人,“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定好的时间是七点整。
还差五分钟。
而言可心他们居然在六点四十就到了。
“提前等人是美德,你不也早到了五分钟?”
言可心淡淡一笑,缓解了他的尴尬,她捏着嗓子轻咳一声,“小西,别看了。”
黎小西看星星看的入神,搬了张椅子坐在窗前研究那星罗棋布的夜空。
自然没有注意到今晚格外正经俊美的主人公。
宋云煜一贯休闲打扮,放纵了眉眼间欧化的浪漫,今天用西装革履约束起来,反而衬的眉目清朗,很有一股年轻企业家的沉着感。
果然是人靠衣装,言可心在心里嘀咕,宋云煜还是很能装斯文败类的。
黎小西一路低着头坐回了桌前。
她脸红的似烧了起来,不听话的碎发俏皮的落在脸庞,恰好遮住她弯弯的眉眼。
宋云煜见她像是要把自己跟刺猬一样缩成一团,不免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不问也罢,一问,黎小西头埋的更低了。
言可心看不下去,拿手挡住半张脸,悄悄勾住她藏在桌下的手,“勇敢一点!”
黎小西瑟缩了一下。
她听话的将头抬起一点,又一点,像被缓缓拉起的折叠窗帘。
兴许是她笨拙的样子太好笑,宋云煜忍不住扑哧一声,清隽的眉目一片笑影。
黎小西见自己被笑了,更慌张了,含着惶惑的眼睛亮亮的。
“你笑什么,我有什么好笑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宋云煜压了压手指,像在给自己纾解压力,“第一次见面太仓促,不知道你这么可爱,不如我们再认识一次?”
他勾起嘴角,弧度恰如其分的散开来,如少年时在海滩上遇见的亮眼贝壳。
天气是暖融融的,耳边听着远处波涛温柔抚平海面的低吟。
鼻尖是咸湿却暧昧的海盐味道。
干净、温暖、带着光,那么好看的贝壳,被她捡到了。
黎小西怔住了。
她紧张且无意识的抓皱了自己的裙摆,将上面绘出的蔷薇花抓的一团糟。
年轻的男人笑起来极为好看,丘比特之箭二度射中心脏。
好像停了一瞬。
紧接着,用平生未有的狂速蹦跳起来。
她感受着心口乱撞的小鹿,一眼看进他澄澈的眼底中,没有喝酒,却先醉的不省人事。
黎小西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她机械的抬起手,交到了宋云煜温暖宽厚的大掌里,“你、你好,我是黎小西。”
两个智障儿童总算彻底打开心扉了。
言可心暗中叹了一口松乏的气,敲了敲自己酸疼的老腰。
开车开久了,坐月子的时候又没调理好,腰总是酸,身体不如五年前那么好了。
趁着两个人害羞的时候,她悄悄提着包,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包厢。
穿过华丽的钢琴曲,优雅的服务生,言可心如同在古欧洲的舞会上穿梭。
然后乘坐电梯,回到了黑漆漆的车上。
比起那些浮华温热的人事,这才是她如今的归宿,最好沉在无人知道的海域深处。
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先在车上坐了一会儿。
封闭的车内极为安静,她调了首舒缓的小提琴曲,夜半无人的低诉充满了不解人意的伤感。
但她并不在乎,她需要闭上眼睛,养养精神,然后盘算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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