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离被迫跟狄烈;形影不离了几天,疯了。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让我回江南,成天牵着个绳子跟遛狗一样遛我很有意思吗?
狄烈出乎意料地没有打哈哈开玩笑,而是略微思考了一下,问她:;我杀你跟你回江南,横竖不都一个结果么?
;如何一样?
;对你来说,不都是个死么?
江佩离笑了,讥讽:;就算都是死,那死的意义也不一样。
;那又怎么样呢?死都死了,还有谁管你死的意义是什么?
狄烈找了个平缓些的石头坐下来,看着不远处含苞欲放的桃花,好奇问:;我给你创造了第三条路啊,为什么不试试呢?
江佩离冷笑一声,道:;那我宁愿去死。
狄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这姑娘性子倔,这些天他也算是领教到了,虽然他也能理解江佩离,但狄烈还是有几分私心的。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吧,明天一早给我答复。
狄烈起身,;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不会在这里杀你。你要回江南,要继续反抗都随你,大不了以后,我们战场上再见。
;但江佩离,我有一句心里话,狄烈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她,;虽然你我是异族人,但我私心希望,我们可以不是敌人。
……
夜里,江佩离坐在屋顶。
天上的云层很厚,一颗星星都见不着,似乎是要下雨。
春雨会催发新的生命,雨滴落在江佩离掌心的时候,她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她的人生,都是些什么呢?
是年幼时父亲宠妾灭妻,从来偏疼她那庶出的妹妹而不信任她,也是母亲为了能讨好父亲,永远都在要求她而不是关怀她。
是年少时家国破灭兵荒马乱,她离开父母和弟弟漂泊在外流离失所,若非一身好武功,恐怕早已丧命。
也是后来,她依照母亲意思承父愿,骑马上战场,最后死于沙场,在马蹄之下草草走完了她的一生。
细数那十九年,江佩离自嘲笑开,砸在她脸上的雨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凉。
她跳下屋顶,准备进去,就见到屋前树下站着一人。
那人一身蔚蓝色锦衣,撑着一把淡色的伞站在雨中,不知看了她多久。
泥泞溅在他衣角,他一动不动,可江佩离记得他有洁癖,不允许衣衫上有一丁点污渍的。
就那么看着那人,江佩离突然悲哀地发现,前世她一生中仅有的一点温暖,竟是她死前,在这人怀抱里的那一瞬间。
只有那一刻她才感受到,自己是被人珍视的。
可是,可是……
;你……
秦珩率先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撑着伞的手有些局促地紧了紧。
他正想着如何打破僵局,就听江佩离冷淡地说了声:;我想起来了。
秦珩怔住,没反应过来,直到江佩离定定地看着他,重复:;我想起来了,子砚。
那一瞬间,秦珩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住了。
他心脏疼得厉害,不由往后倒退了几步,手掌紧紧握着伞柄,半天才缓过来。
;我猜到了。
秦珩声音沙哑,;你一直没去找我,我就猜到,你大概……已经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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