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心急忙用手揉着眼睛,揉的红通通的,仿佛兔子一般。
她只是觉得,竟然能从那场浩劫中生存下来,她命不该绝,也是苍天注定,让她再一次回到华国,见到白北泽,而不是永别。
从游乐园回来,言可心就咳嗽起来,夏天本就穿的少,游乐以后出了汗,又猛吹了空调,一冷一热交替,她身子弱,难免又有些轻微感冒。
梓寒让她待在言家不许再随意出门,到若若上学的时候,直接是梓寒与言可笙去接送,而言可心则在家养病。
虽然是养病,但言可心心里还是不安。
自从若若受欺负以后,她就总是觉得若若一个人在学校会出什么事,母女连心,她的第六感又一向很准确。
一个小时以后,梓寒与言可笙就回来了,言可心一问再问,二人的回答通通是一个好字,没有任何问题。
言可心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披着薄毯子,坐在阳台上往外张望。
若若才刚去幼儿园,离放学还有好久时间,言可心却还在等着。
这份担心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若若第一次去幼儿园的时候。
那时候还是在美国,言可心知道不少白人喜欢种族歧视,小孩子又不知道遮掩,所以一直担心幼儿园里有孩子欺负若若。
好在国外大多家庭都很开明,不光没有人欺负若若,老师、同学,都很关照这个特殊的黑头发黄皮肤的小姑娘。
甚至有些家长看她可爱,特意送她家里烤的果派。
在美国的幼儿园里,若若一直是大家的宠儿。
本以为在华国也应该是如此,谁知道遇上了被排挤的事情,言可心的心提在半空中,愁容满面。
梓寒端着点心上了阳台,倒了杯滚热的红茶递给她,“还在担心呢?”
言可心心不在焉的端过红茶,却被烫的食指一颤,很快,指尖便浮现出一片肿胀的红色,“哎——”
“怎么这么不小心?”梓寒皱着眉头拉过她的手。
他去屋里取来了冰袋和创口贴,一边认真敷着,一边好气又好笑的叹着气,“若若不过是上个学,又不是去参军了,你何必这么担心,今早我和哥都去看过了,学校很好,老师和学生也都是品行端正的,更何况......若若毕竟是白北泽做主送去的,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可能欺负若若。”
“你难道忘了若若之前是怎么被欺负的吗,还不是因为打上了白北泽的标签?”
言可心神情黯淡,“还是怪我,我不应该让若若和白北泽走的太近。”
“你这实在是白担心,环境不同,这新学校,每个学生身后都是盘根错杂的家族利益和交际,不会妄动的,若若在那儿,你完全可以放心。”梓寒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不如,我带你去看看新房子?”
被他这么一打岔,言可心一愣,“新房子——我差点忘了,你买了新房子,已经开始装修了吗?”
“还没有,我想等你去看看,如果觉得不好,我们再去物色别的,不着急这几天。”
梓寒将她搂了起来,“我开车,你只负责看就好了,今天,你就是我的司令官。”
言可心忍不住轻笑,方才集布脸颊的忧愁顷刻间烟消云散,“胡说什么呢。”
与其把梓寒当成丈夫,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老朋友。
好像永远都知道怎么逗她开心,对她好,知道她想要的,言可心依赖他,觉得他有安全感,甚至某种意义上,把他也当成了一个哥哥。
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亲人间的稳固与温情,少了一分属于爱情的激烈,其实这样也很好,经历过白北泽以后,她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和起伏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
言可笙也挥挥手同意了。
梓寒亲自开车,将言可心带往购置的别墅。
言可笙因为不想再回忆曾经言家的大火,所以别墅建造的离当年的言家很远,临近郊区,闲适宽阔也很安静。
梓寒从现在的言家出发,带言可心去别墅,路上反而开了不少时间。
五年的时间过去,城市里变化了太多,言可心已经认不太清了。
但她并不是路痴,况且道路怎么整改,大体规模构造还是相似的,隐隐的,言可心竟然觉得这段路很熟悉。
大概是以前来过,言可心想。
然而等梓寒开的越久,离目的地越近,言可心的神情便也愈发古怪。
她一直注意着附近的风景,直到看见曾经被大火烧毁的言家,现在被整改为公园的区域后,她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这里......”
梓寒看向窗外,见只是一片公园,偶尔走过几个遛狗的人,他不明所以的问道:“这里怎么了,你喜欢这个公园,要不然,我们停下来走走?”
“不用了!”言可心忽然捏住拳头,收回了目光。
“没什么事,我们快走。”
那天晚上滔天的大火,火光染红的夜空,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还有大火中的遗骸,她记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晰,言可笙没有亲眼见到,所感受到的震惊与痛苦自然没有她强烈,但她才是真正的,忌讳这片区域的人。
“我们买的房子,在这附近吗?”言可心呼吸不畅的问道。
梓寒转了个弯,这段路,言可心很熟悉,他笑着说道:“快了,这儿的别墅安静而且很宽阔,我们以后还能再养几只猫狗,若若不是很喜欢吗?”
他没有听见言可心的回答,便奇怪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却见言可心怔怔的看着车窗,额角滚落下豆大的汗珠,仿佛有一场大火正煎熬着她,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梓寒定定的看了一眼,目光微沉,眯着眼睛继续看向了前方,行驶的速度没有分毫减慢。
二人难得如此沉默,气氛像凉透凝固的溶液,连呼吸都难以听见。
终于,梓寒终于停下了车。
他神色愉悦的打量着窗外的别墅与花园,这处别墅是附近这些别墅群里最奢侈的一座,也是最新的,远远看上去,更是最打眼的。
下了车以后,梓寒走到副驾驶门前,绅士的开了车门,用手挡在门上,以免言可心撞了头。
“心心,到地方了,下来。”
言可心半个身子都蜷缩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头埋着,好像没听见他的话。
梓寒抬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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