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舒服呢。
一点儿也不舒服呀。
元雨闷闷的闭着眼睛,真的是缓不过来。
不止是元雨,族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缓不过来。
他们以为,生活越来越好,也不再经历失去族人的悲伤,好像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直到这一天,咸井过世了。
咸井的过世仿若是给他们一个很大的打击,即使是忱蚑都不愿意再去做事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的。
忱蚑与狩列来到了桦婆婆所在部族的驻扎之处,他们是一个坐在树上,一个坐在树下,都是沉默的。
独自一个人走过来的小男孩儿,打量着他们,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了?”
他是晓小族长,年纪比叶泥还要小,但是却比叶泥更成熟。
因为在元雨的身边,叶泥过得太好了。
只有过得好的人,才有资格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快乐。
最先抬起头的是忱蚑,忱蚑红着眼眶,向晓小族长招了招手。
晓小与忱蚑的有关系会更好一些,因为忱蚑的身边总是会有一些小动物,比狩列有趣多了。
狩列平时就是板着脸,怎么看着怎么吓人,一点儿也不讨论人喜欢。
晓小坐到忱蚑的身边,听着忱蚑讲着族里的事情,“是叫咸井吗?”
忱蚑点着头,“对,他叫咸井。”
晓小看着前面,慢悠悠的说,“真可惜,是位好爷爷。”
忱蚑今天没有再向晓小打听任何事情,而是时不时的讲一些有关于咸井的事情。
咸井在过世之前,向他讲了许多在海边时的生活。
忱蚑是特意绕过桦婆婆,不愿意提到桦婆婆。
晓小大约也感觉得到,忱蚑在讲述时,是在避过某些事情。
“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忱蚑站了起来,对晓小笑着说。
晓小不理解的看着忱蚑,“忱蚑叔,你今天不想再问什么了?”
忱蚑有很多问题的。
“今天不想了。”忱蚑说,“如果我没有再来,一定是因为太难过了。”
晓小有些失望的看着忱蚑,他是很喜欢忱蚑的。
狩列跳下了树,站在不远处。
晓小看着狩列时,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讨厌,大约是觉得,狩列也因为悲伤而变得可爱了很多。
晓小看着他们离开,慢慢的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头。
“晓小?”桦婆婆来找晓小了。
晓小每天都会跑出去玩,这令桦婆婆很担心呀。
“我在这儿呢。”晓小喊着。
桦婆婆找到晓小时,禁不住的先打量着晓小。
在他们的眼中,晓小实在是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小孩子,被桦婆婆救下来以后,会特别的依赖桦婆婆。
但是桦婆婆不是这样想的。
桦婆婆总是觉得,晓小好像很有心机,但是没有证据。
他们回到族中,聚在火堆前吃东西时,有人提到了咸井。
桦婆婆在听到咸井的名字时,有一丝的不自在。
她的年纪大了,有些记忆不如从前,但并不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比如对咸井,对巫医,还是记得的。
只不过是年轻时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没有那么的深刻印象而已。
咸井已经病死了。
“死了?”桦婆婆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是真的很惊讶,“怎么可能?”
晓小歪着头,不太明白似的问着,“为什么不可能,人都是会死的呀。”
像是他的家人,他的族人,都死了呀。
桦婆婆被晓小的话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这是挺难受的。
“哎,听说呀,咸井原本是在那个水部的。”提到咸井死去的人,继续说,“说是病了很久了。”
桦婆婆不再去看,而是将头转到另一侧,只与晓小说话。
晓小也是在观察着桦婆婆似的,见到桦婆婆的反应以后,觉得特别的正常。
大约,这就是桦婆婆?
桦婆婆在送着晓小去休息以后,却是独自一个人发着呆。
咸井死了呀。
他们的年纪都大了,也会走到那一步的。
可是她不甘心。
她分明拥有很好的地位,族人对她也好,怎么有一天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不过是……
桦婆婆这是想到了某个人?所以眼中才会有着愤怒与愤恨。
这个人究竟是谁?
桦婆婆深吸口气,掩饰掉内心的愤怒与不安以后,准备回到帐中去。
有人在谈论着咸井的事情。
在这个部族中,他们对咸井都不熟悉,有什么好讨论的?
桦婆婆不想去理,但是听到他们的说的话的内容时,却不得不去理。
因为,他们竟然从外面得到了消息,说她桦婆婆与咸井之间是相识的。
“桦婆婆多冷漠呀,认识的人过世,当作没有听到。”
“冷漠?我们跟随的东部才是冷漠的。”
“也对,比起东部,桦婆婆要好得多了。”
“心里还是不舒服,也就是晓小族长特别的信任桦婆婆,桦婆婆有一天会放弃我们的。”
桦婆婆握着拳头,这是从水部传出来的消息吗?是打算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一个冷漠的人?
她在想到这种可能时,气得发抖。
要凑到前面去为自己辩解吗?
当然不要。
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作没有听到。
桦婆婆还真的是这么做的。
当她离开以后,晓小才带着之前送回咸井死去消息的男人,走了出来。
“阿柳哥呀,你看,桦婆婆气坏了。”晓小说。
阿柳看向晓小,“族长,你是怎么知道咸井死了的。”
咸井是谁?
阿柳都不知道这个人,但是晓小找到他,让他说出这些话以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办了。
即使,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的。
晓小看着前方,“桦婆婆太冷漠了,心肠也硬。”
“是!”阿柳赞同。
不是因为咸井的事情,而是因为桦婆婆除了对晓小,对其他人都是没有什么好的态度。
即使当初是在东部时,也不是这样的呀。
晓小打了个呵欠,闷闷的说,“族人以后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桦婆婆很冷漠呀。”
“当然。”阿柳看向晓小,“一定会的。”
晓小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揉着眼睛,像是困倦了似的,回去休息了。
他还真的是走了?
阿柳是不明所以,只能默默的跟在晓小的身后。
不过是小小的插曲,元雨和戎烛哪里会知道这些?
他们缓了很久,才从失去咸井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原来,想要走出悲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元雨当初还认为,她的心肠特别的冷硬,什么都不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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