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烛的目光落到男人的脸上,借着月色仔细的打量,却没有看出他是谁。
这个男人的脸,太脏了,好像是被泥垢住。
他捂住元雨的眼睛,“先休息,有事明天说。”
“我们要不要做个陷阱?”元雨仰着头,看向戎烛的眼睛,“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戎烛拒绝,“不,你要休息。”
元雨本能的摸摸眼下,估计是有黑眼圈了?想她也是真的惨,来到这个世界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天。
被后抓来的男人,也被堵住嘴,绑到一边去。
兴奋的那股劲头已然消退的元雨,干脆缩在散发着野生气息的兽皮中,渐渐的闭上眼睛。
她在睡前的一刹那,脑海中嘣出一个想法。
这个世界兴许不如她想象中的落后,但这个东部绝对是文明的破坏者。
元雨这一睡,便是太阳高高照时。
她是被吵醒的。
外面闷闷的痛叫声,不算是很清晰,就像是半夜鬼叫一般,令人禁不住的冒出冷汗。
元雨抖了抖,慢慢的擦出头,就瞧见不远处的场景。
是戎烛与他的兄弟将人都吊了起来,像是正在审问着什么,但对方死活都不肯开口。
元雨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的坐起来,抱着昨天挑好的两件兽皮衣服,往小溪水的方向走着。
当她走神时,有一个果子递到她的嘴里。
元雨迷惘的抬起头,“问出什么了?”
“他们不肯说。”戎烛说。
疼痛未必会叫一个人开口。
元雨洗了脸,换了一身算是比较干净的新衣服,就挪着石头忙碌起来。
戎烛他们继续审着人,始终是一无所获。
元雨也没有去理他们,而是瞧着那两口大锅,决定小的就用来煮东西吃,大的就被她私用了。
她将大锅装满水,堆起柴伙,敲着打火石,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开始烧着水。
她又拿出断掉的骨刺,一边叹气,一边整理着皂角,收拾干净就丢到锅里煮着。
奇怪的味道,从锅中散发出来。
被绑住的几个男人见到元雨在用他们的锅时,愤怒又绝望的呜呜着,好像是遇到天大的灾事。
戎烛发现他们的异样,叫着,“雨,你用他们的东西,他们很生气。”
“是吗?”元雨突然很开心。
她干脆在他们的面前也堆起一个小火堆,将小锅也架起来烧水。
东部的几个人更生气了。
“这个东西对你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元雨指着锅,问着他们。
他们还是不肯回答呢。
“哼!你们不说?”元雨认为自己抓住他们的软肋,特意切了肉块,洗干净以后丢到锅里。
她又忙碌的寻了可以食用的野菜,也丢到锅里。
这一样样的丢着,香气很快溢了出来。
元雨仰头看着某个方向,“还会有东部的人吗?如果没有,不如把丰拓他们接过来?”
毕竟都挤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实在是憋得很,也不利于伤势的修养。
元雨在两个锅都各自煮着东西时,又开始挑着东部的物资,而且是拿到那几个东部人的面前去挑着。
她的旁边,摆着绿刺。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元雨捏起一根刺,笑着说。
东部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警惕的看着元雨。
这个女人,有点邪门。
“这是皂角树上的刺,树用来自保的。”元雨笑着说,“它之所以会伤到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穿鞋。”
她估计这几个男人也听不懂,她拿着骨刺,敲着大锅,“你们为什么这么重视这口锅?”
男人们很生气,除了呜呜的好像是在骂她之外,做不到任何事情。
元雨看到戎烛的兄弟都陆续的走过来,忙招呼着他们过来吃肉汤。
惟一的调料,就是蜂蜜。
元雨抹着额头,想着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且还能生活得很好,注定是任重道远啊。
“大嫂……雨姐姐拿锅煮水?”丰拓震惊的看着那口锅。
元雨不明所以的反问,“那应该拿什么煮?我真想把东部抓住的铁匠都偷过来,帮我们打造一批日用品。”
除了戎烛,都用不明所以的目光望着元雨,又是听不懂元雨说的话。
“你要做什么?”戎烛见元雨吃力的抱着另一口煮出泡泡的锅,连忙过去帮着她的忙。
元雨望着戎烛,突的脸就红了。
她怎么把这么好的劳动力,抛到脑后了呢?
“帮我送到河边,好不好?”元雨指着脑袋,笑得尴尬,“我想洗一洗。”
虽然天气没有热到汗流浃背,但是久了也是会臭的。
戎烛抱着还在冒着热气的大锅,大步的走在了前面。
元雨抱着各种各样的衣裳,跟在戎烛的身后。
“大哥和大嫂背着我们去做什么?”
“我们去偷看?”
“走,偷偷去看!”
他们是一个一个被戎烛打回来的。
戎烛恼火的看着这几个兄弟,“谁都不许去河边,老老实实的去教训他们。”
害得他们整个部族都落了难,这些东部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
戎烛教训过兄弟以后,便回到河边,背对而坐,听着哗哗的水声时,不由得红着眼眶。
元雨正在用皂角水努力的清洗中,其他的还都好,就是这个稻草一样的头发,一团团的打着结,太难处理了。
她坐在微凉的水里,和头发做着奋斗,终于将它们都清开,再用皂角水一点点的做着清洁。
味道怪怪的!
总比没有强。
元雨爬上岸,换上新的小衣服,抱着大锅走向戎烛,“戎烛,你也洗洗。”
“不、不!”戎烛跑了。
元雨呆呆的看着跑得犹如一阵风的戎烛,表情从疑惑渐渐变得恼怒,“戎烛,你给我回来。”
作为一个男孩子,怎么能不爱干净呢?
最后不止是戎烛,其他的几个兄弟包括须树在内,全部都用皂角水在河水清洁,回来的时候又是吃的烤肉。
元雨觉得虽然有热汤可以喝,但是没有调料,味道太寡淡,还是吃肉的香。
香气扑鼻。
不止是元雨和戎烛,其他人也是紧盯着烤肉,就等着吃了。
戎烛坐在元雨的旁边,正磨着一把骨刀。
元雨正抱着一堆木头,又掰又磨的做出筷子。
他们都在忙碌着,谁也没有闲着。
元雨的视线一落,恰好看到昨个踩到皂角刺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愤怒的盯着那口锅,仿若要将他们所有人都丢到正烧白开水的锅里,咕嘟出肉汤。
“烛。”元雨不解的问,“我用个锅,他们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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