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婚嫁又不是国事,她纵使不想让两家联姻也不能强硬阻止。 更何况这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只得同意了。 谌容当朝下旨赐婚。 左相和安国公脸上具都是喜色。 两人站回原位,群臣已是变了副模样,两人周遭的大臣具都小声恭喜。 两位权臣合作,将来这天下是谁的,还真不一定了。 小女皇还坐在龙椅上,这些臣子们就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夏侯渊看着极为不爽,随便拍了个明明站在队伍的最边缘,却对左相最谄媚的官员:“你任什么官职?” 他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齐刷刷地看向他—— #最怕武乾小太子突然问官职。# 礼部左侍郎在他第一天进宫就被砸死了; 鸿胪寺卿被怼得肾虚,现在还躺在家养病; 左谏议大夫牙磕掉十二颗,说话漏风,官都做不了了! 凡是被他记住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 想及此,众官员迅速立正站好,面朝女皇,绝不看他! 那五品小官吓得像是徒手接了个炮仗,惊悚的很。 战战兢兢中,讨好道:“小臣微不足道,就不劳烦皇贵君费心记住了。” 夏侯渊也懒得跟这种小角色计较。 他此举不过是提醒这帮人,别觉得小女皇好欺负,至少,她旁边还站着他这个武乾太子呢! 谌容看着他维护她的样子,心中十分温暖。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来自各个方面。 母亲教她仁爱天下,得道者多助;沈太傅教她帝王之道,如何制衡;贺叔教她如何自救保护,以及必要时的阴狠;而肃叔,教她的简单又直白——做强者! 因为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一切的阴谋算计都是徒劳的。 如今她还不是最强的那个人,但她学会了肃叔的王者精神——在意立场。 对异见者,当羽翼单薄时,选择割裂,待厚积薄发时,再决而歼灭。 所以,无论这些人有多少诡计,闹腾的多乱,她从未被干扰过,依旧稳步向前。 夏侯渊只是单纯的来解决他被左相告黑状的事儿,解决完了他就走了。 朝堂逐渐恢复正常。 谌容开始陆续解决大臣们提出的各种问题。 下朝后,她径直回紫宸殿。 没想到左相却在后面跟来了。 瞧着他好像有正事儿,谌容只得又去了御书房。 唉,下班了还被人逼着加班。 好讨厌啊。 谌容以为左相紧急至此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结果他只是告夏侯渊抢了他一口锅! 她差点一口茶没喷出来! “皇贵君可能当时太想吃鸡了,才连带着把锅一起端走的……这样,朕再赐你一口金锅可好?” 左相严肃道:“陛下,这不是一口锅的问题!” “此事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谌容:“……” 左相就是觉得刚才在殿上居然没能治罪夏侯渊,来气,可这又是太鸡毛蒜皮的私事,实在不好意思在大殿上告,只能在小女皇面前倚老卖老甚至耍无赖了。 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伤武乾太子一寸肉! 谌容扶额。 侮辱这种事儿……可大可小。 本着世界和平,她最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眼前的人显然是冲着闹大去的。 好头疼。 谌容忍不住伸手,心疼的摸摸自己头顶。 秃头少女的发丝又要阵亡几根了。 “陛下……” 谌容心塞塞。 又来了,又来了。 又来逼她了。 她的镇宅大宝贝夏侯渊呢!? 她最近用他都成依赖了,恨不得把他当成摔炮揣兜里,谁敢惹她,她就把他摔出来吓谁! 这威力肯定比真炮弹大。 可能人就是不经念叨,谌容这边刚想着他,夏侯渊就端着个果盘出现了。 喜从天降啊! 她的吉祥物! 谌容简直爱死他了。 夏侯渊是真没想到,就一口破锅,他也能被左相告了! 他勾唇,笑得邪肆又讽刺:“那天本宫去左相府上,亭台楼阁意境非凡,每条路两旁的花草皆都价值不菲,更别说我连屋都还没进、就被正厅摆放得金丝楠木屏风亮得刺了眼……” “左相自诩清廉,却真不像个缺钱的人啊。” “更何况,本宫是借,何来偷?” 左相冷哼:“不问自取就是偷!” “本宫光明正大地从你夫人面前走过去的,你府中小厮更是明眼看着的,怎能算是偷?” “那只能说明你猖狂!” “左相莫要污蔑,本宫是最温顺贤惠的,不然怎么会给女皇陛下送水果呢?” 夏侯渊瞧着看戏看得正乐呵的谌容,邪揄的笑容中藏着分温柔的诡谲:“来,陛下,我亲自切的呢,您尝尝。” 那日毒气如此浓郁,后来查看晕倒在殿外的人,一直休息了几日才恢复正常。 就算她底子厚,也不可能像贺扬说得这么皮实。 除非……她跟他一样,也是免毒体质。 所以,他今天来试试。 这是他小时候七岁时为给父王调制养生丸炼制的丹药,一不小心变毒药了,好在当时有宦官试吃,他父皇才免于遭殃。 如今这毒药被改良,不仅入水即化,还被配出了解药。 因为用料都非常养生,所以不伤身体,而且还有一丝丝甜甜的味道,混在水果里再合适不过了。 谌容瞧他笑得有些不大对,又想到昨日他还拿刀要割她脖子,顿时警惕了。 看着他笑,手上却没动作。 “陛下这是要我喂?” 左相见夏侯渊这厮不但不认罪,还脸皮厚的秀起恩爱来了,顿时更怒了。 揪着他这盘水果开始挑刺:“没让人试吃过,你就敢让陛下吃!” “陛下,皇贵君对待您的态度如此不恭敬谨慎,之前让您在蓬莱殿遇到毒蛇毒蝎,如今又是随便的让您吃没经过检测的水果,简直是居心叵测!” 夏侯渊最厌废话,直接用牙签扎了块苹果,吃了。 左相看他吃得那么干脆,顿时有种话被噎在嗓子眼儿的感觉。 又想到太医院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皇贵君百毒不侵惊为天人”…… 左相冷笑:“皇贵君连喝鹤顶红都面不改色,这算是什么?故意诓骗吗?” “本宫只是忘了此事了。”夏侯渊神色淡定的很,反手就给左相一击:“左相这么忠心,不为陛下亲自试试?” 左相怎么可能以身试药,冷呵:“皇贵君这是想直接毒死老臣?” 夏侯渊笑得从容:“陛下在这儿,御书房这么多宫人伺候,你做人得有多失败,才让本宫下这么狠的手?” “你——!”左相气极,又忍住了,一息之间便平复了,冷静道:“皇贵君是天下第一毒沧澜毒圣的关门弟子,你若下了什么无色无味、或是晚几个时辰才发的毒,怕是太医也查不出来。” “哈!”夏侯渊笑了:“左相伪善又胆小如鼠就承认,何必冠冕堂皇的说了半天,到真为陛下死又不敢了。” 左相脸色阴沉,宽大的袖袍下,拳头攥得青白。 如今骑虎难下,他是不吃也得吃了。 他在赌。 赌夏侯渊对小女皇维护的态度。 那模样可假装不出来。 做了这么多,却把小女皇毒死?没必要。 左相目的没达成,还反被喂了片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苹果,满脸阴霾的告退了。 夏侯渊就是专门来试探谌容体质的,哄着她吃了一片梨后,道:“我想了下,为了不让你难做,我还是跟左相道个歉吧。” 谌容的双眼充满了探究和质疑。 你会这么懂事儿? 瞧这一脸真挚的,可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夏侯渊怕追不上左相,匆忙告退了。 谌容给申姜使了个眼色。 申姜了然的跟了出去。 大约一刻时之后,他回来跟女皇汇报,气喘吁吁:“回禀陛下,皇贵君他,他……” “他怎么了?” 谌容放下批奏折的小狼毫,倏地看向申姜。 他这表情像是在告诉她,夏侯渊他又又又闯祸了! 申姜喘匀了气儿,人却是惊魂未定:“皇贵君从御膳房取了口硕大的锅,然后离老远丢飞过去,把左相脑袋开瓢了!” 谌容:“……” 这么简单粗暴又没风度不讲武德……像是这憨批干的事儿! 真真是胆大包天! 她小时候痛砸奸臣都先洒蒙汗药再套个麻袋…… “可是在隐蔽处砸的?周遭可有人看见?”谌容赶紧问这么一句,想着好歹能帮他收拾下残局。 申姜闭了闭眼:“在出宫门的大道上,隔着一百米狠狠丢过去的,皇贵君当时还大喊了声‘本宫还你锅了!’,守门侍卫、巡逻侍卫和路过宫人们都看见了……” “左相当场就被砸得趴地上起不来了……”申姜说到最后,声音都弱了几分。 谌容:“……” 可把他给厉害的! 这是觉得自己总被左相揪小辫子跌份儿,专门让一大堆人看着找面儿呢! “左相现在人在哪儿?送太医署了吗?” “送去了。”申姜艰难开口:“当时所有宫人都惊呆了,赶紧把左相抬过去了。” 谌容神情都严肃了些,一口大铁锅,隔着老远砸过去…… “左相的脑袋居然没被直接敲掉?” 申姜:“……” 咳咳,主子,这么问不大好吧…… “没有,连血都没流。皇贵君说左相练过铁头功,没什么大事儿!实在不行,他两副药下去就好了……” 谌容:“……” 这是完全不给人活路啊。 谌容揉了揉眉心:“把皇贵君给朕传过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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