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弓可是戎烛用了很大的力气,帮她磨得顺手,可不能毁了。
戎烛松口气,弯下腰,“我背你回去。”
“不!”元雨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你看看你的伤,如果我有力气,就应该是我背着你回去了!”
背着她?
莫不是玩笑?
戎烛毕竟是受了伤,脸色也是不太好。
他们相互扶持着往回走时,元雨却是看着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寒。
路障,没有用!
元雨沮丧的想着,有谁在打仗的这种事情上,要靠运气?
恐怕她是前无古人,后来无者的其中一位了。
元雨越是想着,心里越难过,回到屋前时,闻到的饭香也没有胃口。
她抱着短弓,走进了屋里,用大叶子轻轻的擦着。
火烧熏过的味道留在弓上,叶子也擦不干净。
“雨。”戎烛走到元雨的身后,“吃东西。”
他将碗摆在元雨的面前,“不难受,听话。”
元雨勉强的挤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太不真诚,笑得她的脸都有点酸。
她沮丧的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一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没有任何事情会比这一件,更加她难过的。
戎烛也刚要坐下,一股香气就从可以开合的窗外飘进来。
“那个,大哥的。”丰拓说。
他把戎烛的那一份从窗户递进来,又塞进被无数叶子裹起来的包包,一看就知道是巫医做出来的伤药。
元雨只顾着自己难过,都忘记戎烛还没有处理伤口。
“屋子里还有清水,我帮你洗一洗。”元雨忙站起来说。
戎烛扣着她的手腕,“不行,先吃东西。”
“先处理伤口啊。”元雨毫不犹豫的反驳,“你的血都把我的屋子熏出味道了。”
戎烛笑着,被元雨推着,匆匆的跑到浴室。
他是发现元雨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有,可不像是他,时间久了就都空下来了。
元雨先帮着戎烛将身上擦净,又清洗了伤口,才将叶包子打开,将里面黑糊糊的伤药涂到戎烛的背上。
他的伤并没有伤到皮肉,大部分以淤青为主。
这能说明……
“他们没有重伤你?”元雨喃喃的说,“我看他们的石斧做得很好呀。”
戎烛歪着头,“你希望他们伤我?”
当然不是!
元雨闷闷不乐的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们看着也很强壮,看怎么见到火,跑得比兔子还快。”
戎烛看向前方,闭着眼睛,忍着元雨按下淤青时的疼痛,“他们并不强壮。”
打过来的那些男人,比起他们兄弟,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元雨想了想,“恩,比不了你们。”
戎烛又说,“他们有好的武器,是抢过来的,他们应该不擅于打猎,只擅于抢东西。”
抢东西?
元雨的手下一顿,“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和东部人差不多?”
戎烛冷笑一声,“像东部?东部比他们强多了。”
东部的人,又会打猎,又能做出物资,又会抢东西。
像是这样的人,除了抢他人物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没有好办法了。
元雨叹了口气,“河源看着还挺谨慎的,怎么就能跃出路障呢?”
戎烛再三的强调过,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避于路障之后,再将兄弟们都叫起来。
他们是运气好,所站的地方离捕猎夹要更远一点,否则是一夹一个中。
“他们用饵!”戎烛的声音放轻,“用一个小孩子,把河源引出去了。”
小孩子?
元雨一怔,这么卑鄙的吗?
戎烛转过身,看向元雨,“那个小孩子是他们的孩子,不是被丢下的。”
真正的诱饵。
没有掺上半分的假。
元雨青着脸,“够狠的。”
“他们这样的人,以后还会再抢着其他的部族。”戎烛实话实说。
元雨垂着眼帘,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她的心情。
她可以理解,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始终伴随着他们。
然后呢?
元雨皱着眉头,他们靠着巫医寻到这么一大片好地方,易守难攻,但总归不是长久的办法呀!
“你又在想什么?”戎烛捏着元雨的下巴,“我说过……”
元雨握着戎烛粗糙的手,按进了水里,细细的清洗过,又用香蕉水擦了一遍。
这当是护手霜在用了。
“我是想了许多,但是也不太现实。”元雨实话实说,“我是想着,建出高高的墙,特别结实特别厚的那一种,我们可以站在墙上……”
简而言之,就是城墙。
这个东西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实在是很难。
因为人少。
人,才是能够建出城墙的真正力量。
“我知道,这很难的。”元雨轻声的说,“可能是我想得太多。”
戎烛想了想,“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
“因为你们要搬的嘛!”元雨哭笑不得的说,“冬天来了,就搬走了。”
他们与当初的游牧也没有什么区别,哪里天气暖和,哪里有更多的物资,就往哪里搬。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们可能也想过要驻扎于某处,甚至有可能已经有过强大的部族,驻扎在更好的地方,建立更好的防护。
但是再好,也敌不过东部人发疯啊。
元雨轻声的说,“而且,我们有了墙,他们就会有撞墙的工具,总是这样的!”
所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戎烛甩了甩手,“不能因为他们以后会想到主意,我们就什么都不做,我认为很好,那个墙可以考虑的。”
又很好?
元雨哭笑不得的摇着头,却听戎烛说,“现在很好,不需要天天打猎,就可以吃得饱。”
还占了东部的便宜,可以穿得暖。
“你看,我们现在有了一排屋子!”戎烛说,“你不是说希望屋上还有屋吗?我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做着玩。”
有人来犯时,便去敌对。
无人来犯时,就可以做些有趣的东西。
元雨深吸口气,牵起戎烛的手,“走,吃早饭去,都要凉了。”
当他们重新回到窗下时,发现窗上又多了两碗汤。
元雨忽然觉得有趣,与戎烛对视一眼,将汤碗拿了下来。
气氛忽然又变得很好。
屋外的气氛也是热闹的,特别是受伤比较重的河源,正讲着他是如何被骗的。
这个傻子,气坏了的。
“大哥!”忱蚑带着毒蛇,走到窗外,探进了两个脑袋。
元雨被吓了一跳,本能的缩到戎烛的身后,“忱蚑,你是被咬了吗?”
忱蚑眨眨眼,“雨姐,你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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