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起了风，不断有浪涛声拍打两岸。除此以外，他们再没有听到别的动静。</p>
也是因为隔得距离比较远，逃出城外码头的西夷兵本也不多，打杀的声音稀稀拉拉，被浪声一混，西夷首领这边就没能听得见。</p>
后来，西夷首领正准备再派些西夷兵上岸看个究竟，就见漆黑的琼城城楼上，忽然轰地燃起了熊熊火光。</p>
西夷首领不由大喜，其他船上的西夷兵见状，也满船沸腾起来。</p>
西夷首领立刻下令把船靠岸。</p>
于是一艘艘西夷船就缓缓朝对面驶去。</p>
夜色深浓，一时也看不清对岸的情况，只能看见城楼上的火，犹如指路的明灯。</p>
然，就在第一艘船离对岸还有数十丈距离的时候，一直沉吟不语的谋士突然道：“停船！快停船！”</p>
西夷首领不解，那谋士又道：“城门有诈！如若当真攻占城门，岂会如此安静！我们已经离这么近，你的士兵高吼的话，我们是能够听见的！但是他们没有声音！”</p>
照谋士对西夷兵的了解，他们必定叫嚣呼喝，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p>
西夷首领之前也觉得有点点怪异，不过当时以为是距离太远，江上水声又太大，所以才没听见。</p>
西夷首领道：“可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会不会是我们的人攻城攻累了，所以没力气喊出声？”</p>
谋士神情凝重道：“还有可能，是西陲的援军到了。”</p>
西夷首领听取了谋士的意见，下令让行在最前面的那艘船及时停住。</p>
此时最前的船离岸边也只有二十余丈的距离。</p>
船上的西夷兵隐隐可看见城楼火光下，有人影在移动。</p>
紧接着，城楼上又一团火焰忽然升腾而起，熊熊燃烧，远远看去，像一个浑圆的火球。</p>
江意和苏薄并肩立于城楼，边上摆着两架西陲军惯用的投石器，那投石器能投数百斤重石，五十丈以内的攻击范围不是问题。</p>
她将永远记得，在夔州那面湖上，西夷敌船往她哥哥的船上投巨石火球的光景。</p>
这投石器框架很大，本不适宜远程运输，不然容易颠坏不说，若行军途中倒下来还容易砸到士兵。</p>
可江意在来时，将投石器拆了，拆成一块一块的，再用板车拉着来，就跟随在骑兵队伍的后面。</p>
进城以后，她再命人把投石器重新安装起来。</p>
整个安装过程，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p>
就在骑兵冲进城杀敌之时，一共两架投石器就已经重新弄好了，并后续运上城门。</p>
两军水上交战，最有效的便是这样的远程攻击武器。</p>
西夷送来的大礼，她怎么也得还回去。</p>
不光要还，往后每一次交战，直到灭掉西夷最后一个人，她都得加倍的奉还。</p>
江意极是有耐心，一直等着对面的船只先按捺不住，缓缓驶过来。</p>
只不过第一艘船还没靠岸，那黑茫茫的西夷船船队就停了下来。</p>
从城门到码头的距离，加上那第一艘船离岸边的距离，粗略算一下，正好差不多在五十丈的范围以内。</p>
所以江意当即下令点燃火球。</p>
尽管深夜里视线很受阻碍，肉眼只能看得见个隐约的船廓，这一投出去不一定能投中，但好在，来羡趴在城墙上，眼珠子扫描，估算，并传达给江意，具体在什么方位。</p>
江意指使士兵往何处瞄准，偏几尺几寸，相当精确。</p>
那厢船头，谋士已经意识到并且越来越确信情况大不妙，当即破喉喊出，让前面的船只马上后撤。</p>
这会儿起风了，要是头只船出了变故，保不准后面的不会受到牵连。</p>
只可惜这时，头只船想撤也来不及了。</p>
听得江意一声令下，士兵猛地将火球掷了出去。</p>
火球划破长夜，直奔江面。</p>
轰地一声巨响，实实砸在了那头艘船的甲板上。</p>
一连砸了三四枚火球。</p>
就算那船再泼过水变得冷硬不易燃，也会被火球烤干变得易燃。何况船上还有那么多的西夷兵。</p>
是以没多时，船上就火光四起，难以遏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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