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心像是演哑剧的演员,嘶声力竭,却闷在胸腔里。
她疯狂的抓挠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哥,我的耳朵好像坏了,它听不见了!”
言可笙身子一僵,扣住她的双手,死死的压在了被子上,“别、别怕,心心,哥哥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一定!”
言可心聋了。
医生的解释,是之前被人外力击打导致鼓膜穿孔,之后的爆炸又造成了二次伤害,没有及时治疗所导致。
消息传到王小元耳中的时候,白北泽刚从花店买好今天份的鲜花。
今天的花是鸢尾爱丽丝,色泽很浓郁,是极致的宝蓝色,一向是艺术家所钟爱的花,花语是好消息——
希望今天能够有好消息。
他已经一连几天,亲自来花店买花了,年轻的老板娘脸都红了,非要夹着送他一束白玫瑰。
宝蓝与纯白的结合似乎也不错,白北泽没有拒绝,客气的道谢,回头让王小元一起付了白玫瑰的钱。
上了车,他握着花,让司机开向医院。
王小元坐在副驾驶上,脸色白的厉害。
白北泽侧头打量着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的说道:“言可心醒了吗,医院有没有新的消息?”
王小元张了张嘴巴,生生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白北泽挑眉道。
“总裁,那个......”王小元一脸欲言又止。
白北泽品出了不对劲,他从内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王小元的脸色,呼吸的频率忽然降低了几个度,“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心心她......”
王小元横了心,捏着安全带一口气说了出来,“今天早上,心心据说醒了,但是发现耳膜穿孔造成了听力下降,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听力下降,你的意思是,她听不见了?”
白北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差不多,看医生的反馈,似乎是这样的......”王小元舔了舔嘴角,担忧的转过头看了白北泽一眼。
白北泽的目光一阵发直,空洞的装不下任何东西,王小元揣测不了他的心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总裁,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去医院吗?”
“去。”
白北泽慢慢的垂下双眼,面容却异样的镇定,仿佛刚才只是一阵恍惚,他看着手中的爱丽丝,语气沉缓,“花都买了,总得送人。”
今天医院的病患格外多,医院忙成了一团。
王小元带着人花了不少功夫才把路给开了,平常来医院要低调,不带这么多人,今天外面大约出了大事故,以至于医院大厅内都摆满了担架车。
几人匆匆上了十五楼,在病房外碰见了脸色沉郁的言可笙。
见白北泽来了,言可笙非但没有以往见朋友的轻松,反而沉的更厉害了。
“今天心心醒了,大概不方便见你,你白来一趟,先走。”
“我都听说过了,她的耳朵......”白北泽没有说下去。
提到言可心的耳朵,言可笙的情绪异常激动,他站起身踱了两步,“她的耳朵没事,只是暂时听不见了,只要动手术,一定可以好的!”
“我明白,你先别激动。”白北泽抬手压住了他的肩膀。
二人对视了一眼,言可笙目光轻颤,沮丧的坐了下来,“我本来以为她可以好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白北泽眼帘低垂,目光复杂的盯着他,落在他肩膀上的手轻拍了拍,“你不是说过了,她的耳朵没什么大问题吗,只要肯治,一定能好。”
他顿了顿,犹疑的问道:“是因为炸药爆炸,伤到了耳膜吗?”
“也有一定的影响,但在此之前,夏梦琪似乎打过她,导致耳膜穿孔,炸药加剧了耳朵上的问题。”
言可笙反复揉着头发,足以看出他内心的崩溃,“御城,心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从不伤害别人,更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就像五年前,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决绝而倔强。
宁可一个人在陌生的美国街头苦苦支撑,也不愿意回国依靠别人的施舍。
白北泽的眸子深邃而深沉,眼底像是有什么跳动了一下,他按在言可笙肩上的手松了下来,慢慢的理了理衣襟。
“我不知道。”
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听见白北泽的回答,言可笙只是轻笑了一声,亦或是苦笑。
他抱着头坐了良久,才疲惫不已的说道:“你今天来,是想见她?”
白北泽慢了一拍回答,“我来看下属。”
“你的花呢?”言可笙问道。
白北泽偏头看向了身后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王小元,“给我。”
王小元将花递了过来,宝蓝色的爱丽丝像是宝石盒子里的丝绒缎子,泛着一层靓丽的光泽。
言可笙的目光在花瓣上停留少许,起身带着白北泽往医生办公室去,“那就跟我去,今天你当面给她,她现在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花束就被强行塞进了言可笙的手里,言可笙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白北泽,“你干嘛?”
“你送。”
白北泽见他看向自己,立刻移开了目光,满脸的无所谓,“这花是谁送的都行,反正不是特意送给她的,也不用我亲自去送。”
要不是今天实在没力气和他计较,言可笙十分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他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言可笙咬了咬牙,最后憋出一句无可奈何的话,“你开心就好。”
反正花送到言可心手上了。
白北泽挑眉看了他一眼,多年的友谊桥梁,让言可笙一眼就看出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他轻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白北泽非常自觉地跟了上去。
“刚才没说完,心心在耳科清除血块。”言可笙道。
以前那是不知道,现在想起来,曾经他对言可心,的确坏的“过分”。
凡事一旦达到极限,就该用另一种意思去解读了。
言可心醒来的时候是中午,耳科医生刚好下班,因而等到下午上班时,才急着去清理血块。
几个科室门口都站着不少等待的病人,唯独有一间门口空荡荡的,门还是合上的。
言可笙带着白北泽走到门前,示意他去看门上的小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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